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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冷柯的這個主意很瘋狂。

因為在密碼盤中,己土墓位對應的地支是“亥”,所以我們所有人便都要在這兒等到亥時!

我和林程海坐在他的那輛捷達車的后座,肯着提前帶好的方便米飯充飢。窗外的養屍墓陣中,冷柯依然坐在全陣的中央,手裡端着羅盤,入魔般的看着天上的星斗一點點變幻交疊。而陪在他旁邊的保鏢正一臉糾結的跺着腳取暖呢。要不是林程山下了命令,恐怕這漢子早就跑回車跟我們一起吃盒飯了。

“你怎麼認識這個人的?”林程海吃完盒飯,隨手扔到窗外,點上根煙問我。

“機緣巧合,有空再說吧。”我對他隨手亂扔生活垃圾的作風很反感,能不跟他對話就不跟他對話。

“哈,你口風倒是緊。算了,問你也問不出個屁來。”他悠閑的打開收音機,把車座靠背角度調大,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

收音機里還是一陣毫無規律的噪音。

吱吱啦啦,吱吱啦啦。

林程海換來換去,幾個台都是這樣。

耳邊聽着這奇奇怪怪的噪音,前面的燈光下一座座孤墳冰冷的聳立着。這樣的情景,讓我前所未有的冷靜,不知怎的我的腦海中忽然蹦出來一句話來形容這種冷靜——“像死人一樣的”。

“破郊區連個信號都不好……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多愚昧無知的村民把墓埋在這地方。”林程海錘了收音機好幾拳,氣惱的就要把這個鐵盒子關閉,卻被我連聲阻止了。

“噓噓!你聽,什麼聲音!”我拉住前面林程海的袖子,指着收音機低喝道。

“……”林程海聽到收音機裡面那非同尋常的聲音以後,整個人愣住了。

這樣我更能確定我聽到的不是幻覺了。

那聲音空靈無物,彷彿從古井的深處沿着凹凸不平的井壁慢慢的反射一般。是一個女人吃吃的笑聲!

就在這時候,窗外冷柯忽然點亮了鋰電子大燈,以他為圓心,周圍的一切都亮如白晝。

“到九點半了,已經是亥時了!”我打開車門,率先跳下車,向冷柯走過去。

月亮在天上,被烏雲遮了一半。

鬆軟的土地踩在腳下咯吱咯吱的響,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冷柯……”我走進冷柯,看到他胸有成竹的臉以後,心瞬間又回到了肚子里。

冷柯笑了:“很好,我找到那個墳堆了。馬克,從林程山車上把鏟子拿出來,我讓他準備了幾把以便應急,現在正是好時候!”

幾分鐘後,我和林程海以及那個苦力保鏢每個人都拿了一個國產的工兵鏟,唯命是從的看着冷柯。無疑,現在這個男人所說的每一句話對我們這個團隊都至關重要。

就在我們等着他的指示的時候,他並沒有說話,只是挪揄的笑了笑,接着就關上了那扇大燈。周圍回歸了本該有的黑暗,在眼睛適應了以後,卻看到周圍有一點不一樣的光芒。

光源來自於旁邊的一座墳冢,墳包處有幾道細微到察覺不出的裂縫,那些光就是從這些裂縫中發出來的。

“有光,靠,真神了誒!”林程海歡呼起來,可是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沒有人被他帶動。

“線索就在墳中,動手吧兄弟們。”冷柯對林程山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後退兩步沒事人似的打算看好戲了。

在黑夜裡我看不請林程海的表情,但我猜得出他的尷尬——活該!

想爬過一座牆,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帽子扔過去。挖土也一樣,如果裡面埋着寶藏的話。林程海二話不說,彎下腰就開始掄起手中的小鏟子來。那魁梧有力的保鏢看老闆都動手了,自己也不忍心在旁邊瞅着,也跟着挖了起來。而我和冷柯則笑着給他們打着燈,看着他們一點點的把這個土包漸漸地夷為平地。

準確的說,是夷為一個洞。

洞裡面沒有預想中的棺木,只有一個很小的小燈泡,燈泡的電源埋到了更深的土下面。也許下面有個蓄電池。這個燈泡在當初埋下去的作用就是在每天的夜裡九點半準時亮起來,以便將來循着線索找來的人不至於無跡可尋。

冷柯拿出一根蠟燭,系在繩子上,慢慢的垂入洞中。蠟燭的火源深入幽深灰暗的洞穴,卻沒有熄滅。

“林程海,你先下去吧,慢點兒。要是覺得渾身乏力便立刻退出來,不要逞能!”冷柯還是站在原地,讓蹲坐在洞外氣喘吁吁的富家公子先進去探路。後者卻對保鏢做出個表情,保鏢便可憐兮兮的拿着手電先下去探險了。

林程海緊跟其後,然後是我。萬一他們真在下面發生什麼意外,我們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冷柯在進洞的時候,我看見他在洞口插了一支花。

“你這是幹什麼?”我小聲問冷柯,有意沒讓在前面探路的那倆人聽到。

“你就裝作不知道就行,有好戲看。”冷柯的聲音比我更小。

就是這樣,我們四個大男人,一點點踏進午夜時分這個在郊區被發現的奇怪的地洞。外面的陰風呼嘯而過,早就枯黃的落葉被風卷落在墳地上……

越往前走越黑暗,只有在假墳包的裡面一層才藏着燈泡,可是到了這兒已經完全是黑暗一片了。最前面的保鏢打開手電,小心翼翼的向前踱着步。我跟在後面,卻覺得處在探險隊伍最後的冷柯更為緊張。

本來洞口是越來越窄,地面也越來越崎嶇不平,到後來我們似乎都只能貼着牆壁走。就在我們以為已經沒有路即將掉頭迴轉的時候,卻豁然開朗,一座偌大的空室出現了。

這個空室大概幾米見方,有大半人高,所以我們在這裡仍然不能直起身子。空室的周圍是木方結構,起着承重支撐的作用。

“還有兩個洞穴,這是個分岔路……”林程海從來沒做出過這麼瘋狂的行動——鑽入到大地的深處,雖然這裡可能埋藏着價值連城的寶貝。他就像個好奇的孩子用手電照着其中一個洞口,向裡面微微的探望着,又怕進的太深被什麼東西吸進去似的。

我用刀子在來的洞口前刻上一個記號:“三岔口,要是我們在裡面迷路了,會通向哪裡呢?”

“地獄深處。”冷柯目光犀利如鐵,指示着其中一間洞口,便一馬當先自己鑽了進去:“那個保鏢留在原地等我們,一定要千萬當心!”

土道里一股泥土腥臭的味道,我緊緊的跟在冷柯的旁邊,問道:“剛剛那個空室是幹嘛的,我怎麼覺得那兒不對勁呢。”

“那空室的上方是一處墳墓……”冷柯饒有深意的回答,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行走着:“在地面上繞過整片墓地的時候,就用步數丈量過這片養屍地。在剛剛空室的那段距離處,正好是一座墳。”

我縮了縮脖子,一陣惡寒。靠,想不到就在剛在我們的頭上就躺着一具不知道死去多久的屍骸,而我們還若無其事的談着話……想想當時還有一滴冷冷黏黏的液體從上壁滴下來落在我鼻尖上,估計就是從屍體上……

嘔!

不過按照這種邏輯推算下去的話,每次這地下的通道遇到一做墳,都要建一個空室。

“這養屍地再凶,也不如這地下通道凶。”冷柯在前面一邊走,一邊說,“和我今天下午日落前第一次入陣的路線一樣,這通道聯通的方式也是按照罡步的形式設定的。這樣可以凝聚放大養屍地的凶力,導致墳墓的家人時時刻刻被墓冢中的怨氣所侵擾!而林家宅也正是通過漏斗水口形將這些陰穢的東西引過去在宅中布陣的。咱們身上所中的五行巨陣便是由這裡起始!”

“難道我們就任由自己的身體被這片地影響嗎?”我想起自己的頭疼,竟然全都是由這片地引起的,心中的恐懼又多了一分。

“當然不能,我這次來一為尋寶,二則為了破了這陰毒的五行巨陣!不過還有其三……這其三嘛,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哈哈哈!”

整個通道回蕩着他忽然發出的大笑,我一陣無語。

路面開始更加難走,時不時還能被石頭膈着腳。走着走着我竟然開始感覺到累,就和跑了幾千米一樣,我不得不扶着牆面開始走。

指尖一觸到前面,不禁打了個寒噤,好冷。而且頭也開始疼了起來……

“咋了,腦袋又疼了?”感覺到隊伍的速度變慢,冷柯回過頭來向我這裡詢問。

“嗯……不要緊,還能走。”我吃力的抬起頭,看見他的額頭上也滲出了汗珠,我想他情況也樂觀不到哪裡去。

“找到陣眼鬆了陣氣,這一股邪氣就會減輕許多,到時候再休息不也不遲。走吧,我扶着你!”冷柯說完便把我扶起來,感受到他結實的臂膀後,我的腦袋忽然好多了。

就在這種糟糕的情緒中,我們一直在黑暗中艱苦的摸索着,直到那尊石像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