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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無聊的一天,手頭的工作都是一些簡單卻瑣碎的事情。沒有離奇的殺人案,沒有恐怖的傷人案,更沒有讓人熱血沸騰的劫案。只有幾個失竊案,誰家的啥在啥時候被偷了,或者誰又和誰因為口角打架了。

雖然說這是件好事,可是太過無聊,思維就容易奔散。這天上班的時候,我坐在辦公桌前,愣愣的望着對面桌上玩電腦的同事,不知不覺就開始亂想。

我想的當然是我最為關心的問題——關於九轉煉陰邪術的一些細枝末節。我希望能從中理出思路,找到一條能夠幫助我把兇手捉出來的線索。我從冷柯以及其他人的敘述中去偽存真,一點點的把這件驚人的殺人案從頭開始在我海中演繹。

鏡頭畫面還沒在我腦中開始播放,我就找到了第一個疑點。那就是如果兇手真的是個中新手的話,那他是跟誰學到的這種方法?

雖說像冷柯那樣的人並不多,我們尋常人此生也難遇到幾個。可是冷柯他們行內的一些高手,理應彼此都熟稔。冷柯跟我說過,很多門派那看似千變萬化的法門其實都不離其宗,都是從一支主脈發展下去,到最後形成的不同風格和特點的流派。那麼算起來也是同宗,對彼此的手法更是瞭然於胸才對。

可是冷柯卻說他也不知道有誰能會這種九轉煉陰的陰毒法術,如果不限定地域的話,南洋那邊的老外他倒是能說出幾個會這門功夫的人。

我註定是個閑不住的人,我還在因為沒有事情可做而閑的發瘋的時候,就接到一個讓我緊張起來的電話。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已經讓我形成了條件反射,一旦碰到某些人就下意識的亢奮,小腿筋因為興奮而微微痙攣。

電話是朱誠打來的,這是這個傢伙第一次給我打電話。

“咋了又?”接電話以後,我莫名的火大,也不知道是衝著誰去的。

“馬克,冷柯在不在你身邊?”朱誠的聲音帶着慌亂,還有些微微的氣喘,好像電話以前作了一番什麼體力活動似的。

“當然不在,我在上班呢!”我看了看手錶,上午十點半,恩,快到了下班的點了。

“你儘快和冷柯一起過來一下,我這裡出事了!”

還沒說完,電話就掛了。我的手機是觸屏的,我還以為是我的臉不小心把手機掛了,遂又按照他撥來的號碼給他打了過去。電話通了,裡面傳來一個甜美動聽的女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停機,請稍後再撥……”

我的心一凜,什麼事能讓老謀深算的朱誠都驚慌不已?

我急忙打通了冷柯的電話,昨日他還說今天要去寒城大學,可是打通電話的時候他還在睡覺,聽到我轉達的消息後,他立刻起身,約好跟我在朱誠家的小區門口匯合。

“你來晚了五分鐘,這五分鐘的時間你要賠我。”我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冷柯已經站在那裡等候了。

“走吧,別貧嘴了。”我不悅,都啥時候了還冷幽默。

朱誠站在他家的樓下,左顧右盼。看到我們以後,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過來,那興奮勁分明就是把我們當他的救命稻草了,這倒讓我有一種莫名的壓力。

“冷柯,你上次給我帶來的那個羅盤……”這個隊長看來很久沒有參加勞動了,才跑了兩步就氣喘吁吁,話都說不全。

“沒事沒事,淡定。歇會兒,慢慢說!”冷柯安撫道。

“那個羅盤……我們家沒有別人在,可是我早上一起床,就看到它……它……它不見了!”

“什麼!?”

冷柯一個箭步跑進樓道,我和朱誠面面相覷,立刻跟了上去。

冷柯爬在牆角,仔細的審視着地板。在我眼裡看到的他,那虔誠的樣子像個一路跪拜而行的朝聖者。

只不過,他的信仰不是聖地的真神,而是事情的真相。

不多一會兒,冷柯站起來,神情陰霾。

“這個羅盤不見了,是被什麼東西拿走了……被什麼東西拿走了?是陽性之物,還是……別的什麼東西?”他皺着眉頭自言自語,右手自然而然的伸進口袋,再拿出來的時候多了根煙和一盒火柴。

冷柯講話的時候,朱誠就站在門口。我看見他把鎖用鑰匙從裡面擰死,還用鎖上的鏈栓把鎖徹底卡死。

“你這是要幹嘛?”我不解的問他。

朱誠雙眼瞪得大大的,額頭上的青筋因為激動而噴張暴起。他從背後腰帶上取出一把菜刀,目露凶光緊緊瞪着我們。

“騙子,你們為什麼要害我,說!”他緊緊攥着菜刀,壓低身子,沉聲怒喝道。

我後退一步,緊緊盯着朱誠的一舉一動,戒備的說:“我們啥時候騙過你了?”

朱誠則步步緊逼:“我都知道了,紅衣女鬼是你們乾的手腳!我要是殺了你們,那女鬼就不會再來騷擾我了!”

我還想辯白兩句,一股強大的拉力從我的衣服後領處傳來,把我這一百三的身軀輕飄飄的向後拉去。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只感覺鼻子尖一陣涼風吹過,嚇了我一跳。

冷柯鬆開拉住我的手,上前半部,有意無意的擋在我身前。我驚魂未定的摸摸鼻子,一道雖然寬但是也比較淺的白痕。

差點我的腦袋就被劈成兩半了嗎?如果不是冷柯在後面拉我一下,後果我真不敢想。

不過看着他的背影,倒是異常心安呢。

“你們兩個都得死!”朱誠好像瘋了一樣,舉起刀就衝過來。

冷柯在我身前,直直的抬起腿一踹。關於這招我有過切身體會,那是在我逮捕一個體重兩百多斤的罪犯的時候。

那個傢伙提着半米長的大片刀向我衝來,我手裡雖然有槍,可是我並不打算開。

我也和冷柯現在這樣,正身一腳就踹過去。可是實際上,在打架中,這一招雖然速度快威力大,可是也有其弊端,我可算是領教了。

那胖子體重兩百多斤,衝過來就是一個肉球。我一腳踹中,雖然打斷了他的進攻給他造成了傷害,可是我踹的姿勢讓我無法中止他衝過來的那股強大的慣性……若不是我的同事趕過來將其制服,當時被撞的人仰馬翻的我肯定已經吃了好幾刀了。

我可以幫冷柯在後面頂一下,可是我想錯了。冷柯一腳擊出,居然把朱誠踹飛了。接着他箭步上前,一套擒拿下去,朱誠已經趴在地上跟蟲子一樣只能蠕動了。

“為什麼拿刀砍我們?我們怎麼就騙你了?你給我說!”冷柯把他鎖在地面上,惡狠狠的說。

“就是你們!就是你們!嘻嘻,哈哈,你們想殺我,沒門!!!”朱誠開始大喊大叫。

冷柯向我投來一個疑惑的目光。

“怎麼了?”朱誠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變成這個樣子。我不禁疑惑的問冷柯。

“他這……好像是得了癔症啊!”冷柯壓在朱誠身上,後者的雙手緊緊的被他鎖在身後。

“很明顯,事實就是這樣的!”

“雖然我本人並不了解南洋的邪術,可是這幾回家查了查資料,才對這些稀奇古怪的降頭術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南洋的降頭一般都是略施懲治,有些則直接取人性命。而其中很少有能夠控制人心智讓其得癔症的降頭,而九轉煉陰降更不能做到這一點!”

“這是什麼意思呢?”對於這個降頭邪術,我真的是一丁點都不了解,所以壓根沒有發言權,更不知道該如何與冷柯探討。

“我看錯了,這根本不是南洋的邪術!”

“那你說朱誠中的不是九轉煉陰術,那他的這些情況怎麼解釋?”

“這應該就是土生土長的民間妖術!”

南洋的降頭和中國的法術並不相同。前者是賭上了施術者的性命,用各種陰寒的人以及動物屍骨煉成的陰毒功夫。降頭下咒時,降頭師的意念會由虛空而出,沒有自己的意識,完全按照施術者的指令行事。降頭的局限性頗大,容易誤傷。這也正是為什麼到了某些敏感的時刻,樂於亂放降頭的泰國人統統換成黑色的衣服而無人敢穿白色,這就是為了防止誤中降頭。而且一旦反噬,施術者性命不保。

而中國民間的法術就多了。與降頭不同,這類害人的民間的法術不會讓自己的人頭半夜飛出,而是動用環境和符咒的力量抑或自身的修為,去趨勢神鬼為自己所用。這樣一來,因果就大了。若失敗雖然不會導致自己生命危險,頂多就是不太靈光。可是不管你失敗與否,心術不正功德不足用這個去害人的人,都會遭到極為恐怖的果報。

“嚇!差點兒診錯了病用錯了方子,要是還用羅盤擋降頭到第七日,那這傢伙的命就岌岌可危了!”

冷柯先前的推論被這突發的狀況推翻了,那麼究竟朱誠中的什麼邪呢?

把朱誠駕到床上,還拿床單把他的手腳都綁上。看着睡得死死的他,我和冷柯犯起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