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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清新的春风撩起顾北辰凌乱蓬松的碎发,然后继续上路的清风又用她温热的手轻轻捧起他倨傲的脸孔,那触感极好的抚慰就像雪莉趴在他身旁对他呢喃耳语。

“顾北辰,我以会长的名义命令你: —自由,从今天开始你要挺起胸膛束好领带,像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一样走出这个禁锢你那些荒谬想法的牢笼,二你一定要做个让你妈妈郑世兢小姐无法原谅的败类。答应我,你绝对有能力也有魄力去做这样的事。” 顾北溟用一种毅然又冷静的口吻吩咐道。

在顾北辰的印象里,那个不苟言笑的哥哥顾北溟永远都是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他素来都用鄙夷的眼光看他,就连不可避免的语言接触,他也习惯于用一种严厉的语气。很多时候,说起哥哥,他就像心里霍然间刮起的剧烈狂风,于是,他便遵从母亲的告诫夹起尾翼、用察言观色的心态避开他挖好的雷区。一直到他去德国那年才勉强将寄人篱下的生活告一段落。然而,刚刚缓和的兄弟感情还是没有因顾北辰的毅然退出而彻底冰释,父亲在新闻发布会上第一次提到百年后股权分配的消息,发布会结束他便被父亲秘密派人从德国接回来并送入了清逸,而哥哥也是在那一天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上。决裂的火伴随着哥哥浓烈的复仇之焰甚嚣尘上。一时之间顾北辰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以会长的名义,这么说哥你要发自内心的接纳我了是吗?“顾北辰从沙发上一把抓起崭新的西装,又从鞋架里拿出那双油墨般铮铮发亮的皮鞋,香槟色的镁灯糜烂而典雅,顾北辰低下头对着镜子中折射出的那个帅气男孩自信的一笑,继而将黑色的手表缠系在凹凸不均的手腕上。”谢谢哥,哥你知道我等你吐口等了多久吗?我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再理睬我了。”

“别磨蹭了,你的私人助理已经将“康宝蓝”泡好并放在你的办公桌上。”

“我的办公桌。”

“流动的,我去哪你的办公地点就在那里,和顾氏普通员工相比,你的直属上司是我,除了我你不用听命任何人。”

“记着:九点四十五分TVA模特电视大赛中国赛区预赛第一场,我是赛场选定的嘉宾一定要赶在九点一十五分的时候进入会场并跟在座的各位商界前辈打个照面在共同探讨些商业问题。十二点一刻钟你帮我联系MMBC集团的谢会长、CGH集团的常务理事金胜俊共进午餐。下午两点二十分新闻发布会上推出今年集团的最新企划项目,并且我要求你出面澄清你和我以及你和父亲间的关系。”

“有问题吗?还有来顾氏集团的事,郑世兢小姐,不对是阿姨她知情吗?”

“哥,你刚刚是要我走到台前去说这些事情吗?”

“怎么,有问题的话现在就提出来,我好考虑要不要把你安排进公司。”

楼梯间的灯光暗淡下来,顾北溟的脸色一沉,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他用略带得意的口吻反问顾北辰道。

“怎么现在后悔了吗?如果当初是你站出来扳倒我,我想现在应该是轮到你跟我说这些话。”

顾北辰慢吞吞的摘下太阳镜,站了出来。逗留在角落的暗影与投射进顾家客厅的明媚阳光交融着形成一道道黑白分明的切割线。

“我跟妈妈说了,我以为她会跳出来反对,但让我意外的是她很尊重我的选择。还有如果不是雪莉她最近做了些让我头疼的事,妈妈本来也快能接受她了。”

顾北溟瞥了眼顾北辰半掩着的门缝里掩饰不住的满床狼藉。“自己的屋子都搞成这个样子,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难怪那丫头总是没有安全感。”

顾北溟边走边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冒着油墨味的新照片。“这是谢会长在三天前的新产品发布会上拍的照片,还有这张那位金理事还有一重身份曾经做过CBN节目的美食调查员,我想凭你那充满电量记忆力,记下这些人的详细资料应该不在话下。”说完他再次翻开一个文件夹并将密密麻麻印满小字的A4纸递到他的膝盖上。

顾北辰随手翻了翻页数,他惊住片刻,带着一脸不解的神情凝视着顾北溟。“哥,这么多,你让我现在都背下来吗?my God ,我想我不是做秘书,而是怎样进化成出色的特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些对我而言不过就是凤毛麟角,研究分析然是判断吸纳还有执行,甚至还有后续工作,每一环节都不能有哪怕是1毫厘的偏失。” 顾北溟念叨着自己的至理名言,那紧张的样子简直像学校里的教授,他朗朗上口的场面话不是不由分说的事实就是不容置疑的定理。

顾北辰皱了皱眉头,温润的眼神不自觉的动摇了下。他将手中的碳素笔飞快的转了几个螺旋状弧线。时间一晃即过,而那对顾北溟来说贵如生命的时间都被顾北辰用来凝望窗外清爽的阳光。

“呀,呀!顾北辰。”

好容易积攒起来的热情和信心被一沓A4搞得鼻头有些触灰,顾北辰正自顾自的陷入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委屈心境中无可自拔,“呀,顾北辰。做白日梦了。”忽然间他的思绪被坐在旁边的哥哥清晰的声音打断。

“没什么,我就是想检验一下我刚刚有没有记下这11张非比寻常的脸。”

顾北辰缓缓的回答道,他将笔帽咬了下来,然后再次翻开那些标注了页码的文件,当他翻到宋氏集团的那一页时,他的手指微微发抖。

“顾少爷何等尊贵,怎么还需要我们宋家插手帮你挽回面子吗?不少?的确不少,在自己被家人一脚赶出后还能打肿脸充了这么久胖子,以后花钱的事收敛点,免得篓子捅到会长那,我想顾老会长一定会气出脑溢血的。”猖狂的嘲笑,猥亵般**裸的侮辱,还有拥护在宋明昊身后的那个膀大腰圆、面色傻白的少年淫邪的面容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对某些人来说,那只是一阵短暂停留的阴霾,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它可能会演变成热烈强烈的风暴潮。每每黑云临近都会夺走人明亮的心眼。那一刻再微不足道的恩怨都会被肆无忌惮的狂风吹成湮没流年的邹雨腥风。

他的手颤抖的愈发剧烈,那几张纸间不断的发出“咔咔”的声音。

顾北溟本打算将公司的最新情况复述给顾北辰听。但偶尔间抬起头,他发现顾北辰正对着标明宋明昊的那页资料咬牙切齿,他死死的绞着十指,抽泣般的颤抖声中他深深呼了口气。

“怎么了,你跟宋氏有什么过节吗?”

见顾北辰的眼神越来越冷,顾北溟再次试图压低声音将他从思绪中解救出来。

顾北辰用脚将茶几底下的小凳子勾了出来,顾北溟用尖锐的眼神打量着他,看了能有足足十分钟,他突然觉得很好笑的开口说道。

“记得你十二岁那年,结业考试考了两个零蛋回来,那年爷爷的生日宴,宴请的几位商界大亨为了和父亲套套交情还特别对你进行了普通的问候。小时候一向以淘气著称的你,被那些枪林弹雨逼迫的十分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