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一股清新的春風撩起顧北辰凌亂蓬鬆的碎發,然後繼續上路的清風又用她溫熱的手輕輕捧起他倨傲的臉孔,那觸感極好的撫慰就像雪莉趴在他身旁對他呢喃耳語。

“顧北辰,我以會長的名義命令你: —自由,從今天開始你要挺起胸膛束好領帶,像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一樣走出這個禁錮你那些荒謬想法的牢籠,二你一定要做個讓你媽媽鄭世兢小姐無法原諒的敗類。答應我,你絕對有能力也有魄力去做這樣的事。” 顧北溟用一種毅然又冷靜的口吻吩咐道。

在顧北辰的印象里,那個不苟言笑的哥哥顧北溟永遠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他素來都用鄙夷的眼光看他,就連不可避免的語言接觸,他也習慣於用一種嚴厲的語氣。很多時候,說起哥哥,他就像心裡霍然間颳起的劇烈狂風,於是,他便遵從母親的告誡夾起尾翼、用察言觀色的心態避開他挖好的雷區。一直到他去德國那年才勉強將寄人籬下的生活告一段落。然而,剛剛緩和的兄弟感情還是沒有因顧北辰的毅然退出而徹底冰釋,父親在新聞發布會上第一次提到百年後股權分配的消息,發布會結束他便被父親秘密派人從德國接回來並送入了清逸,而哥哥也是在那一天選擇站在他的對立面上。決裂的火伴隨着哥哥濃烈的復仇之焰甚囂塵上。一時之間顧北辰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以會長的名義,這麼說哥你要發自內心的接納我了是嗎?“顧北辰從沙發上一把抓起嶄新的西裝,又從鞋架里拿出那雙油墨般錚錚發亮的皮鞋,香檳色的鎂燈糜爛而典雅,顧北辰低下頭對着鏡子中折射出的那個帥氣男孩自信的一笑,繼而將黑色的手錶纏系在凹凸不均的手腕上。”謝謝哥,哥你知道我等你吐口等了多久嗎?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再理睬我了。”

“別磨蹭了,你的私人助理已經將“康寶藍”泡好並放在你的辦公桌上。”

“我的辦公桌。”

“流動的,我去哪你的辦公地點就在那裡,和顧氏普通員工相比,你的直屬上司是我,除了我你不用聽命任何人。”

“記着:九點四十五分TVA模特電視大賽中國賽區預賽第一場,我是賽場選定的嘉賓一定要趕在九點一十五分的時候進入會場並跟在座的各位商界前輩打個照面在共同探討些商業問題。十二點一刻鐘你幫我聯繫MMBC集團的謝會長、CGH集團的常務理事金勝俊共進午餐。下午兩點二十分新聞發布會上推出今年集團的最新企劃項目,並且我要求你出面澄清你和我以及你和父親間的關係。”

“有問題嗎?還有來顧氏集團的事,鄭世兢小姐,不對是阿姨她知情嗎?”

“哥,你剛剛是要我走到台前去說這些事情嗎?”

“怎麼,有問題的話現在就提出來,我好考慮要不要把你安排進公司。”

樓梯間的燈光暗淡下來,顧北溟的臉色一沉,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然後他用略帶得意的口吻反問顧北辰道。

“怎麼現在後悔了嗎?如果當初是你站出來扳倒我,我想現在應該是輪到你跟我說這些話。”

顧北辰慢吞吞的摘下太陽鏡,站了出來。逗留在角落的暗影與投射進顧家客廳的明媚陽光交融着形成一道道黑白分明的切割線。

“我跟媽媽說了,我以為她會跳出來反對,但讓我意外的是她很尊重我的選擇。還有如果不是雪莉她最近做了些讓我頭疼的事,媽媽本來也快能接受她了。”

顧北溟瞥了眼顧北辰半掩着的門縫裡掩飾不住的滿床狼藉。“自己的屋子都搞成這個樣子,何況是活生生的人呢。難怪那丫頭總是沒有安全感。”

顧北溟邊走邊從公文包里掏出一沓冒着油墨味的新照片。“這是謝會長在三天前的新產品發布會上拍的照片,還有這張那位金理事還有一重身份曾經做過CBN節目的美食調查員,我想憑你那充滿電量記憶力,記下這些人的詳細資料應該不在話下。”說完他再次翻開一個文件夾並將密密麻麻印滿小字的A4紙遞到他的膝蓋上。

顧北辰隨手翻了翻頁數,他驚住片刻,帶着一臉不解的神情凝視着顧北溟。“哥,這麼多,你讓我現在都背下來嗎?my God ,我想我不是做秘書,而是怎樣進化成出色的特工。”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些對我而言不過就是鳳毛麟角,研究分析然是判斷吸納還有執行,甚至還有後續工作,每一環節都不能有哪怕是1毫釐的偏失。” 顧北溟念叨着自己的至理名言,那緊張的樣子簡直像學校里的教授,他朗朗上口的場面話不是不由分說的事實就是不容置疑的定理。

顧北辰皺了皺眉頭,溫潤的眼神不自覺的動搖了下。他將手中的碳素筆飛快的轉了幾個螺旋狀弧線。時間一晃即過,而那對顧北溟來說貴如生命的時間都被顧北辰用來凝望窗外清爽的陽光。

“呀,呀!顧北辰。”

好容易積攢起來的熱情和信心被一沓A4搞得鼻頭有些觸灰,顧北辰正自顧自的陷入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委屈心境中無可自拔,“呀,顧北辰。做白日夢了。”忽然間他的思緒被坐在旁邊的哥哥清晰的聲音打斷。

“沒什麼,我就是想檢驗一下我剛剛有沒有記下這11張非比尋常的臉。”

顧北辰緩緩的回答道,他將筆帽咬了下來,然後再次翻開那些標註了頁碼的文件,當他翻到宋氏集團的那一頁時,他的手指微微發抖。

“顧少爺何等尊貴,怎麼還需要我們宋家插手幫你挽回面子嗎?不少?的確不少,在自己被家人一腳趕出後還能打腫臉充了這麼久胖子,以後花錢的事收斂點,免得簍子捅到會長那,我想顧老會長一定會氣出腦溢血的。”猖狂的嘲笑,猥褻般**裸的侮辱,還有擁護在宋明昊身後的那個膀大腰圓、面色傻白的少年淫邪的面容再次浮現在他的腦海。

對某些人來說,那只是一陣短暫停留的陰霾,而對另一些人來說,它可能會演變成熱烈強烈的風暴潮。每每黑雲臨近都會奪走人明亮的心眼。那一刻再微不足道的恩怨都會被肆無忌憚的狂風吹成湮沒流年的鄒雨腥風。

他的手顫抖的愈發劇烈,那幾張紙間不斷的發出“咔咔”的聲音。

顧北溟本打算將公司的最新情況複述給顧北辰聽。但偶爾間抬起頭,他發現顧北辰正對着標明宋明昊的那頁資料咬牙切齒,他死死的絞着十指,抽泣般的顫抖聲中他深深呼了口氣。

“怎麼了,你跟宋氏有什麼過節嗎?”

見顧北辰的眼神越來越冷,顧北溟再次試圖壓低聲音將他從思緒中解救出來。

顧北辰用腳將茶几底下的小凳子勾了出來,顧北溟用尖銳的眼神打量着他,看了能有足足十分鐘,他突然覺得很好笑的開口說道。

“記得你十二歲那年,結業考試考了兩個零蛋回來,那年爺爺的生日宴,宴請的幾位商界大亨為了和父親套套交情還特別對你進行了普通的問候。小時候一向以淘氣著稱的你,被那些槍林彈雨逼迫的十分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