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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渾記得《怨道游經》有記:鬼毒陰狠,侵人以廢人。

而唯一可解的辦法,就是那隻怨鬼的屍體。在屍體里的血乾涸之前,將屍血抹到傷口處,這樣才能給容棲棲解毒。

他們遇到的怨鬼很特殊,吸了靈力,所以模樣和身形都十分清楚。再者,他還吃了南姜王的屍體,屍塊上肯定殘存怨鬼的氣息。

許渾看着顫抖不止的容棲棲,他肌肉緊繃。

容棲棲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一直是健康鮮活的,像這種虛弱的樣子,實在與她不合。

許渾緊握容棲棲的手,不斷地渡送靈力給她。他暗自發誓,他一定要救她。

因許渾靈脈純凈,稍微壓制了容棲棲體內的鬼毒,容棲棲短暫地清醒過一段時間。

她交代許渾,讓他去後山找白虎神,“靈脈聚合的地方,一定有白虎神守護靈脈。白虎神受靈脈滋養,它的心臟就是靈脈滋養而成。鬼毒是陰物,白虎屬陽,除了你的靈力,只有白虎神之心能壓住鬼毒。”

容棲棲還沒來得及告訴白虎神的弱點和習性,就再次暈了過去。

許渾出發找白虎神之前,里里外外給容棲棲設了四個結界,確保連個蒼蠅都飛不進來,才三步兩回頭地去後山。

鬼毒來勢洶洶,容棲棲都抵擋不住病倒在床,許渾實在不放心,巴不得一步都不離開容棲棲身邊。

可現在能幫她的,僅有他一個。

他不入後山,誰入後山。

許渾圍着後山轉了一圈,別說白虎神了,一隻普通老虎都沒見着。

是不是他找的方法錯了?白虎神它不是老虎,而是吐納靈脈的神獸,正好許渾的靈力也來源於靈脈,那麼從某種意義上來看,他與白虎神的氣息一脈相承。

既然他找不到白虎神,那麼就讓白虎神主動來尋他。

許渾盤腿而坐在山谷處,背靠山崖,屏氣凝神,將體內的純凈靈脈散放到整個後山。

一時間後山虎嘯聲此起彼伏,一聲高過一聲。

許渾微微一笑,開始將靈力往裡收。沒過一會兒,許渾周圍地動山搖,一個龐然大物朝他這裡奔來。

許渾眼見着通體純白的白虎神離他越來越近,這隻五米高的大傢伙,在許渾不遠處的位置上停下,歪着頭,用紅如血的眼仁盯着許渾的臉,彷彿在問:這個人類為什麼跟它的氣味一樣?

它一過來,許渾那塊都暗了下來。

許渾扭動筋骨,抽出腰間的短刀。

“是場惡戰。”

話音剛落,許渾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入白虎神的下盤。白虎神還將許渾當作同類,一開始的反應並不激烈,但隨着許渾割斷白虎神前腳的腳筋,白虎神立刻被激怒,仰天長嘯,張着一張血盆大口向許渾襲來。

白虎神身軀太大,許渾利用它的毛髮隱藏身形,找准機會,向它後腿跟飛去。

白虎神橫霸靈脈百年,它早就進化了。一直找不到許渾,白虎神便顯現出另外兩隻眼睛,視野開闊不少,立刻發現了在後腳處的許渾。白虎神向後一坐,許渾飛到旁邊的樹上才躲過被壓死的命運。

白虎神見許渾立在樹上,大掌一揮,許渾又想跳到另外的樹上。可距離太遠,他反應慢了一步,被掌風刮到地上。

許渾來不及站起來,白虎神便踩在他的胸口,壓得他吐出好大一口血。

許渾感覺到身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想去推,卻無異於蚍蜉撼樹,虎掌紋絲不動。

許渾的短劍落在不遠處,他咬牙去夠劍柄,但劍柄的方向對着白虎神,許渾只好去抓劍身。劍身鋒利,許渾被劃得一手血。

許渾忍住痛,將短劍抓過來,用盡全身的力氣,“啊——”

許渾喘着粗氣,不敢放鬆警惕,趁白虎神甩掉掌上的短劍時,拿出靴子里的匕首。

匕首不如短劍鋒利,許渾便在匕首上渡入靈力,將左後腿的腳筋割斷。

白虎神的左邊的前後腿都站立不了,虎身向右倒,它這一倒下,山坡上的石頭全都往下掉。許渾暗罵一聲,加快速度,一連切斷其他兩條腿的腳筋。

在切斷第一根腳筋時,許渾便發現了,白虎神的靈力從傷口處外泄出來。

於是許渾躲在白虎神之下,等着它的靈力耗盡。

白虎神還是虎嘯不止,隨着它越來越大聲音越來越微弱,許渾知道時機成熟了。

許渾對着它雙手合十,誠心道:“抱歉。”

若有來生,他定報答。

容棲棲轉醒,睜開眼就看到許渾瞪着一雙紅眼死盯着她,胡茬也冒出來不少,人彷彿老了好幾歲。

容棲棲心下一驚,問他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許渾聽到容棲棲的聲音,那根神經才徹底鬆懈下來,“你睡了兩天兩夜,如果你今天再不醒,我只能再去找一隻白虎神了。”

容棲棲挺意外,“你還真的找到了?”

在她印象里,白虎神活得越久,身體也就越大,活的最久的白虎神可以長到十米高,而且它們兇猛無比,全身的肉比玄鐵還硬。

但它們有一個弱點,就是它們的腳筋。

容棲棲依稀記得她沒有告訴過許渾這些,許渾僅靠他一人拿下白虎神之心?

許渾忍不住驕傲道:“還不是小爺我厲害,白虎神跟我的靈力一比,還不被我秒殺。”

許渾添油加醋地還原了當時情況,當然故事的主要內容是說他如何如何英勇,白虎神如何如何柔弱。

容棲棲試着運轉體內的靈力,鬼毒暫時被白虎神之心壓制了,身體沒什麼大問題。

容棲棲看着講得眉飛色舞的許渾,臉上不禁浮起一抹笑,她真誠地說道:“謝謝。”

許渾的聲音戛然而止,撓着後腦勺,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耳根微紅,故意拔高聲音道:“這有什麼,咱們不是朋友嗎?”

容棲棲看到許渾耳後的猙獰的疤痕,從耳根一直延伸到衣領下,看起來才結痂沒多久。

容棲棲墨色的眸子更加幽暗,她聞言用力點了一下頭,“嗯!我們是朋友。”

許渾聽見容棲棲認真的語氣,覺得這身傷值了。

“你渴不渴?我給你講倒杯水喝。”

容棲棲舔了一下乾裂的唇瓣,“給我來杯水吧。”

許渾起身,拿起杯子倒水,門口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