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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我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印象却很深。因为那人有一双比女人妖媚得多的凤眼凝聚起的压迫感,让我终身难忘。

我记得自己仅有四岁的那年,那个男人就站在我父亲的面前,两个人举起手中的枪把我最为熟悉的姑母杀死,然后把我推向了万恶的深渊。

我转过身不再理会陈清玖,站在原地打量远处那个依然年轻俊朗的夏子庄,他笑得很从容,而面对他的夏老头却面色凝重。大概谁也没有想到消失多年的夏子庄就这样出现在夏家的花园里。夏成生身后的夏林却一脸淡然,不惊不乍。我心想他如今一个快奔三的青年,其实说到底也没真正见过自己的父亲多少次,根本不必谈什么感情。

然而最令我吃惊地是站在夏子庄身后的夏单,他一如往常地一样吸引任何女性的目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再加上那能颠倒众生的脸,他完全能简直同妖孽一般魅惑。

我所在的地方离他们甚远,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能看见夏老头的面色一黑一红的变换,最后他们一齐转身向家宅的方向离去。

最后瞥一眼,我的视线落在回过头眼神令人琢磨不透的夏单身上。他所有的神情都落在我的眼里,而我只看见他微微地一惊,便无他想,回过头跟上了夏子庄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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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庄在我们同辈人的眼里是一个极为神秘的长辈。

他曾经是夏成生最得意的大儿子,亦是整个家族的领头人。我所知道有关他的传奇不多,然而听到的都是一些惊骇世俗的流言。比如他痴迷于考古,却崇尚盗墓的行业。他看起来并不是一个老古董,可是他却喜欢与老古董有关的东西。我想他痴迷于家族里古老的宝藏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当然,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所想的事情不过只是我的一面之词或者一厢情愿而已。至少我知道,有关家族宝藏的事情,这便少不了我的父亲。想要知道那个男人,必须从夏氏宝藏入手。

他们一行人回到了本宅。我稍后进屋的时候张管事上前跟我说了一下情况,说是对我说,其实他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无奈被我逼迫了半天就憋出了一句话,他道:“董事长在书房。”

书房我自然是要去的。

不紧不慢地上了楼,心里好奇他们会说些什么,我才在书房门口站定,便听见有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

那是一个很沉稳的男声,他道:“好歹我也是你的儿子,家族的秘密我也有权利知道。”我心想这个声音应该是夏子庄的了,竖起耳朵继续细细地听到。

夏成生毫不留情地脱口而出,道:“我没有你这种儿子!”

对话似乎僵持在了这一句话上,里面安静了好一会儿,也不知他们各执着什么样的表情。片刻后,我才想要推门而入,又听到有声音传了出来。

夏子庄道:“你不告诉我也罢,这些年我也没少做调查,宝藏的地点我也找到了,今天来我是要确认一下那堆黄土下的东西。是这个么?”我听到“咚”地一声闷响,夏子庄的声音继续,“千万年的宝藏就是一些破铜烂铁?”

房间里又“砰”地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摔碎了。只听见夏成生暴怒起来的声音,他吼道:“你这个逆子!”

“千年宝藏真的是这些瓶瓶罐罐,破铜烂铁吗?就是这些东西让你守了一辈子?黄土下到底还有没有秘密,我真的是很想知道。”

“有价值的破铜烂铁自然有守护的价值。”在夏成生第二次发飙前,我推了门进入。晃了眼周围的情况,夏成生坐在他的书桌前,夏林、夏孤常与夏爱爱分别站在他的身边。夏子庄坐在他的对面,则夏单坐在他不远的地方,想没事的人一样乱按着手机。

我才进去,所有人的眼睛定在我的身上。而我只目不转睛地看着有些错愕的夏子庄。

这是我长大以来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打量他,他看起来很年轻,那面貌看起来就像夏单的兄长。可是他的眼睛有一种另类的威慑力,让你望一眼打从心底里畏惧他。

夏子庄的眼睛在我身上打量了很久,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道:“乍一看,我还以为是顾琳回来了,你与你妈长得倒还真像。”

我最烦听这类话,手枪自然是毫不犹豫地从长裙覆过的大腿上抽了出来,枪口对准了从容不迫的夏子庄。

而与我同一时间亦是同一动作,夏单也从衣服下掏出了一支枪,而那支枪的枪口对准的是我。

“请不要顺便拿我与那种女人相提并论。”

夏子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不错,你比你妈有种多了!”

此时的夏单已经将手上的枪收好,收回枪,他再也没有看我一眼,而是继续摆弄他手上的手机游戏。

我看着夏子庄不以为然的模样有些心中不干,面对一个能杀人流血的凶器,夏子庄竟然连眉头都未皱一下,这是他的无畏呢,还是他演得自然?手上的枪未撤,而是不紧不慢地扣下了枪上的扳机。

“星然!”夏老头在我身后警告。

然而玩笑开多了,多少都能以假乱真。

当我把“砰”地一声用力地按下去的时候,手枪上射出的不过是几片颜色鲜艳的纸片,而枪口上挂着一面小彩旗,上面写着:“你个二*逼。”

只是我不过就是想开个玩笑罢了。

夏子庄抽出隐藏在自己身上的刀的速度,比我自己估计得快了很多,尽管我的回避的速度也不慢,但是仍然被他的细柳刃划过了手臂,刺痛一下就汇聚到了心头,血流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应该回击让他看些颜色。

大家都是练过家子的,打起来当然没有如同对付那些非专业的人轻松。夏子庄比我想象中的要易怒,因为他把我的手腕制住在背后的时候还特意用力压在我受伤的伤口上,顿时让我感到血如喷涌地溢出来。加上我半个月前的枪伤未愈,根本打不过他。

夏子庄的细柳刃抵在我的脖子上,再向我的皮肉靠近一寸,立刻能见血封侯。

“放开。”夏林站在我们的面前冷冰冰地举着枪对准了他父亲的头。

而夏单也早已出手,他的枪对着夏林,可是身边却被夏孤常与夏爱爱一上一下地拿着一副镶金的匕首抵着身体上致命的要害部位。那匕首一看就是夏老头收藏在书房的老古董,不知道他此时心里是否心疼。

会是心疼我,还是心疼他的古董。

夏林又一次冰冷地重复了话,他道:“放开!”

夏子庄看了看局势,最终还是放开了我。脖子上的细柳刃才撤离,夏林一把拉过我,对身后的爷爷说:“我去去就回。”一边连推带拽地把我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