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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守魚指着花中人說道。

本以為干二爺會說些緣由,再不濟也會同情的給些寬慰話。

可張守魚這話說完後,迎來的竟全部都是怒目相向。

那感覺......好似剛才他開了一個玩笑,還是很沒品味的低俗玩笑一般。

其餘人臉色全都鐵青,好像被他這話給搞火了!

“小道長,這個時候你就別調侃我了。”

司徒零還算和善,只不過他這話一出口,剩下幾人竟全都扭頭看他了。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司徒零感覺到不對勁了。

“你們都在那裡胡扯啥啊,看到老子就直說看到老子,拐彎抹角說你們自己幹啥?”

漢陽造也罵罵咧咧的吼了一嘴,這回張守魚算是有些懂了。

張守魚看了看司徒零,又和干二爺交換了一下眼神。

很顯然他們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只不過這現象實在讓人捉摸不透。

“咳咳,來來來,都聽老朽的話,對準那屍花人的臉,依次說說你們都瞧見什麼了。”

大家都意識到了不對勁,當下也沒人耽擱,依次開了口。

司徒零:“我看到那張臉跟我一模一樣,還隱隱看到我自己在從前的二道白河偵探事務所,我自己的私人宅邸內,穿着一身病號服,衣服上全都是血,還沾着一些零碎的雞毛!”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你還記得你當時在做什麼?”

干二爺問司徒零。

“隱約記得,好像是自己給自己做開膛手術......也可能是切闌尾,我去年剛切過的。”

司徒零微微苦笑,避開了看向屍花人的視線。

“燕子姑娘,你呢?”

干二爺又看向燕子。

“回二爺,我看到我在一個大魚缸里......魚缸里全都是血,還有許多翻着肚子的死魚,它們全都開膛破肚,而我則......拿着一柄帶血的彈簧刀!”

燕子說著說著便哭了,很顯然她的情緒還未緩釋過來。

干二爺又看向漢陽造,漢陽造倒是說得洒脫。

“二爺,我瞧見自己個兒在戰場上,貌似好像是一片沼澤,四周哪哪都是臭魚爛蝦,還有一大堆死蛤蟆,我的肚子不曉得被誰炸開了,一隻水猴子趴在上面不斷嘬着,奶奶的把我的腸子當成甘蔗咬了!最後我陷進泥沼里了,噶了。”

漢陽造說得大大咧咧,可這三言兩語,已然讓張守魚滿是畫面。

“步姑娘,你呢?”

對於漢陽造的說法,干二爺只是皺緊眉梢並未評述,而是看向了步南梔。

“我......我感覺好像在被人追殺,四周還有許多屍蟲,它們都想吃了我,我害怕就一直跑,一直跑......到後來我忽然發覺,我自己貌似已經沒有腿了!”

干二爺緩緩點頭,隨後又看向幺妹與張守魚。

幺妹:“我沒看到什麼,四周一片漆黑,我喘不過氣,好像有許多爪子在我身上按來按去,最後我掄起菜刀,將它們全都剁成稀巴爛,自己也跟着一併噶了!”

幺妹的話還是虎虎生風,干二爺聞言緩緩搖頭。

“小姑娘,你說得雖輕巧,可你在騙老朽,你在撒謊!”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幺妹,幺妹卻面不改色,反倒還進一步挺直了腰桿。

“我撒沒撒謊你咋知道?就憑你是個老不死的?你整這些嚇人唬叨的玩意到底有啥用?”

在幺妹這裡,尊老愛老壓根就不存在。

司徒零見狀本想做和事老,可想想幺妹那倔脾氣,話到嘴邊又重重咽了下去。

張守魚在一旁做看客,不由感慨這世間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干二爺被氣得面色鐵青,不過到底是老前輩,該有的風度涵養還是沒丟的。

干二爺不去理會幺妹,看向了張守魚。

“乾施主,你看到了什麼,不妨也跟大家說說吧。”

張守魚先開了口,這的確是他很好奇的,不過干二爺卻搖了搖腦袋。

“老朽一把年紀行將就木,棺材板子都蓋到肩膀的人了,看到什麼也無意義,張道長還是說說你自己吧。”

對於干二爺的回絕,張守魚也沒太堅持,只不過他也跟干二爺一樣搖了搖頭。

“實不相瞞諸位,我僅僅只看到自己躺在這屍花裡頭,很安詳,說實話我自己都不確定我死沒死,瞧着倒像是睡著了一樣!”

張守魚此話一出口,其他人很顯然不樂意了。

畢竟相比於幺妹的謊話,張守魚這個貌似編都懶得編了。

“都別吵,老朽相信張小友說的話。”

干二爺按按手穩住局面,隨即又瞥了一眼那屍花中人。

屍花中人還是一動不動,張守魚也又看了一眼,突然發現剛剛所有幻象全都消失不見了!

其餘人也紛紛發出驚咦,很顯然也都是類似狀況。

“二爺,這是不是撞邪了?”

漢陽造問了一嘴。

“那個......剛剛看到的,會不會就是以後我們真實的......死法啊?”

燕子也戰戰兢兢說了一句。

這句話極為喪氣,若換做旁人漢陽造早罵開了,可見是柔柔弱弱的燕子,一時間也不得不將髒話咽回肚子。

“人該知足,更該信命。”

干二爺長嘆一口氣。

“古人常說夢是反的,其實蜃境幻象亦是如此。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連日來我等精神緊繃,遇見種種腌臢之事,在精神極度脆弱中,往往都會帶入自身產生諸般錯覺。”

“我同意二爺的說法,在科學上講,這叫做受害者心理作祟。”

司徒零緩緩點頭,隨後又看向張守魚和幺妹。

“不過幺妹......先不提,小道長的幻象如此平和,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司徒零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嘴,不過卻沒有往下追問,畢竟眼下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二爺,你說李婭會不會就是在這裡出事的?”

“有可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屍香魔芋本身就有惑亂心智之能,且第一波花粉的蠱惑力道是最強的。”

干二爺說完,張守魚瞬間便有了想法。

“乾施主,你的意思是李婭二人想將這屍花一探究竟,誰成想切開一個口子後遇到花粉撲鼻,導致李婭吃到了最濃郁的一波致幻花粉,令她按照想象中的樣子徹底瘋癲,最終來到之前那個房門口自殘自盡?”

一切都說得通順,眾人聞言也都沒有反駁。

“照這麼看的話,那很可能是我們多慮了,李婭很可能是自己探花被搞死的,吳鋒並非是害死她的兇手,沒準也已經受難死在了其它地方!”

干二爺說完此話,眾人都稍稍鬆了一口氣,畢竟這應該算是個好消息。

“二爺,照此看來還要謝謝他們了,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們切開花苞放出大量花粉,眼下花粉散去,咱們也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司徒零微微一笑,畢竟屍香魔芋極其罕見,不管是科研價值還是考古價值,都是值得帶走的珍饈之物。

就在眾人說話的空當,張守魚驚訝地指了指那花苞中人。

“諸位,你們瞧瞧那些花瓣。”

眾人聞言瞧看過去,赫然發現剛剛用菜刀砍過的地方已經全數自愈了!

“我的天,這血小板凝結力度......不對不對,植物是沒有血小板的,不過若帶回去好好研究,哪怕只提取出一點基因,製作單分子生物膜就再好不過了!”

司徒零又開始說起稀里糊塗的科研話。

“司徒副官說得對,能不能也給我點,我一直想找一些治療流膠病的源體。”

“沒問題,燕子......”

兩大“學術專家”開始了天書一般的探討,幺妹實在是聽得煩了,直接來到那屍花人面前,對準他的肚子就是一砍刀!

噗嗤!

開膛破肚!

“幺妹,你做什麼?”

“沒什麼,這玩意反正又不是人,只是長得像人的怪東西罷了,再者你們不是說它能癒合嗎,我倒要看看......卧槽?”

幺妹說到一半便不再說了。

就在她剛剛說話的空當,在屍花人腹部砍出來的傷口竟再次癒合了!

“這......”

司徒零的科學已經無法解釋了,畢竟目前科學界還沒發現過如此神奇的癒合物。

他看向干二爺。

“二爺,您瞅瞅這......”

“據傳說崑崙神木千載難逢,神木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這屍香魔芋既然生長於崑崙神木,那便很有可能繼承了某種能效,此乃瑰寶,若條件准許,可就地取走為宜!”

“不錯,千年人蔘也會幻化人形,越是有形之物,就越罕見珍貴,料想李婭她們也意識到了這點,只是她們壞事做盡自有天收,白白給咱們做了嫁衣!”

步南梔此刻也極度亢奮。

“那還等什麼呢,趕緊麻溜的吧,一起來!”

在漢陽造的賣力招呼下,就連司徒零都跟着擼胳膊挽袖子開幹了。

人果然是利益驅動的動物,在絕對利益的誘惑下,剛剛諸般死亡幻象帶來的恐懼感,貌似都已如昨夜星河般被徹底遺忘。

張守魚和干二爺是唯二沒有伸手幫忙的人。

干二爺是傷的實在動不了了,張守魚則是完全沒興趣摻和這些。

此刻在張守魚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乾施主,您說這昆崙山距離東北山澤千萬里之遙,如此稀世的神木屍花,為何會被帶到此地呢?這裡和崑崙......難不成有啥子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