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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那頭沒有聲音,程梨還以為他又掛電話了,一看屏幕還在通話中,鬆了口氣,“一直聯繫不到你,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你的私人號碼,還請不要再掛我電話了,咱們的事情總得談談的。不是嗎?”

那頭依舊沒有聲音,沉默着。

程梨皺了皺眉,“左寒?左醫生?你在聽嗎?”

“我被困在晏城了。”左寒的聲音驟然響起,低沉獨特的好聽聲音,“你要是能過來救我的話,我倒是可以和你好好談談。”

說這話的時候,正好看到對面邱瑾探究的目光看了過來。

“可我最近……”程梨有些猶豫,最近她的確是有些忙。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要為我當牛做馬?”左寒在那頭說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程梨聽到他聲音里似乎帶着些淺淡的笑意。

程梨覺得要是拒絕的話,不太厚道。

雖說他用手術作籌碼讓她領證的事兒也並不磊落。

但程梨後來也從江橙口中得知,左寒這個水平的主刀,到別的醫院去開飛刀。

費用的高昂程度,絕不是她父親的這點醫療費能夠承擔的。

不管怎麼樣,只要他願意和她解除婚姻關係的話,這事兒就明擺着是她佔了便宜。

程梨咬了咬嘴唇,“那……我安排一下時間,儘快趕過來。”

左寒先前都快忘了這碼事了,眼下想起來,這個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性格使然所以不懂得拒絕別人?

總之,倒是每次都給了他想要的答案。

“誰?誰打來的?”邱瑾看着他,皺眉問道,似是覺得左寒先前聲音里淬着的那些笑意很不尋常,畢竟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見他笑過了。

這讓她覺得不尋常,也讓她覺得不安。

畢竟上次左寒讓她有這樣感覺的時候,他就干出了件大事。

放棄了他們希望他報考的經管類大學,而報考了醫學院,而且還是軍醫大。讓他們連去學校想辦法讓他退學乖乖去學經管都難辦到。

左寒嘴角噙着冷笑,對邱瑾說道,“放心,到時候會介紹給你認識的。”

然後對喻尋琴道,“小嬸,我就先走了。”

他站起身來,看向一旁的金小姐,“這種相親性質的見面,我就不奉陪了。畢竟我已經結婚了。”

左寒丟下重磅炸彈後,神清氣爽地離開。

他離開後,局面頓時有些混亂。

“什麼?!他說什麼?!”邱瑾眼睛瞪得老大,目光震驚,“他剛剛說了什麼?”

金小姐猛地起身:“他說他已經結婚了。左夫人,您怎麼能這樣呢?他都已經結婚了你還讓我來見面,這不是涮着人玩兒么?我家就算條件不如左家,也不至於要被這樣消遣吧?”

說完拿着包就離開了。

邱瑾一口氣差點上不來,轉頭就問喻尋琴,“他是故意說這話氣我的還是確有此事?!你是不是知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喻尋琴聳了聳肩膀,“他本來就喜歡和你唱反調,你這樣沒完沒了的往他身邊塞女人相親,別說他真找個女人結婚來反抗你了,他就是找個男人結婚來反抗你,我覺得也很正常啊。”

“你……你什麼意思?他難道……難道喜歡……”邱瑾臉色更加難看了。

喻尋琴這才感覺出了一口被算計的氣,神清氣爽地離開。

……

程梨連軸轉了兩天,才把工作忙清楚了,定了去晏城的機票。

江橙開車送她去機場,憂心忡忡的,“我怎麼總覺得有詐呢?”

“有詐?”程梨眨巴眼看着她。

江橙瞧着她這模樣,就更憂心了,“我看你這個天然呆的樣子,在海城咱們自己的地頭上,都能被詐得去領了證,這要是去了晏城,人生地不熟的,人家要是把你賣了,你興許還替人數錢呢。”

程梨彎唇笑起來,“我也沒有那麼傻吧?”

“不傻怎麼會被騙婚?!”江橙瞪她一眼,和程梨那雙圓溜溜一看就沒什麼氣勢的杏眼不同,江橙生得一雙漂亮的鳳眼,所以只要一瞪眼,就很有氣勢。

“他最好老老實實跟你解除婚姻關係,真要敢騙婚欺負你,我管他教授還是什麼鬼,我一定會曝光他的真面目!”江橙說得氣勢十足。

程梨伸手捏了捏肩膀,笑道,“行,那我就全指望你了。”

飛機落地後,程梨才給左寒撥了個電話。

“我已經到晏城了,要去哪裡找你?”

“晏江國際酒店。我沒有辦法過來接你,你自己打車過來吧。”

程梨本來也沒有讓他過來接的打算,不然也不會飛機落地才給他打電話,而是起飛前就告訴他預計落地時間了。

不過當她抵達了晏江國際酒店時,才知道左寒電話中的沒有辦法過來接,是個什麼意思。

房間門口,兩個穿着黑西裝的壯漢,一左一右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門也沒關,程梨走到門口時,就聽到裡頭傳來左寒那把辨識性很高的獨特嗓音,“進來吧。不用管他們。”

程梨腳步遲疑地走了進去,發現那兩個壯漢只是站在門口而已,並沒有阻攔她的打算。

走進房間,就看到左寒坐在沙發上,姿態悠然閑適,手裡拿着一本翻了一半的原文書。

“他們……是怎麼回事啊?”程梨壓低聲音問了句,目光朝着門口方向瞟了兩眼。

左寒起身走到玄關,嘭一聲甩上了房門,程梨嚇了一跳。

他已經轉過頭來,眸子里的冷厲漸漸趨於慣常的淡漠,說道,“不用擔心,他們只是攔着不讓我出去而已,倒不至於不讓你進來。”

儘管如此,這個答案也已經足夠讓程梨吃驚,“不是,可……為什麼啊?你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所以沒法回海城嗎?報警了嗎?”

“報警沒用的。”左寒淡聲說,“警察對家務事,也只是盡量調解而已。”

程梨圓溜溜的眼睛瞪大了,“……家務事?”

他嘴角輕輕抿出個細小的弧度,“你覺得我為什麼會找你領證呢?”

程梨想到那天在醫生辦公室外頭聽到過的,他和簡麟的對話。

她垂眸道,“是想拿我當……擋箭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