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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期,陳海在日常操訓之外,開始安排大量對抗性極強的戰陣演練。

這時候的消耗更加恐怖,這時候除了需要補充大量的肉食、能強筋健骨的丹藥之外,兵甲還開始出現大量的損耗。

將卒在高強度的對抗演練中還難以避免的會出現一些傷亡;大量的傷葯消耗乃至撫恤,都成了日常開支。

但隨着第七都新軍越來越具備強軍的模樣,通過趙融、屠子驥所帶來的這些暗渠道補給也越來越多;入秋之後,每天都有相當上一萬枚精元丹的強筋健骨修鍊資源送進來。

甚至還有大量的血紋鋼、赤髓銅等高級材料暗中輸送過來,以便陳海利用輜重營及桃花塢鑄造場較為完善的匠工體系,逐步提高第七都兵甲戰械的質量。

兵甲、戰械,太尉府那邊雖然都會如數拔髮,在數量上沒有扣克,但難談精良,陳海只能利用現有的條件進行改造提升。

既然有這麼多的資源,陳海也嘗試在桃花塢鑄造,利用現有的五百步強弓,先期製造一批三弓床弩。

三弓床弩除了利用現有的強弓進行銜接外,上弦的齒輪、機括都極易磨損,也需要用極高級的金鐵材料才能鑄造出足夠的強度;加上弓臂、弓弦利用滲煉法及特殊的天材地寶進行加強,就能直接將整體床弩的蓄力,相較此前五百步強弓提升了七八倍的樣子。

燕州雖然也有極強的床弩,但都是單弓臂,就造得格外龐大、笨重,通常只能固定在城寨垛牆之上,移動很不方便。

而陳海所造的三弓床弩,重約兩百斤,通玄境精銳悍卒就能背着走,再配以血紋鋼鑄造的、極其鋒利的三棱箭簇,在二到五百步範圍內,甚至可以直接洞穿黃級中下品的靈甲。

為防止三弓強弩的製造秘密被輕易看破,陳海在齒輪、機括及三弓連接的關鍵部件,都用精鋼外殼整體封鑄起來;破壞精鋼外殼,內部的機括及銜接部件都會被相當程度的被破壞掉,難以窺及真正的原貌。

當然,桃花塢鑄造場的產量還極有限,前後三四個月先期也就能造出十二張三弓床弩,陳海也只是裝到扈衛營所擁有的四輛輕型戰車上;陳海還是要優先考慮提升扈衛營及留守桃花塢這部分扈兵的整體戰力。

陳海還利用這些暗中輸送進來的資源,將昭陽亭侯府的扈衛兵甲都提升了一個等級。

從這些方面也能夠看得出,幕後的神秘人對第七都新軍的期待值也日益提高;同時也看得出幕後神秘人的勢力有多恐怖。

西園軍這邊每天就有相當上萬枚精元丹的額外物資消耗,幕後的神秘人都渾不當回事;而且,西園軍第七都很可能僅僅是這位神秘人諸多暗棋的其中之一。

當然,陳海也絕不會虧待了身邊的扈衛營。

扈衛營的規模雖然都沒有擴張,還是吳蒙、葛同、鐵鯤、齊寒江、丁爽等人,但這一百將卒以及留守桃花塢的百餘扈兵,都是忠於陳海的,也是能隨陳海共進退、隨時能調走離開西園軍的私兵。

除了傳授他們真正稱得上是玄功絕學的那幾種武道秘形外,陳海還將他此時掌握最強的十步斷水斬傳授給吳蒙、齊寒江、丁爽等人,但能不能從中悟出武道真意,那就看他們各自的悟性跟機緣了。

在確信蠻奴鐵鯤暫時無力擺脫他的控制,陳海也將一些玄功絕學傳授給他;這架人形戰械,陳海也不能會忽略提升他的價值。

陳海此時所掌握的資源,已經超過他車騎都尉的權限,一些修鍊資源也是優先向吳蒙、齊寒江、丁爽他們傾斜。

益天帝七十三年入秋之後,除了吳蒙這段時間踏入辟靈境巔峰,周鈞、葛同修為都有長足精進之外,齊寒江、丁爽、周景元等六人也相繼成功開闢靈海秘宮,踏入辟靈境,成為陳海手下最精銳、最信任的嫡系。

雖然太尉府及糾纏不休的各方,都不希望、也不期待西園軍的戰力有多強,但隨着西園九都新卒日漸成軍,必要的弓弩戰械以及戰騎、戰車也都陸續照京營軍的標準給備齊。

陳海也是差不多在入秋之時,在第七都九大戰營的基礎上,開始對上萬將卒進行騎射及車戰的操練;而到十月底,第七都才算是正式成軍,前後剛好用掉六個月的時間,陳海算是圓滿完成太尉府所要求的半年成軍的編訓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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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益天帝七十三年,朝堂兩派大臣還在牽扯牛皮,久久拖延不賑濟災荒。

雖然七十三年入春後的災情已經有所緩解,但此前持續數年的大災,以及大量的流民背井離鄉,京郡附近很多地方的農耕都荒廢了。

朝堂兩派大臣,只是將大量的流民封堵在秦潼等關城之外,不使之侵擾到五關之內的京畿地區,就當作沒有看見,但大量的流民已經不可能再平靜熬過益天帝七十三年的春荒,就陸續侵襲五關之外的府縣。

開始差不多每旬都有民亂暴發的消息傳到京畿,春荒熬命最嚴重時,甚至每天都有民亂暴發。

五關之外的大量府縣,也屬於京郡八族範圍,宗閥世族勢力強大,看到流民大規模出現後,雖然各方面拖延着都不主動賑濟災情,但府縣地方兵備都得到一定的加強。

開始地方武備大體還能壓制住流民作亂,偶爾聽到有什麼較大規模的鄉族寨城陷落,都已經是不得了的大事件。

西園軍當時還沒有練成,虎賁軍也拖延不出京畿鎮壓,隨着時間往後拖延下來,一方面是地方府縣兵備缺乏嚴密的體系,多各自為陣,一方面作亂流民之間的聯合日益加強,沿馳道、楚江及支流分布的一些市鎮、寨城,則開始批量陷落,甚至有不少府縣也被流民攻陷。

入秋之後,流民之禍在五關之外,也就越演越烈。

兩派大臣還是拖扯着不讓虎賁軍精銳出五關鎮壓,但也授權京畿之外的諸郡巡牧整合境內的地方武備清剿叛亂流民。

宗閥世族及附庸宗族的態度,還是結寨自保,只是確保封邑及宗族之地不受流民侵害,而沒有宗閥世族的精銳子弟及健銳私兵配合,地方武備整合起來,兵力規模不小,但戰力也相當有限,清剿叛亂流民,互有勝負。

益天帝七十三年的秋天還沒有過去,五關之外較有規模的流民叛軍,就多達七十三路。

而在秦潼關外,就有十三路有名有姓的流民叛軍,佔據地形險惡的山嶺攻略地方府縣。

陳海不知道西園軍將來有沒有參與清剿民亂的機會,但也開始製作秦潼關附近的地形沙盤,將戰局推演作為日常操練的一部分進行着,日子卻也過得相當清閑。

日子也就一天天過去,桃花塢及梅塢堡那邊也成功利用大型輜重車,改造出四艘小型的堅固戰船,還專門請裴晉華煉入御水法陣,四艘戰船行秋野河上,快如奔馬,僅需要一炷香的,就能橫渡十數里寬的河面,往來兩岸。

陳海除了在伏蛟嶺負責操訓事務,也偶爾會到秋野河對岸的桃花塢小住。

七十三年入冬前一天,陳海與趙融、屠子驥渡過秋野河,到梅塢堡參加董潘召集的宴請,正酒酣耳熱之際,突然聽到有飛禽從梅塢堡上空凄厲慘號着飛過。

陳海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走出大廳,就見十數頭體型巨大的巨鷲等靈禽正狼狽不堪的往燕京城方向飛過去。

這些靈禽體型都龐大無比,但毛羽零落,肢殘骨斷,還有不少雷殛焦痕,十數將卒騎在靈禽身上,也是驚惶無比,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

其中一頭靈禽,正是當初屠子驥乘御飛出秦潼關迎接葛玄喬一行人的青鵬鳥,青黑色的羽翼邊緣隱有金芒,這實是跟隨秦潼關守將屠重錦十數年的靈禽坐騎,甚至比陳烈身邊的那頭青鱗雷鷹都要強出一截。

“屠子驥在此,秦潼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看此情形,屠子驥嚇了一跳,他這時候才看清楚族叔屠重錦血染鎧甲,正狼狽不堪的騎着青鵬鳥往燕京城逃去,大聲問道。

聽到屠子驥相喚,屠重錦驅御青鵬鳥往梅塢堡飛來;其他乘騎靈禽東逃的,都是他帳前的部將及扈從,驚恐難安的也都往梅塢堡飛過來。

屠重錦滿身染血,鎧甲殘破,身上傷痕纍纍,看樣子是經歷一番苦戰才突圍殺出,樣子凄慘且狼狽,甚至到這時屠重錦眼鼻都有鮮血溢出。

再看隨屠重錦跳下靈禽的諸人,也都個個這般模樣,陳海與趙融、董潘、吳雄等人心都猛的一沉,屠重錦身為秦潼關的守將,他與身邊的部將及嫡系扈從都這般模樣東逃,都知道這意味着秦潼關已經失陷。

“怎麼可能,流民怎麼可能會攻陷秦潼關?”董潘大驚失色的問道。

陳海、趙融、吳雄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知道秦潼關外還有大量的流民滯留。

秦潼關雖然僅有屠重錦所率的一都虎賁軍精銳,兵力談不上多強,主要將帥也只有明竅境中後期修為,但秦潼關作為京畿外圍的五大雄關之一,城牆高逾百米還是其次,防禦大陣之強,即便是三五道胎境強者配合十數萬精銳之師強攻,也不是一時半會能攻陷下來。

秦潼關怎麼可能就莫名其妙的失陷了?

“秦西鏢行早就被赤眉教所控制,小股赤眉教徒,前混入鏢行的車馬隊進入秦潼關,我們一時不察,諸將在飲宴時都被下了葯,防禦大陣的中樞又被突襲遭到破壞,這時候混在關城外流民之中的叛軍,突然奪城殺進來,秦潼關就陷落了,我們也是好不容易才殺出重圍……”屠重錦欲哭無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