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三個小時!

張守魚千算萬算,萬萬沒算到這個。

畢竟他下山時日不多,往日在山上修習上八門,他也都是自己捅咕,壓根就沒跟風水相師們交過手,更不清楚自己眼下算是啥子水平。

剛剛聽李婭這麼一說,張守魚算是徹底知道了。

“這個......李施主,常施主,俺這純屬就是誤打誤撞,你們別往心裡去。”

“好一個誤打誤撞,張道長不光學究天人,還很懂得往咱家傷口上撒鹽啊!”

拐子常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嘴,隨後便轉身走遠,不再理會此間事,很顯然是被張守魚給氣着了。

張守魚不知道該說啥才好,司徒零倒是笑得滿面春風。

“行了行了,都別杵在這兒了,拍亮手電,我們進去。”

這一役很顯然祖玄門一方很吃癟,李婭聞言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看向張守魚的眼神變得更加頻繁。

這可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好事。

張守魚心情複雜地跟眾人入內,溶洞口的青銅門已經被炸開,裡面空間不小,足足有三間山神廟主廟那麼大。

“卧槽!硬貨!”

漢陽造一進洞便開始喳喳呼呼,沒過多久,楊彪等人也相繼吆喝起來。

“這他媽的,尋常的兩漢魏晉墓穴十墓九空,這裡竟然還是個雛兒!”

“造哥,可不是雛兒了,人家不是說了嘛,都是人家的。”

司徒零笑着提點了一嘴,不過這話卻不是說給漢陽造聽的,很顯然是在點李婭一方。

自從張守魚剛剛大放異彩,李婭對司徒零一方的態度也有所轉變。

“司徒副官,說話不用含沙射影,我們可以讓出部分明器,前提是張道長能完全破譯這座墓碑。”

李婭指了指溶洞的最裡面。

張守魚此刻也在四處探視,聞言憨憨一笑,拍亮手電往裡面走。

放眼望去,這溶洞和尋常古墓的耳室很類似,就是整體空間更大一些。

無數陪葬品羅列在此,錯落堆疊,絕大多數都是青銅器,數量應該有數百件之多!

剛剛聽漢陽造在那邊吆喝說,一座大墓發現上百件完整陪葬品的先例不少,可僅僅一間耳室里發現這麼多的例子卻極為罕有!

從色澤和腐朽程度上判斷,年代應該久遠得嚇人,不過張守魚不是干這個的,自然瞧不出哪裡珍貴。

除此之外,一座和上面類似的墓碑正立在洞壁,方向面對門口,上面密密麻麻刻滿了夫余龍城古文字。

司徒零此刻也跟着干二爺,忙三火四的查驗着各種陪葬品。李婭緊緊跟着,很顯然關於明器分配,一會兒免不了又有一番爭奪。

“張道長,來,過來。”

漢陽造將張守魚喊到了他那邊。

張守魚在他身邊蹲下,漢陽造此刻滿面紅光,指着面前各種各樣的明器娓娓道來。

“張道長,以你這身風水功夫,不跟着我們干實在是暴殄天物啦,我給你好好說說,你能記多少記多少,等咱今後出去了,你直接跟我回河神龕,到時候甭管司徒零還是祖玄門,都不敢隨便動你的!”

漢陽造這話說得擲地有聲,很顯然是故意說給“有心人”聽的。

“造哥,小道長可是我的心頭所愛,你可不能隨意搶走啊。”

司徒零在不遠處接了一嘴,這話說得滿是寵溺,最起碼從表面上聽得誠意滿滿。

“張道長,上八門和我們祖玄門的淵源頗深,你若是心有青睞,可以加入我們祖玄門,由我來為門主引薦,說起來我們門主還是你的親師叔呢,這麼論起來,你我本就算是半個同門啊。”

一直笑嘻嘻的劉大勛,此刻也向張守魚拋來了橄欖枝。只不過他看起來沒心沒肺,這番話怎麼聽也都像李婭教着說的。

話題一旦扯開了就收不住,張守魚一下子成了眾人爭搶的香餑餑。

這可不是好事,張守魚太明白他們拉攏自己的真正用意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諸位諸位,俺就是個遊方道士,也從沒想過做土夫子,諸位還是自便吧,不用在俺身上瞎耽誤功夫,嘿嘿嘿。”

張守魚憨憨一笑,想要儘快結束這個話題。

剛剛劉大勛那番話,很顯然是在試探他與劉四爺之間的關係。好在張守魚很會裝傻充愣,不至於被這群狐狸牽着走。

“張道長,來,你瞅瞅。”

漢陽造此刻正在擺弄一些紫錢,那些錢全都是圓形方孔,串在一起壘成高台,不曉得是什麼朝代的風骨。

若說這群人里非要選個打交道,張守魚寧願跟這位大漢站在一處。

“張道長,這些銅錢足夠你置辦一整套道觀了!還有這些,這可是上好的越窯鳥紋復口罐!哎等等,奶奶的這上頭咋有雞爪紋和大衝線啊,嘖嘖嘖,掉價掉價。”

漢陽造嘀嘀咕咕,抓起一個又一個,且不管張守魚聽或不聽,都耐心的給他講授,從青銅豆講到長明燈,從奇楠香講到黑漆古水,越說越眉飛色舞,張守魚也越聽越入迷。

別看漢陽造這麼大大咧咧,這方面的專業度絕對是杠杠的。

張守魚本來還毫不感冒,誰成想漸漸也來了興緻。

半小時後,眾人將溶洞里的明器全部清點完畢,李婭指了指最後的墓碑。

“司徒副官,張道長,能不能讓你們拿走它們,就看接下來張道長的大顯神通了。”

司徒零聞言點點頭,隨後朝張守魚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道長,這裡陪葬品完好,看來日本人佔領此地的目的不在此處,既然我等有此機緣,小道長還得幫我等把握住啊。”

張守魚聞言笑笑,來到墓碑前拍亮手電,仔仔細細研讀起來。

時間分秒流逝,溶洞里的溫度不低,沒過多久大家都紛紛流汗。

墓碑上的字跡並不完全,有很多處都掉渣破損了,張守魚看得有些艱難,只能通過前後文來大概猜測意思。

且張守魚注意到,這墓碑上面有不少人為抹除的痕迹,很顯然後世還有人進入過這裡,只不過進入者的目的不在於盜墓,而是為了將某些東西徹底掩蓋!

可是,既然要掩蓋信息,為何不直接將整個墓碑毀了,反倒要如此?

張守魚想不明白,只感覺做這一切的傢伙,應該與刻碑者的關係極為特殊。

眾人沒有打攪張守魚,大概過了十幾分鐘,張守魚啊呀一聲,結束了對墓碑的研讀。

眾人聞聲立刻湊了過來。

“小道長,你咋了?”

司徒零注意到,此刻的張守魚面色泛白,好像低血糖一般全無血色。

“沒,沒啥子。”

張守魚重重咽了一口口水。

“我說諸位施主......這墓碑上頭寫的玩意,當真可信嗎?”

“具體得看是哪方面,張道長,你還是先念出來聽聽吧。”

“好,咸康四年,歲在太興,司徒門蔭落繁不盛,存世孤鶩......”

“等會,等會,咳咳。”

李婭尷尬的擺了擺手。

“張道長,你能不能直接翻譯說個大概,你念這玩意我們聽不懂。”

司徒零聞言也跟着點點頭,唯有干二爺聽得津津有味。

“哦,沒問題。”

張守魚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各位,這碑文與上面那個,來自兩個不同時代。”

“哦?”

眾人聞言全都豎起了耳朵。

“上面那碑文......二爺你們都聽過,俺就不贅述了,大致說得是先秦時期,司徒玄策的事情,而這個碑文則立於東晉咸康時期,立碑者應該是司徒玄策的後人司徒鏡!”

李婭一方聽聞此話都不太高興,畢竟他們是不知道那巨大墓碑內容的,張守魚也完全沒打算跟她們分享。

不過李婭很顯然明事理,若沒有更多籌碼,她們也的確沒資格撬開張守魚的嘴,當下也唯有默默聽着的份兒。

“照此看來,這地界可不是一座大墓那麼簡單了,司徒副官,難不成這裡是你家世代傳承的祖墳?”

楊彪笑着調侃了一嘴司徒零,還故意在“世代傳承”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祖玄門一眾聽聞此話,也都眼神古怪地看向司徒零。

司徒零倒是顯得落落大方。

“諸位,我還是那句話,若這地方真跟我有關係,我根本沒必要讓張道長在這裡多廢話,咱們還是好好聽吧,我對下面的碑文也很感興趣!”

能看出司徒零有些佯怒,張守魚見狀也不再耽擱,繼續開口阻止了眾人的盤問,捎帶着幫司徒零解了圍。

“那我接著說了,根據碑文描述,這司徒鏡一共來過此地兩次,這個碑是第二次才立下的。至於第一次來此地,根據碑文的意思,貌似是要在這裡取走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一瞬間,齊刷刷好幾張嘴巴問出了這話。

“不曉得,上面不全,被抹掉了。”

張守魚指了指被損毀的墓碑,不過眾人不認識字,很顯然對他這話並不太信任。

張守魚也知道自己怎麼說都是百口莫辯,當即也不耽擱,繼續往下解釋。

“諸位施主,我覺得你們現在關心這些沒啥用,這碑文真正重要的地方應該在後半段,如果這上面說的是真的的話,那俺建議......爆破行動取消,一扇青銅門都不要再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