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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考將手機留在了房間里充上電,又到固山秘府準備了一些東西,然後穿行空間再度來到了毛羅國境內,出現的地點還是那條河谷附近。

他很謹慎地沒有靠近河谷,而是找了個高處拿着紅外望遠鏡觀察,發現曾鴻業和他的外國弟子小斯的營地還在那裡。

其實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何考是午後發現的這兩人,然後回去給錢固然打了電話,又等錢固然回了電話,剛才又聯繫了二大爺……這都是今天下午的事。

此刻時間剛過了晚飯點,但北方的天黑的早,山中的光線已經很暗了,溫度也下降得很快。人如果沒有及時回到營地,在外面待的時間稍久,就可能會被寒風凍透。

那兩人看來是受了誤導,他們發現何考活動的痕迹最終就停留在這處河谷中,於是就在這一帶尋找,當然不可能找到什麼,除非小武碰巧也逃到了這裡。

何考忽然想起,自己越過烏龍江之後的那天上午,也曾山中發現了有人活動的痕迹。

當時他看見一根樹枝似是被人折斷的,因為雪地上還落着很多枝杈,痕迹明顯是被小刀削掉的。

可是後來走了一整天也沒看到一個人影,他還覺得奇怪來着……現在回想,那會不會就是小武留下的?

那個位置就在他過江後不遠的地方,何考還能記得,下一瞬間就穿行到了那裡。

此處是個山窩子,四面背風,那夜之後也沒有下過雪,所以很多痕迹還在。

何考仔細觀察一番,應該是有人弄斷了一根核桃粗細的樹棍,還將上面的細小枝椏給削掉了,可能是加工了一根木棍或者是簡易的梭標……那人應該是帶着小刀的。

追蹤小武的曾鴻業是一名四階術士,這麼簡易的工具對他而言可有可無……那麼應該就是小武嘍?

曾鴻業曾提到,他和小斯是追着武岩駿過了烏龍江,可是當天夜裡一場風雪抹去了所有的痕迹。那麼他們與何考大致是在同一時間過江,也就是三天前。

過江之後不久,何考的行跡與小武的行跡,恰好就在小武加工樹棍處交匯。

何考過江後的第一天,始終向北行走;第二天到達了那條河谷,無意間找到了一枚雪光寒,然後就沿着河谷繼續尋找;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他發現了曾鴻業與小斯。

曾鴻業和小斯為什麼會追到那條河谷中?因為他們發現了何考的行跡,然後追蹤方向就被帶偏了!

在這種環境下追蹤何考,是一種很迷惑的行為。

因為何考是隱蛾,他可以不考慮野外裝備和給養物資的問題,想用什麼東西就隨時回去拿,覺得餓了、冷了就回賓館休息,夜間也不用在這裡宿營。

因此其行徑速度很快,行蹤看起來也非常詭異。

那兩人就這麼一路陰差陽錯地追到河谷中,反而被何考發現。

而武岩駿若是倉促間逃亡的話,不可能有充分的準備,能逃到這個地方已是僥倖,恐怕也跑不遠……能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活下來都不容易。

考慮到武岩駿畢竟也二階術士,倒是也有很大可能活下來,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先找到他。

想在這裡過夜,得找個山洞或者挖個雪窩子,如果有條件的話最好還能生個火。放飛無人機用紅外鏡頭在附近一帶尋找,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但這裡沒法放無人機,因為氣溫太低,超出了民用無人機的性能極限。

烏龍江北邊的山野,比鶴嶺一帶更冷,最近幾天夜間最低氣溫接近零下三十度,白天氣溫最高時也只有零下十幾度,假如颳起風來,體感溫度會更低。

何考站在那裡,盡量將自己帶入武岩駿——假如他是小武,會躲在什麼地方,又會往哪裡跑?

事實證明,曾鴻業是把目標給追丟了,那麼站在小武的角度,就是這兩天已經甩掉了追蹤者,他肯定不會繼續往北邊荒無人煙的地帶跑!

明智的選擇是兜個圈子回去,回到東國境內,找個有人煙的地方躲藏,比如在某個村莊找座沒人住的空屋子躲起來,或者發出求救信號。

這裡的村鎮包括縣市,冬天都有很多空置的房子。

小武是在伊美一帶逃走的,卻能在這兒留下痕迹,說明他過了烏龍江之後並沒有繼續往北,而是沿江朝東行……這小子體力真不錯啊,能跑出這麼遠。

冒着夜間的嚴寒,何考帶着紅外夜視儀在附近搜索了一圈,紅外信號倒沒什麼發現,卻在東邊不遠處找到了痕迹。

這裡是一片雪原,人走過會留下明顯的痕迹。但是山中時常有風,比如氣溫變化較為劇烈的凌晨和黃昏,也會因為空氣對流而起風。

這裡的雪不是南方那種濕雪,而是近乎粉末狀的,腳踩上去嘎吱嘎吱響,起風的時候就如揚沙撒鹽一般,很多痕迹都會被抹去,只留下斷斷續續的線索。

隱蛾門弟子,擅潛行也擅追蹤,修鍊感通術首先就要求五感特別發達,形成一種綜合的類似直覺的感應能力……所以何考也追蹤了下去。

在夜間行動受到的限制畢竟很大,何考也不得不間或回到酒店房間里休息,順便看一眼手機是否有人給他回了信息。

當他第三次回到酒店客房,準備喝杯熱水再吃點東西,突然發現手機上有個未接來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也不管是詐騙還是推銷的,何考立刻就撥了回去,接電話的人竟是李修遠。何考托二大爺設法聯繫江長老或李長老,蕭光年還真聯繫上了。

李修遠:“你剛才幹啥去了,打電話也不接?”

何考:“我去毛羅國那邊了,想去找武岩駿,剛發現他的蹤跡……我為什麼要找您,蕭前輩已經告訴您了吧?”

李修遠:“他說了……但你沒告訴他,是什麼人在追蹤武岩駿?”

何考:“是興神門弟子曾鴻業……”

在李長老面前,何考不必隱瞞隱蛾之能,可以暢所欲言。他如實講了自己的行蹤以及發現的情況。

假如他能看見李修遠的表情,會發現這位長老的眉頭已經擰成了疙瘩。

李修遠:“你知道曾鴻業現在的位置嗎?”

何考:“我能找到,但是說不清楚……要不然我再對照一下衛星地圖,指一個差不多的範圍?”

李修遠:“知道是誰就行,你先去找武岩駿,但願他還活着。假如你找到了人,就把他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他暫時別跟外界聯繫……

至於阿城那邊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蕭光年已經盯着了,我也會儘快趕到!”

天亮之後,何考繼續在深山雪原中追尋武岩駿留下的行跡。到了中午時,他終於知道武岩駿加工那根木棍是做什麼用的了,就是削尖了當成標槍,獵殺了一頭小狍子。

一處大石頭下面,留有生火的痕迹,武岩駿應該在這裡烤了狍子肉,補充了一番體力。

這裡的山中岩洞並不多,地表又被大雪覆蓋,適合露營的地方並不好找,野外生火很容易暴露行跡。但當時武岩駿應該是又累又餓,顧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