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當然是不想去了!

可他一看季慕善那臉色，就知道自己這次是不去不行的。

小鬼立刻毫不猶豫的道:“瞧老大您這說的什麼話?您都發話了，那我是肯定要去的啊!您別著急，我這就過去看看，保證把那什麼常家的事兒給您打聽得清清楚楚的!”

算這小鬼識相。

季慕善冷哼了一聲。

她好生生的把小鬼養在供奉自家師父的香爐里，可不是讓他來白吃白喝的。

光想好事兒不想出力，哪兒來那麼多好事兒?!

小鬼看出季慕善臉色不善，也不敢多說，一溜煙兒的就從窗戶口跑出去了。

季慕善也沒管他。

等到半夜的時候，小鬼才終於回來了。

季慕善感知敏銳，幾乎是小鬼還沒有進門她就已經醒了過來，然後她就立刻起了床，披好衣服坐在了客廳里。

小鬼這剛一進門，就看見一個黑漆漆的影子在沙發邊坐着，嚇得他差點兒就以為自己這是見鬼了，下意識的就想轉頭就跑!

不過他這腳步剛剛有所動作，他就反應了過來。

他跑什麼啊?!

他自個兒也是鬼啊!

而且，他還是在大佬的訓練下，實力進步飛快的鬼魂!

再說了，這裡可是大佬的地盤，哪只孤魂野鬼能那麼想不開，跑到這裡來撒野啊?!

小鬼堪堪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然後就從屋裡那個黑影身上看出了幾分自家大佬的氣質。

他頓時鬆了口氣，苦着臉道:“老大，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坐客廳里嚇唬誰呢?”

總不能是嚇唬他這個真鬼吧?!

季慕善頓了頓，道:“我還能嚇唬誰?我這是在等你!”

小鬼其實也猜到了這一點，但他還是有些不太理解:“老大你等就等唄，那你怎麼不開燈啊?”

季慕善難得的有些被噎住了，片刻後才有些惱怒的道:“怎麼，我開不開燈你也管得了?你管得這麼寬，這屋主到底是你啊，還是我啊?!”

她才不會告訴小鬼，她不是故意不開燈，她其實就是，忘了而已。

畢竟，小鬼是鬼魂，本就習慣了在夜間活動，這開不開燈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影響。甚至，在黑暗的環境下，小鬼反倒更適應一些，也更自在一些。

而季慕善本身就是開了天眼的天師，她又長期和鬼魂打交道，自己也早就習慣了在黑夜裡行動。

所以，在只有她自己和小鬼在的時候，季慕善心裡壓根兒就沒有要開燈的想法。

她只是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沒開燈，結果竟然還把小鬼給嚇住了!

這小鬼好歹也做了這麼久的鬼魂了，怎麼膽子還這麼小啊?!

“屋主當然是老大您了!”小鬼忙道，“我就是隨口問問而已，您老人家可千萬別跟我生氣啊!”

萬一老大這脾氣一上來，又要把他給趕出去，那他只怕就再也沒辦法貼上來了!

季慕善當然不可能為了這點小事兒就和小鬼計較個沒完。

她沒好氣兒的道:“你少給我那麼多廢話!常家那邊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你都打聽清楚了沒有啊?”

“這要是沒打聽清楚，我哪兒有臉回來見您啊?”小鬼忙道。

季慕善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小鬼也不敢耽擱，忙把自己打聽到的事情都一一說了出來。

原來，小鬼在聽了季慕善的吩咐之後，就立刻趕去了常家。

雖然小鬼並不知道常家的地址在哪兒，但是常敬忠今天剛來找過季慕善，季慕善特地悄悄的留下了常敬忠身上的一抹氣息，又把那抹氣息交給了小鬼。

有了這氣息指引，小鬼想要找到常家，那可就太容易了。

今天晚上的常家，並沒有多少人在，只有馮嵐帶着兩個孩子住着。

至於常父常母，倆人都待在醫院裡呢。

前者是有事兒要跟常秋亮商量，後者則是擔心兒子的情況，非得親自在醫院照顧兒子，誰勸她都不聽，也都不放心。

“老大您是不知道，我覺得那個馮嵐好像有些怪怪的。”小鬼嘰嘰喳喳的八卦個不停，“您說，她自個兒的丈夫都重傷住院了，她這個做老婆的，怎麼也該有點擔心的樣子吧?可我看她在家裡待得好好的，把倆孩子也哄得挺好，一點兒都看不出有什麼擔心的跡象!嘖嘖，您之前不是說這兩口子對外表現得感情挺好的嗎?可我看着，這怎麼一點兒也不像啊!”

季慕善好氣又好笑:“你才多大啊，你知道兩口子過日子，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嗎?”

小鬼死的時候也就十幾歲，怕是連早戀都還沒有過呢，還能看得懂人家的婚姻關係了?

小鬼就有些不服氣的道:“老大，您可別小看我!我雖然年紀小，可我見過的事情多啊!別的不說，就我以前跟我奶奶一塊兒住的時候，我們隔壁住的那兩家，人家兩口子過日子就完全不一樣。這是不是真心對自己的配偶，只要是長了眼睛的，那都是能看得出來的。反正我覺得那個馮嵐肯定沒多喜歡常秋亮，您還別不信!”

見小鬼說得這麼頭頭是道的，季慕善不禁多看了他兩眼。

還真別說，這小子雖然年紀不大，但誰說只有年紀大的人才明白道理了?

多少人活得老了老了，還沒這小子眼明心亮呢!

季慕善早就看出來馮嵐生下的那一對雙胞胎並不是常秋亮的親生兒女，所以她當然知道馮嵐和常秋亮之間的感情肯定是有作假的成分的。

“那你除了看出這一點，還看出別的什麼了嗎?”季慕善也不跟小鬼爭辯，換了個話題道。

“別的嘛，我也不知道自己看得有些對不對。”小鬼摸摸腦袋道，“老大，我說句實話您別生氣啊。我覺得，那個馮嵐不但不喜歡她的老公，她好像還有點討厭她老公，甚至是厭惡!”

喲，這小鬼，可真是人小鬼大啊，連這也能看出來?!

“你這又是怎麼看出來的?”季慕善饒有興趣的問道。

小鬼就嘿嘿的笑道:“我看那個馮嵐哄了兩個孩子去睡覺，然後她才自己去洗漱的。可她洗漱的時候，一邊拿她自個兒的東西，又一邊很厭惡的看着旁邊的東西。那另一套東西是她老公的嘛，她對她老公的東西都那麼厭惡，那對她老公本人，豈不是就更厭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