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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一時安靜下來,只聽見車軲轆的聲音。

李妍靠在車壁上,如同沉睡的海棠,粉面桃花,分外妖嬈。

秦小春無意間抬頭,便瞧見到了師哥看少女的目光。

這眼神他說不清,道不明。

反正他不喜歡,秦小春語氣重重,“師哥我記下了,我肯定不會辜負阿姐的。”

蘇子衿笑笑,“除了學業上的,你若有其它難處,也可以寫信找我。”

車上備有筆墨,蘇子衿寫了京中的住址給他,“若是之後你功課順利,有機會進京的話,你可去此處尋我,師哥不才,但總能幫你一把。”

為何對我如此用心?

你是不是別有所圖?

秦小春盯着他,忍不住想問問他。

想想又慫了。

萬一他直接向李妍表白怎麼辦?

他豈不是要弄巧成拙。

讓李妍知曉他的心意。

孩子慌了。

他才不要。

在他沒長大,不能好好護着她之前,他要做的是掐掉李妍身邊的爛桃花。

之後,秦小春就一直盯着蘇子衿。

還有意無意地在他面前提到了顧玄,說他幫了李妍的大忙,“我看他對我姐挺好的,屢次救阿姐於危難之時。師哥,你說,他是不是對我姐有意思?”

蘇子衿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秦小春直接戳人心窩子,“我見過他,他長得比你好看。”

“聽我姐說,他是從京都來的,像是哪家權貴豪門出來的,長得還跟謫仙似的。”

“師哥,你認識他嗎?”秦小春眨眼問他,眼露好奇。

“聽說過,但未曾接觸過。”蘇子衿喃喃道。

顧二如小春所說,長得清雅絕妙,是個神仙。

因其家裡對他管教甚嚴,鮮少在外露面。

也有人說他一心向道,不理俗事,這樣的人不想竟會來和郡這樣的鄉野之地,還和李妍有了交集。

在蘇子衿心思浮動間,秦小春又嘆了口氣,“我姐就喜歡長得好看的。”

“唉,他長得那般好看,你說,我姐會不會見色起意啊。”

蘇子衿,“.”

少女實不像是那種以貌取人之輩,師弟是不是對她有些誤解。

秦小春自己都覺得說的話有些綠茶,難為師兄明明很難受,還要在他面前維持鎮定。

兩個人心思各異,這話題居然還聊得下去,“師兄你和我說說顧公子唄?他是怎樣的人啊?應該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吧?”

其實秦小春也只見過顧玄一次,只一眼,就被少年出色的容貌驚艷到了。

之後他倒是有意向李妍打聽過他,不過李妍一直拿他當小孩子,回答很敷衍便是。

他問跟沒問差不多,對少年人他至今一無所知。

但少年人身邊的那個雙手抱劍的小護衛,卻異常敏銳,他只在人群中偷瞄了少年一眼,那小七就冷眼掃了過來,不好相與的樣子。

小春對少年人屬實好奇,正好趁着打擊師哥的同時,了解一些少年的底細。

蘇子衿見他興緻很高,就講給他聽,“顧二性子清冷,一年難得露面一見,不過,上京還是有很多女孩子仰慕於他。”

前仆後繼的掉入他的坑。

蘇子衿的目光不由再次落在少女身上。

少女臉上掛着恬淡的笑容,睡得正香,對他們說的話毫無所覺。

所以,李妍,你會不會也和上京那些女孩子一樣。

仰慕他,喜歡他。

有朝一日,她會不會就忘了他。

忘了他們之間曾有過的婚約。

蘇子衿的胸口像是突然被針刺了一下,尖銳的刺痛突如其來,他捂住了抽痛的胸口,眉頭微微一皺。

“師哥,你這是怎麼了?”

秦小春緊張地看着他,這就被嚇到了,他才剛剛發力呢,他不禁回想剛剛是不是用力過猛了。

蘇子衿的臉色異常難看。

卻溫和地安撫小師弟,“沒事,胸口突然絞痛,喝口茶,緩一緩就好了。”

蘇府的馬車很講究,馬車上有紙墨,壁櫥里有糕點還有些水果,茶几的小茶壺上燒了熱水。

秦小春很體貼,“師哥,你若是不舒服的話還是喝白開水比較好,我給你倒一杯吧。”

蘇子衿點頭,秦小春一時心虛的很,不敢再刺激他。

給他倒了茶後,接下來一路上都很乖覺。

李妍醒來時,剛巧到了葯香堂。

車中師兄弟之間的暗潮洶湧,她一無所知。

下了馬車後,李妍讓蘇子衿等她一會,蘇子衿還未回話,李妍就急步進了葯香堂。

不過須臾,李妍便出來了。

小姑娘走得挺急,在日頭照耀下,額際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蘇子衿見她走到馬車前站定,一雙蔥白的手上遞過來一包草藥,笑容比日光還要炫目。

“上次制的葯不少,我家那小丫頭送去的不多。剛好這幾日我又制了些,你可以帶些回去喝。”

蘇子衿恍惚中接過草藥,和她道了聲謝。

“我這葯藥效是不錯的,你之前喝過也該品出點妙處。你這次回京,一路走走停停也要個四五天,我就估摸着抓了五天的葯,正好你可以在路上喝。”

小姑娘目光閃閃,盈盈笑道,“喝了它我保管你一路神清氣爽,疲勞盡消。”

“恩,我會好好喝的,你放心。”他含笑看着她。

小姑娘聽後,輕快地向他告了別,“那再見啊。”

“再見啊。”

蘇子衿低聲道,看着她像一隻彩蝶,翩然飛遠。

目光久久捨不得挪開。

直到看着她進了葯香堂的大門,他臉上的笑意才一點點的冷下去。

“李小姐送來的葯是不是扔了?”他說道。

青茗低下頭。

至於是誰扔的,答案不言而喻。

除了他祖父還能有誰。

“回府。”少年的聲音冷如寒冰。

蘭亭小築內,李妍他們走後,蔡夫人就掀了竹簾下來了,對蔡大學士道,“那個小姑娘我很喜歡,你把人給我留下。”

蔡大學士,“。。。。”

他收下一個不夠,老妻還要再來一個,他這收弟子呢,又不是搞印刷。

蔡大學士使勁搖頭,“我不收女弟子,她也只說讓小春拜我門下。”

蔡夫人看他一眼,走到屋內的矮塌邊躺下。

蔡大學士巴巴地拿了把竹扇給她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