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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蹌着回到房間,把自己扒光了就躺倒在床上,想着今天的重逢,還有關於和阿成的往事,一想到阿成,我就不由自主的開始摸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那不僅是一道蜿蜒曲折的可怖傷口,也是我們那時的回憶……

“快跑,對面來人了,這生意談不攏了!”阿成急忙沖我叫着,“NND,這經紀人和他們一夥的,結果經紀人還被他們弄死了。”

“別廢話,能走一個是一個,阿傑在那邊車裡待命,你快過去匯合,不用管我!”我推着阿成,和他一起跑着。

“這怎麼行,你是我兄弟,咱要死一起死。”阿成手起刀落,將圍上來的幾個東北大漢擊退,

“快撤啊,阿成,我們能走掉的!”我衝著阿成大喊,“我來幫你了。”說著,衝上去,揮起了手裡的利刃,然後一把拉着他往缺口方向逃。阿成雖然被我拉着,但還在不停的和圍上來的人打鬥。

“小心啊!”他大喊,一把扯開我拉着他的手,但還是太慢了,我的手臂被一把長花刀削掉了一塊肉,血噴了出來,阿成怒了,我也怒了,我兩揮起了自己的刀,砍向對方,並不斷的朝後撤,刀光劍影中,阿成一把把我撞開,自己也順勢倒下,砍向了撲上來的一個大漢的腿,那大漢慘叫一聲,血流如注。

這一舉動徹底讓對方怒了,都在揚言今晚要砍死我兩。之後,大漢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凶。阿成一把用力推開我,沖我吼道:“你快點走,跑過去再來救我!”

我被他這一撞撞出了人群,而阿成被大漢給包圍住了。我於是微微閉上了眼睛,儘可能的朝着車子跑去,這條路的盡頭就是我們的車。

“阿成,你一定要堅持住啊。”我留下了眼淚,加速的跑着。阿成為了讓我成功逃出去,在人堆里廝殺着。我回了一下頭,發現他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身上也是傷口連綿,我心一疼,眼淚混着血水留下,腳步加快,我知道我只要跑去到車上,阿成就能救回來了。

“阿傑,快開車。”我一邊喊一邊朝車裡的阿傑喊着。那邊的阿傑終於看見了我在揮手,立馬明白了,發動汽車朝我這邊開來。

車子襲來,我一閃身,讓車子穩當的衝過去,又衝著阿傑嚷着:“別停,直接撞過去,注意別壓着阿成!”阿傑會意,沒有減速就開了過去,那邊大漢見有車來了,四散開來,我跟在後面跑着,趁着車轉彎的那一刻打開了車門沖了進去,阿傑的車技不錯,他將阿成與大漢們隔開,我趁機將重傷的阿成拖進車內,又沖阿傑喊着:“快開車,快!”

車子發動了,我又對着阿傑嚷嚷:“快快快,送阿成去醫院。”阿傑回頭對我說:“不行,對方勢利在整個鐵嶺很大,送醫院就是自投羅網,得立馬出去,逃去隔壁市區找一個醫院救阿成!”

我沒有說話,在檢查着阿成的傷勢,我看着他上半身多處是刀傷,腿上也有幾處,不過好在沒有傷到大動脈,血沒有噴洒的那種,但血仍然在流着,我儘可能用紙巾按壓着阿成大傷口的地方,焦急的自己手臂上的傷口也流出了血,我隨意摁壓着,注意力全在阿成身上,只想着趕緊送阿成去醫院。

這時,阿傑突然提醒我,後面有幾輛麵包車,看來是那些大漢開着車追了上來,我伸出頭去看了看,數了數有三輛,三輛車車窗全部伸着黑壓壓的頭,想必就是那些人,我縮回了頭,眼下只有靠阿傑的車技了,看能不能甩掉追兵。我心裡也在大罵自己無能,好兄弟危在旦夕,我卻束手無策,我懊惱着自己為什麼要拉着阿成過來鐵嶺找人談生意,明知道對方不好惹,這下把阿成搭進去,我怎麼回皖南向他媽交代!

我慌了,不斷的催着阿傑快點跑,盡量甩掉後面,早點去醫院。阿傑心一橫,把車開的東晃西晃,一會上大路一會上邊路,但老天不助我們,在過市郊區的T字路上,一輛車撞了過來,直接把我們的車撞出馬路,安全氣囊彈了出來,我們的車翻了下去,滾到了下面那條路上的綠化從里,我只感覺天旋地轉,頓時沒有了知覺……

再次醒來,我睜開了眼睛,看見身體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我打量着四周,發現現在我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旁邊有個女護工在打瞌睡,我叫醒護工問道:“我怎麼回事?”。

女護工看了看我的病例回答:“你沒什麼大事,就是胸口稍微有點骨折,輕微腦震蕩,手上傷口已經給你縫好了,你比起你那個司機好多了。”

我急忙起身:“阿傑怎麼了?還有我身旁那個人呢?”女護工嘆了口氣:“你說的阿傑是那個司機吧,他死了,車翻下來的那一刻,車窗無數碎玻璃扎進了他的五官里,他是被活活疼死的。至於你旁邊那個人,他傷勢有點重,我們這個小醫院救不了,給他轉去省醫院了,但後來好像被什麼人帶走了。”

“什麼?”我驚呼,“阿成被人帶走了?”“是啊,據說是個老人家,說是他家裡人,要帶他回家治,給他結算了錢就帶走了,那邊醫生覺得回去治好點,再看他情況穩定就放走了……”

“靠,我罵了一句,他家裡就他和他媽媽,哪來的老人家。”

女護工問我是不是被人追殺了,我點了點頭,但又很快搖了搖頭,摸着腦袋,只感覺腦袋隱隱發疼。

“我昏迷了幾天?”我問。

“有一周了”女護工回了一句,就沒再理我,自顧自的玩起了手機。

一周了啊,這麼久,我動了動身子,發現除了骨折處還沒恢復外其他地方已經好了。我強行的辦理了出院手續,問清了阿傑遺體存放的位置,送去了火葬場,給阿傑找了一塊風水寶地,埋葬了。阿傑沒有親人,很小的時候就出來打拚,後來在皖南遇到了阿成,阿成看他辦事情可以,就收留了他,沒想到竟然睡在了這裡……

看着阿傑的墳冢,想着不知所蹤的阿成,我又開始掉眼淚,眼下,只能祈求阿成不要再出事了。給阿傑處理好後事我也去了那個省醫院裡,醫生都不知道阿成被誰帶走了,我又問了問其他人,再在省城找了找。無果,我便動身離開了這個令我傷心的地方。

回到皖南,我沒法向阿成母親交代,找了個借口說阿成和朋友出國了,我先回來了,他說他要閉關一下,只說讓我們不去打擾。我嘴上說著,心裡又開始罵自己的無能……

之後我曾拜託大伯幫我追查過,換來的結果依舊是杳無音信。再之後,因為父母親工作的調動,我們這一家遠走廣西,一去就是五年。但阿成,成了我心裡抹不去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