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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半晌,终听里面出声招呼。忍冬和丁香、结香急急进入,见文锦披头散发脸色如常,反而越发大气不敢出。文锦轻叹口气,吩咐沐浴。结香连忙说香汤早就备好,马上使人呈上。丁香就说她尚未用早膳,扈妈妈做了几样点心,不妨先尝尝。文锦摆手,直说不饿,待香汤送来,径自撵她们出去,连忍冬也不让留下。三人只得屏息凝气退出。

待关门之声响起,文锦才脱下衣物,浸入水里。没想着水漫全身,泪水也湿了眼眶。不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么?不是应该像婚前想的那样落落大方,宽容大度?怎么事到跟前,反而……

娘亲从婚前就左叮咛右嘱咐,说自己年过妙龄嫁他为妃,是莫大的荣耀。何况他堂堂亲王,只有三四个妾室,已是少之又少,让自己千万知足。

道理她怎会不懂?所以不管他是真情实意,还是虚与委蛇,只要他施与一分好,自己就是十分报。对他何尝不是体贴入微,关怀备至,对他的子女何尝不是小心翼翼,尽心爱护……怎么就是到这里……

不舒服!就是心里不舒服!一想着他昨晚还对自己……改日就与别人巫山云雨,胸中就有恶气堵得慌。

可是能怎么办?

他本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

何况他也没真把自己放在心上……

文锦突地一愣,什么时候有让他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念头!不,不!摇头不再往下想。转身见香囊丢在方凳上,忙起身拿来。待莹莹墨玉握进手心,才止住心慌。

是了,自己已锁心于此,怎会还有其他念想。

说他对自己虚与委蛇,自己何尝不是一样。可能奢望的求不着,才会想抓住眼前虚像。这才真真要不得!

文锦暗自告诫半晌,又将方才情景细想。她两个拿《女诫》大做文章,果真是好棋一步,占尽先机。若自己不让,正好扣个不守妇德,专横善妒的罪名。即便自己顺茬退让,也是她们明敲暗打,显不出有多大方。如此高招,是张孺人的主意,还是柳孺人的思量?或者两人合谋,一起演的这出好戏?

忍冬说柳孺人挑头不走,柳孺人又拉张孺人下水说她健忘。如此倒像是张孺人挑唆柳孺人发难,明着说一起献书,临阵又虚晃一枪,不想一起担当!这真真有些古怪。想来张孺人一直察言观色,谨小慎微,生怕惹麻烦上身。怎么今日一反常态,主动显露棱角制造麻烦?

文锦又细细回味她最后一句话,突地品出异样滋味。‘方才见娘娘面露疲惫,着实忘了先前这番’明显是撇清干系,‘还是柳孺人诚心可嘉,候了半天只为敬献’这可就有些落井下石,好像生怕自己不恼怒柳孺人似的……

真是既自私又狠辣!只是自私之情还讲得通,狠辣之意就有些说不过去。柳孺人究竟如何得罪于她,让她想借自己之手整治?

如此再想献书一事,更是非同寻常。好一个‘一石二鸟’!只是此等妙招真是张孺人所想?若是,自己真真看走了眼;若不是,难道另有高手指点?

文锦叹息,复想起梅孺人素淡打扮,急急离场。

难道她早知今日事端?

对!一身素淡,是表明无争宠之心。尽早离开,是怕惹麻烦上身!

文锦不由一声长叹,看来自己还真得找她相帮!别得不说,光是府中耳目,就不是自己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