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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二人強行控制住自己,恭敬地朝着背對着自己二人的官家行禮請安。

官家趙佶這才轉過了身來,那雙怕是不比楊戩遜色的黑眼圈,生生把蔡京與童貫給嚇了一跳。

“平身,蔡愛卿,你觀此畫如何?”

“是,容老臣仔細觀詳一番……”

蔡京朝着官家一禮,上前數步仔細打量起來,很快,不由得驚嘆出聲。

“官家這幅畫作,實在是筆力又見進益。

童觀察你來看,這畫中人物衣紋器物的勾勒墨線圓轉流暢中時帶堅韌,暢而不滑,頓而不滯……”

不得不說,蔡京這位老司機能夠得官家的欣賞,自然是因為他本身也是很有墨水的人材。

書法方面的造詣也是相當的高,雖然在繪畫方面,遠遠不如天子,可你架不住對方會拍馬屁。

只不過,就在蔡京與那童觀察一個當逗哏一個當捧哏的在那裡對這幅大作大加吹捧。

站在官家身邊的楊戩眼皮抽搐不已,下意識地拿眼角的餘光看向官家。

卻只看到了官家趙佶滿臉美滋滋的表情,聽得甚是興緻勃勃,連連頷首不已。

楊戩再一次扭頭,看向另外一個角落,那邊,官家自己臨摹再創作的大作,此刻已然收入了捲軸擺放在那邊。

好吧,當真不愧是一對不是父子,勝似父子的師徒,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得清楚。

何以那蔡京與童貫將小高的畫作誤以為是官家大作,使勁地在那裡拍馬屁,偏偏還能夠拍得官家眉舒眼彎。

官家趙佶滿臉欣慰中,甚至還帶着幾分的得意與驕傲。

畢竟愛徒高璋近幾個月來,在自己的指導之下,繪畫藝術的筆力與功底都在突飛猛進。

這些凡夫俗子,能夠有這樣的眼力,就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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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馬屁拍得甚是舒爽的官家趙佶這才讓人給這二人賜座之後詢問來意。

蔡京與那童貫很有默契地交流了一個眼神之後,照例還是由蔡京這位執宰先出場。

向官家詳細地解釋了,這段時間經過了文武百官們的商討還有研究。

都覺得,朱氏父子在蘇杭之地,頗有聲望,做事精明能幹,又對朝廷忠心耿耿。

所以,如果將那杭州市舶司交由朱氏父子管理,一來,輕車熟路,很容易就能夠讓新設的市舶司走上正軌。

這二來嘛,朱氏父子對於蘇杭一帶的情況十分熟悉,更利於打擊那些走私商船,利於朝廷收取稅賦。

官家趙佶打着哈欠,慵懶地斜靠在那裡,聽着那蔡京的陳情,一旁那童貫也認可蔡京的說法。

另外認為那朱氏父子也朝見過官家,對於官家忠心耿耿,這樣的幹才,的確可以大用,重用。

站在官家身後邊的楊戩聽得眼皮直跳,而立身於書房門口的梁師成聽得面色鐵青。

這兩名宦官雖然很想跳出來反對,可問題是,他們只是宦官,在政務上,幾乎就沒有插嘴的餘地與可能。

而蔡京與那童貫,又是深得官家信賴的老司機。

最終,等到那蔡京與童貫安靜下來之後,官家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慵懶地擺了擺手。

“罷了,既然你們二人皆覺得那朱氏父子是合適的人選,那此事,就先這麼辦。”

聽得此言,蔡京不由得心中暗喜,朝着官家恭敬一禮。

然後又關切地詢問了官家的身體情況,表達了關懷,這才施施然地退出了書房。

就在蔡京與那童貫剛剛走出了書房之時,蔡京若有所覺地看了一眼立於書房門口的梁師成。

表情漠然的梁師成,在那蔡京移目過來的瞬間,臉上多了一絲溫和又而恭敬的笑意。

目送着這二人漸行漸遠,梁師成的臉色這才漸漸地冷了下來。

真踏馬的,這兩個奸佞,不就是他朱氏父子給你們塞了不少的好處,你們會這麼努力為他們操勞奔走嗎?

“看來,此事,怕是難嘍……”

此刻,梁師成聽到了耳朵邊傳來了楊戩的聲音。

一扭頭,就看到了楊戩面沉如水的站在自己身邊,自顧自地繼續道。

“咱家也沒有想到,這二位會為了那朱氏父子,連袂來見官家。”

聽到了這句話,梁師成心中越發的覺得憋屈,一想到過去楊戩沖自己的許諾。

忍不住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刺了這楊戩一句。

“倒真沒想到,咱們那位算無遺策的狀元公,居然會有失策的時候……”

楊戩扭頭看向這比起高大威武,不怒自威的自己,矮上小半個腦袋的梁師成。

不禁想到了自己居然榮幸地登上了狀元公與官家的畫作,在畫作裡邊,自己不再是身體殘缺的宦官。

而是一位忠心耿耿,威武不凡的神將,至於跟前的梁師成,呵呵,弱雞一隻。

連上畫作與那條哮天犬肩並肩趴在畫上的機會都沒有,這讓楊戩越發地對梁師成這個可憐人充滿了寬容。

想想對方,嘔心泣血,兢兢業業地練習着瘦金體,為的不就是想要取悅官家,想要對自己取而代之嗎?

可是這個可憐娃直到現如今都沒搞明白,他所練習臨摹的瘦金體。

都是官家的愛徒高璋的手跡,你梁師成千算萬算,怕是也沒有想到,你想當官家的徒弟,結果只能算是個雜牌徒孫而已,畢竟連記名的機會都沒有。

而自己,好歹還可以在狀元公跟前說上話,一想到自己可以算得上是官家身邊,第一個投靠狀元公的。

正是得了狀元公之庇護,替自己除掉了李彥那個狗賊,更想辦法讓自己又重獲了官家的恩寵。

想到這兩日嘔心泣血搞創作的官家,以及那高璋在官家心中的份量。

楊戩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事情還沒有到塵埃落定之際,誰也不敢保證……”

楊戩總覺得,那位小高狀元會有辦法,雖然他想不明白會有什麼辦法。

可憑那位小高狀元的手段和謀算,已經展示了他把許多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

梁師成面現不耐,小聲地反駁道。

“那照楊大你的意思是,官家還能食言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