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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走后,慕婉看着焦塌了的屋子,心情沉重,这里面都是娘最珍爱的东西,好些爹的遗物就这么没了,娘回来看见了,还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该死的贼人,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了才好,慕婉恨恨暗想,继而严肃了神情对众人道:“不要以为我在二夫人面前维护你们,就不追究昨晚的事,不管是不是有人故意纵火,你们都难逃疏于防范之责,刘管家、陶妈妈,你们一个掌管外院,一个掌管管内院的,我离开时一再交代你们要防好门户,现在,你们自己说,该怎么罚?”

刘管家面带愧色道:“按例该罚三月至半年钱粮,再重则,降职逐出府去。”

慕婉无声叹了一息:“我扣你们一个月的钱粮,内院的几位管事扣半个月钱粮,至于丽二人在凝晖堂值夜,却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状况,导致损失惨重,责任最大,各扣三个钱粮,从二等丫鬟降至末等,以观后效。”°

众人无一不服,大家心知肚明,小姐这样处罚,已经算是轻的了。

慕婉处罚了众人,又把目光投向曾牛:“曾牛,你是第一个发现火情的,幸亏你及时呼救,避免了一场浩劫,从今儿个起,我升你为护院,负责长房的安全,月例加倍。”

贼人一次未得逞,难保他不会再来,若隔三差五的放一把火,那还让不让人活了?所以,加强府里的守卫是耽误之急而这个人选,不禁要绝对忠心,还得有些本事。就目前而言,她想不到有比曾牛更合适的。是时候给曾牛更大的权利,方便他办事。

曾牛迟疑了片刻道:“小的遵命。”

慕婉愕然,这家伙好像还不太情愿?

“崔妈妈,这里你带人收拾一下,刘管家和陶妈妈随我去前厅。”

“是......”

慕婉走到角门,回头一看曾牛跟大家一起搬倒塌了的柱子没跟上来,不得不出声唤他:“曾牛,你也一起过去。”

曾牛愣了一下,把已经搬起的柱子往身边的仆役手里一放,那仆役吃重抱着柱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妈呀!这么沉······”

一旁的仆役赶紧去帮忙,三个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把柱子抱起来,大家伙再看曾牛的眼神就有种不可置信的讶异,曾牛这小子力大如牛啊!

曾牛拍拍手上的灰:“你们小心点,别砸了自己的脚面。”

慕婉也有些瞠目,这个曾牛深藏不露啊!

雪雁和若兰先回汀澜轩收拾屋子慕婉到了前厅,先问明了损失多少。

陶妈妈道:“只抢出来一对梅瓶,和夫人的首饰盒子。”

慕婉稍感安慰,那对梅瓶是娘三十岁生辰,爹花重金买回来送给娘的,娘一直放在房里,宝贝的不得了,平日里插花都是娘自己亲自动手,就怕下人不小心碰坏了。至于首饰盒,那更是娘的宝贝里面不是外祖母给娘的陪嫁首饰就是爹送娘的礼物,每一件都有特殊的意义。

“好在这两件东西保住了,算是不幸谁抢出来的?”

陶妈妈朝曾牛看去。

曾牛讪讪摸了摸鼻子:“小的本想再抢些东西出来,可惜火势太猛了。”

又是曾牛,慕婉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你能抢出这两样,就已经很好了。”慕婉莞尔道。

“刘管家,官府那边怎么说?”

刘管家回道:“曾牛已经把昨夜的情形详细地跟官差说了一遍,官差也在房,并不是咱们府里常用的那种,现在可以断定是有人故意纵火至于纵火之人怕是查不出。”

慕婉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曾牛说看到两个黑影一前一后,不知这两人是同伙还是异路......

“刘管家放出风去,就说咱们府里屡次遭贼,昨夜甚至被贼人纵”慕婉吩咐道。

这件事必须传出去,而且传的越广越好,有心人自然会产生疑问,为什么李府会屡次遭贼?贼人还恶意纵火?关注的人越多,那些贼人就越不好下手。

刘管家心里打了个疑问,谨慎的确定小姐的措辞是否妥当:“小姐,屡次?”

慕婉肯定地点头:“没错,就是屡次。”

刘管家默默,好吧!也许小姐是刻意要夸大其事。

“陶妈妈,夫人明日就会回府,你让人先把汀澜轩边上的秋爽斋收拾出来给夫人暂住,刘管家,你尽快找好木工,赶在端午前把凝晖堂修好。”

“是!”两人齐声应诺。

“好了,你们都去忙吧!曾牛留下。”

屋子里只剩下慕婉和曾牛。

慕婉只瞅着他,心里琢磨着这人。看似憨厚,行事沉稳却不乏机敏,且力气大的惊他抢出首饰盒倒不稀奇,一般人都会觉得首饰盒里的东西最值钱,可他却把那对梅瓶抱了出来就让人不得不多心了,娘屋子里都是值钱的东西,可是最珍贵也是最不起眼的就是这对梅瓶,那可是颜予大师为爱妻所制,这世间仅此一对,除非是行家,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是凑巧吗?可首饰盒在卧房,梅瓶供于西次间的佛龛前,一东一西,在那样恶劣的境况下,谁还有时间东的找值钱的东西,多是能抢到什么就是什么了,再说,首饰盒旁边就放了一只碧玉盘,那东西多值钱啊!多顺手啊!他却没拿。

曾牛被小姐盯得头皮发毛,支吾道:“小姐,您还有什么吩咐?”

慕婉脸上似笑非笑,悠悠开口:“曾牛我还记得你是老爷从山西带回来的,听老爷说,当时你饿晕在街头,就倒在老爷的马车前。”

曾牛正色道:“小姐记得不错,老爷对小的的救命之恩,小的没齿难忘。”

“那......你是山西人吗?”慕婉问道。

曾牛眸然闪过,旋即低下眉眼:“小的已经忘了,从记事起,小的似乎就过着到处流浪的生活,要过饭,在码头做过苦力,要不是老爷救了小的,小的现在还不知会流浪到何处。”

他的语声带着一丝悲凉,有些感伤,让慕婉不忍心再问下去,也许正是他这些不堪回首的经历,让他这么与众不同,罢了,不管他是什么来路,只要他对李家无害就好。

“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以后府里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和刘管家商议一下,从府个人出来,或者从外面招募一些也可以,不过,我若是出行,还是需要你替我赶车。”慕婉和声道。

曾牛拱手一礼:“小的谨遵小姐吩咐。”

“小姐小姐······”若兰急慌慌地跑了进来。

慕婉不由蹙眉:“什么事?”

“小姐,咱们汀澜轩也进贼了。”

慕婉蓦然一惊:“少了东西?”

若兰回道:“奴婢清点了一下,东西倒没少,不过屋子里有翻找过的痕迹,奴婢问了方卉几个,都说没有进过小姐的房间。”

慕婉顿觉冷汗涔涔,当初离家时,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让若兰带上了那件衣裳,这要是被贼人搜了去,亦或者,贼人点的是她的汀澜轩......慕婉几乎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曾牛目光也是倏然而变:“小姐,他们莫非是来找东西的。”

慕婉心思复杂,不知该怎么说,一切都是明摆着,贼人进了屋,东西却没少,可不是来找东西的么?

“没丢东西就好,你们几个记住,这件事不要声张。”慕婉沉吟道。

曾牛默然,看来李府是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让人惦记上了,这次是放了火,下次呢?恐怕不找到那样东西,不把李府烧个干净,那些人心里就不会踏实吧!看来小姐要面对的不仅是家人的阴谋算计,还有潜藏在暗处不知的敌人,曾牛这才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沉。

慕婉也在思忖,这样一一味的藏着不是个办法,得想个法子,把东西尽快转交到可信的人手里。这样想的时候,慕婉的脑海里自然而然的跳出一个人来——景大人。回想着那夜他对她说的话······如果我是恶人,心怀不轨,那么,你和你娘的性命早就交代了,你好好想想吧!

是呀!那些人对这封信势在必得,得不到那边毁了她的家,灭了她这个人。

慕婉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件被她疏忽了的事,似乎前世的时候,二叔就是在正月十五那日问她和娘,爹生前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交代给她们?他记得很清楚,那日是爹的五七,二叔过府来给爹做五七,祭拜过后,就在爹的牌位前,二叔开口问的话。可这一世,自从初七那日韩洪宝找上门后,她就再没见过二叔。情况变了,难道说那些人一直暗知道二叔和她们闹翻了,就没找二叔帮忙问话?所以他们不得不派人夜探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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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里密密地渗出汗来,只觉一股森冷的寒意自脚底窜起,透过脊背,一直蔓延到头顶。

她为了保住了长房的产业和二叔闹僵,也因此,那些人不得不改变策略,不再采用温和的手段,形势的变化已经脱离了她预知的轨道,强烈的危机感让慕婉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