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里曼看了一眼比自己懊惱百倍的張鋒，嘆了口氣。
“這下好了，那個叫曼麗娜的印度斯坦族人這輩子都不會再吃咖喱飯了……”
“哎你還沒完了！二十米的距離，一槍都沒打中，你就不能去練練你那個臭槍法嗎？”
“你特么倒是神槍手，你槍呢？被人逼得槍都拔不出來，在這吆喝什麼？”
“別說了！趕緊想想他們的那艘pE039飛船停在哪了吧！別讓他們跑了，這要是讓他們離開火星再上哪找去啊……”
謝里曼沒好氣的把繃帶丟給張鋒，盤腿一坐，打開通訊器操作了起來。
“咱倆到底誰是隊長啊！”
絕境往往能使人爆發潛力，謝里曼在半個小時之內就查出了薄雲市僅有的七處可以起降pE039型飛船的非法港區。
只是，這種潛力的爆發往往有着嚴重的副作用。
這次也一樣，謝里曼在情報商那裡“賒”來的情報，被黑了個極不靠譜的價格。
這讓二人本就不富裕的經濟狀況雪上加霜，成了負數。
雖然張鋒在檢查尋找線索的時候找到了邱岩的那把瓦爾特p77，但謝里曼無奈的表示，即使把這槍當全新的去賣也填補不了虧空。
“趕緊走吧，抓了邱岩還得去找個懸賞犯，十天之內不把錢還上，我就會被情報商拉進黑名單。
到時候，薄雲市的所有情報商都會拒絕向我們提供服務。”
第一處非港位是一個擁有三個泊位的舊車間。
在戰前，這裡是行星級戰艦生產的車間。
戰後，因為鋼鐵資源的嚴重短缺和戰艦需求的下滑，這裡的所有金屬設備和生產線被全部拆除重熔。
但預留在穹頂邊緣的出港口被保留了下來。
當張鋒站在那泊位旁，看着那劣質的約束磁場的時候，他很懷疑這些磁場有沒有能力將pE039托住，但旁邊泊位里停靠着的那艘比pE039還大一圈的飛船似乎說明了約束磁場的可靠。
“你們倆到底幹嘛的？”
跟人打交道這件事往往是謝里曼來做，嘴笨的張鋒在一邊看着。
這次也不例外。
“我們來找人，勞您大駕，給看看他們來沒來過。”
謝里曼笑着將邱岩二人的照片推向港區負責人，但那人一臉不耐的將照片推了回來，看都沒看上一眼。
“我們這兒，每天人流沒有四百也有三百多了，我哪有功夫跟你鼓搗這閑篇。
看見沒，這麼多飛船都等着着陸卸貨呢！”
張鋒順着負責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本閑置的那個泊位正有一艘飛船準備降落。
它晃晃悠悠的靠近泊位，突然沉了下去。
像是陷在蜘蛛網中的一隻大獵物一般，約束離場邊緣的環體受到拉力後，吱嘎作響。
謝里曼看着撇着大嘴的港區負責人，呵呵一笑，滿臉諂媚。
“您這兒生意可真好，我剛跑了好幾個港了，他們那都閑着呢。”
“呵，不是我吹，每天從我這邊過的貨，沒有兩千噸也有一千八。”
“是嗎，哎喲，那可太厲害了。
哎，老哥，那隻進港不出港的船都停在哪了？”
“我們這兒沒有不出去的，進來，卸貨，裝貨，走人……”
謝里曼的臉色迅速垮了下來，轉身就走，把話說了一半的負責人晾在了那裡。
凌晨，二人終於跑完了所有非法港區，貨運的，停泊的，維修的，改裝的，所有性質的非法港區一個沒剩。
當他們返回旅鴿號的時候已經累屁了，只想趕緊結束這糟糕的一天。
謝里曼倒在沙發上唉聲嘆氣，張鋒拆着腦袋上的繃帶，已經癒合的傷口很癢，但他也不敢撓，像極了他無處發力的現狀。
有時候，你再不願意麵對現實也不行，現實會追着你，始終在你臉前頭晃來晃去。
泊位費的預交通知就是追着二人的現實，它像是巴掌一樣落在二人臉上，把他們從頹喪中給扇醒了。
“啊……張鋒，你先去把邱岩的槍賣掉，交泊位費。”
“去哪賣啊？”
“槍械用品店，他們都會回收槍支的，你多跑幾家，別低於……別低於三千。”
張鋒接過槍，走向會客廳門口，突然轉頭。
“那你幹啥？”
正在懸賞終端上扒拉着啥的謝里曼翻了個白眼，說：“我在這找活唄！還能幹啥？！
回來！去換個衣服，洗個澡！這滿臉是血的去賣槍，你別槍沒賣掉，再挨上兩下子！”
張鋒返回的時候，謝里曼坐在沙發上，面前開着許多的窗口，他似乎在匯總着某些線索。
“有合適的嗎？”
謝里曼伸了個懶腰，將手伸向張鋒，張鋒將裝有信用點的存儲單元丟在對方手裡。
“什麼樣的算合適的啊？”
他說著，將存儲單元插進了通訊器，無論如何，先交了泊位費再說。
“怎麼就兩千二？”
“我跑了五家，最高的就給兩千二。”
謝里曼一臉無奈的搖頭。
“關於邱岩的行蹤，我委託給了專門找人的那幫傢伙，一旦他們找到目標所在地，會聯繫我的。”
“靠譜嗎？”
“現在是靠不靠譜的事嗎？他們倆隨時都有可能離開薄雲市，甚至已經走了！
不雇點人大面積的撒網，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光靠咱倆根本不可能找到。”
“你哪來的錢僱人啊……”
“賣臉的事，還沒給錢呢……”
張鋒嘆了口氣，坐在謝里曼身邊盯着那一堆窗口。
“接下來我們的工作是什麼？”
謝里曼抬起手划了一下，一個畫面飛到張鋒面前。
“山村沃夫，39歲，原穀神星衛隊成員……”
看着張鋒突然認真起來的表情，謝里曼嘆了口氣，接著說：“是戰後的穀神星衛隊成員，因盜竊軍用物資被從衛隊除名。
在上個月二十九號對頂點生物技術的搶劫案中，他殺了六名警衛，搶走了若干別人訂製的生物義體。
然後是縱火，目標同樣是頂點生物技術，只是燒了一個倉庫。”
“搶劫生物義體？
他們要那個幹嘛？這都是根據別人基因定製的，他們搶走了也沒法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