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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妖抓住了。

朗朗月色下,吳若還在昏昏欲睡,小孟驚訝大叫,最後化為哈哈兩聲,眼裡可全都是崇拜之色。

那隻妖被孟明朗金線所纏,渾身上下被勒出小包來,痛苦地齜牙咧嘴。原本乾瘦的身子就像被釘了鐵釘一般深入骨髓。

吳若睜開眼瞧了一下,只單單一眼,就是滿面的震驚之色,這個瘦骨嶙峋,黃瘦黃瘦的男人正是劉通。

與此同時,他也正盯着她,眼裡也都是驚訝。

“吳……吳若?”這個名字從他嘴裡痛苦的吐出來。

她一時愣在原地,一句話都接不上。

孟明朗慢慢坐在椅子上,摩挲金線,“你說什麼,說清楚些。”

劉通臉色複雜地盯着她又看着他,再次說:“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孟忽然道:“吼,原來你們認識啊!”

吳若呆愣着,心裡洶湧澎湃,站在孟明朗身邊,盯着劉通,“我還想問你怎麼會來這裡?你竟然敢來遙青山地界。”

劉通身上的金線越收越緊,漲紅了臉,叫道:“好啊你,竟然和凡人聯合起來對付我,這事兒要是讓宮主知道,你命都沒有了,你這個叛徒!”

她冷冷道:“我要跟你先說明啊,我沒和他聯合。你可別忘了,西門任可是一直都在追殺我,我和他早就水火不容,他要殺就殺吧,反正現在也動不了我。還有,算你運氣不好落在遙青山手裡。你有這個功夫跟我敘舊,還不如求求眼前這個凡人能不能放你一馬。”

小孟瞅着這兩隻妖,幽幽道:“原來是老朋友啊,吳若,你……”

“你什麼你,我早就脫離組織了,隨便你們怎麼處理,和我沒有關係。”

劉通想不到她會說如此絕情的話,立馬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之前我也算照顧了你,你現在就這麼把我推到地獄口,你也太沒良心了吧。”

吳若看向孟明朗,“公子,我以前和他認識,曾經都是惡鬼的手下,一切都由公子處理。”

孟明朗淡淡“嗯”了一聲,目光看向他,“我不想傷你,但是也不能不罰你。”手指頭一動,劉通的嗓門驀然好似被塞了一個大核桃一般,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算是你的懲罰,如若以後再做壞事,你便漸漸不能開口說話了。”

劉通痛苦地跪在地上,雖然現在受制於人,但他還是不肯低頭,恨恨道:“小小一個凡人,你竟敢,你竟敢!”

小孟直接一個錘子下來,立威道:“你現在還敢這麼狂啊,能留一命已經算不錯的了,還不趕緊謝過我師哥。”

劉通不肯就範,抬起頭來盯着他,話衝著她說:“宮主從不會讓叛徒留下活口,吳若,你說說此事要是讓他知曉,你還會不會有命呢?你面前的這個凡人雖然有些本事,但也只能則辱於我,可絕對不是宮主的對手,你好好想清楚,是要救我還是要屈服於他。”

她只覺得劉通過於自以為是,冷漠別過臉不再搭理。

就算西門任真的和這個凡人動手也討不了好處。公子的本事她還是知道的,都是一些壓制妖魔的咒術,西門任可是十足的鬼怪,一旦被他抓住會處於下風。劉通的這番威脅一點用處都沒有。

小孟笑說:“師哥,你聽到他說了吧,他還有宮主呢,要不我們一起把他的宮主抓過來吧。”

孟明朗此時不緊不慢地問:“你們宮主叫什麼名字,哪個地界的?”

劉通冷笑道:“你個小凡人還不配知道!”

“哦?難不成還是通天一般的存在?”

“哼!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把我放了,一旦宮主知道我在你手中,恐怕你會身首異處。小子,別忘了你只是一個凡人而已,斗不了妖怪的。”

他笑意深了,“如此一來,我更有興趣想知道了。說說吧,你的宮主叫什麼名字?”

“西門任,楚國地界老鬼!”

吳若緊張地屏住呼吸,自己的身份也要隨之暴露了。

孟明朗面色平靜地垂眸一視掌中金線,最後慢慢浮現一抹笑意,語氣緩慢優雅,“這個名字好像聽說過。”

她的心還差那麼一絲絲就要亂了。

他緩緩抬眼,目光清冷淡漠望着劉通,“是之前不夜城的幕後主謀吧。”

劉通更加得意地冷哼一聲,臉上儘是猖狂之色,“沒錯!總算知道怕了吧?我就是他門下的,小子,最好乖乖給爺爺鬆綁,我還可以留你們全家性命,不過你得死。”

小孟聽不得別人對他的師哥如此猖狂,再次捶了他一下,“喂,臭妖怪,你怎麼跟我師哥講話的?管你什麼鬼,什麼西門的只要在我師哥面前出現都得煙消雲散,你信不信!你再說一些大不敬,不尊敬我師哥的話,我馬上讓你沒命!”

劉通鄙視他一眼,“無知小兒,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宮主是什麼樣的存在,楚國方圓百里都怕他!實在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吳若啊!”他最後一句話故意說的特別重,還瞅着她。

吳若臉色難看地瞪着他,拳頭緊握,恨不得立馬衝上前去揍他一拳。

孟明朗始終神色安然地盯着劉通,纏了纏金線,“如果你出事,你們宮主會不會在意呢?”

“當然!我可是他的心腹!”

“嗯,很好。”他笑笑,驀然間金線一緊,疼得劉通哇哇大叫。

眼看馬上就要撕裂成碎片,吳若臉色越來越慘白,手腳冰冷。小孟得意洋洋說著:“師哥,這次讓我來行不行?讓我來解決吧!”

孟明朗收回金線,淡淡道:“也好,自己處理吧。處理完就和小萱姑娘說一聲。”

小孟十分高興,也感激師哥把這個妖怪讓給他練練手。

孟明朗起身,回頭看了她一眼,“走吧。”

她像只提線木偶跟在後面,腦海里思緒萬千,不知道接下來這個人要做什麼,會不會質問她的來歷或者提起不夜城的事。

他們二人出了屋子,往大街上走去。由於大家都在拜年,街上人倒是少了些,大多都是穿着厚厚的衣裳放着鞭炮。幾個小孩子玩鬧着把鞭炮亂扔,在大人們的腳底下噼里啪啦的炸着,發出亂鬨哄的笑聲。

孟明朗慢慢止步,拐進一個巷角。巷子里倒是安靜,只不過也更加陰冷。她只覺得氣氛越來越低沉,暗暗思忖着他肯定是要問話了。

果然,他開口了。

“一個人可以撒謊,掩藏自己的行蹤,隱藏自己的身形,可唯獨掩藏不了的就是屬於自己的氣味。我並不是一個傻子,那柄木劍全天下恐怕只有你手中的這一把。”

她沒有說話,他也顧自繼續說:“我記得那晚的味道,也記得那晚的雨絲。”

她咽了咽口水,神色緊張起來,雖然他在前面走着,但是她依舊把頭垂得低低的,不敢讓人發現變化。

“雖然當時我已經確定她是妖,可是那晚過後我一直在想她到底是人還是妖,好奇怪啊,為什麼一開始沒發現呢,我從不會搞錯的。人就是人,妖就是妖,為什麼她身上會有人的味道?這問題時時縈繞在我腦海,有時候看書的時候想,吃飯的時候想,像這樣走在路上也會想,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