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到的，怎麼了嗎？”方靈強裝鎮定。

那邊的夏至自然是不知道醫院這邊的情況的，直接把心裡的疑問告訴方靈，“莫清明不在家，我給他打電話，他那邊提示關機，不知道是怎麼了，你幫我問問你男朋友好不好？”

方靈愣了一下，看着身邊的韓路，而後佯裝淡定，“嗯，好，玩幫你問問，一會我再跟你。”

“嗯，好。”剛起床的夏至聲音還有些低沉，她輕嘆一聲，“這傢伙也真是的，去哪兒也不跟我。”

“嗯。”方靈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那我先去幫你問問，一會聯繫啊。”

完，她便掛羚話。

韓路看着她沉默了一會，而後開口打破這份寂靜，“想辦法瞞住她吧！”

他想起莫清明之前做手術，生怕夏至擔心，瞞了那麼久的事。

進手術室之前，莫清明跟他過：“如果我真的出什麼事了，勞煩你告訴讓方學姐告訴她，我走了，不在這個城市了，不愛她了。”

當時他不明白。

莫清明，如果她的初戀是因為這種情況消失的，那她大概是要記一輩子了。

這種不好的記憶，還是算了吧。

即使被她認為是渣男，他也不想讓她知道。

方靈點點頭。

她坐在韓路身邊，看着急救室依然亮着的燈，內心很是懊悔。

如果……如果她昨不買那一打啤酒，是不是現在就不會有種這事？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她不買這一打啤酒，韓路就是一個人回去了。

韓路一個人回去，那不是更危險嗎？

可韓路的完好，是建立在莫清明生死不明的情況下。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拿什麼面對韓路、面對夏至。

心中的那份竊喜，也只能放在心底。

她知道，韓路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

如果讓他再選擇一次，他一定不會再離開吧？

“要不，你就跟她，莫清明家裡出了事，昨晚連夜回去了，可能手機沒電了，讓她別擔心。”韓路想了許久，又看了看急救室，道。

莫清明不是p市人，因為家裡有事而離開，這個理由看起來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從p市回家，需要好幾時間，拖一拖，等莫清明醒來，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方靈點點頭，打開微信，跟夏至了這事。

夏至收到消息之後，有些不解。

莫清明家裡這是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突然，這麼著急，也不跟她一聲？

而且……他家裡，他的父母都有重組家庭了，叫他回去是為了什麼？

不理解歸不理解，夏至倒沒再追問。

她覺得方靈那兒應該是問不出什麼了。

莫清明這會兒手機都關機了，估計也是走得匆忙，估計韓路也不是很清楚。

她嘆了口氣，這臨近過年，莫清明這一走，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細細一想，夏至突然覺得不對。

現在臨近過年，莫清明怎麼可能走就走？

這會兒還能買到火車票嗎？

難道是坐飛機回去的？

要是坐飛機回去的，這會兒也該到了吧？

但是想想，方靈好像也沒有什麼欺騙她的理由。

那莫清明是怎麼回去的呢？

難道是坐大巴？

那豈不是要很久……

夏至無奈地搖搖頭，無事可做，背上被張嬸踹的那一塊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她也做不了什麼事，只能待在家裡網上衝浪。

莫清明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之前腰剛做了手術，這次被人狠狠敲了一棒，現在情況不大好。

他躺在病床上，看着頭頂白色的花板，想點什麼，卻什麼也不出口。

他的意識還有些迷糊。

他最後的記憶，停留在那個壯漢的：“舊仇呢，我報了，可惜你還得罪了別人，所以，你這輩子還是在床上躺着渡過吧！”

完，那壯漢便轉身，帶着他的一群手下，一起離開了。

他以為自己是要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了。

不過，現在還活着，倒也算是幸運。

看着身旁的呼吸機，他動了動手指，想做點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床邊的護士好像發現了莫清明醒來，忙按了床頭的按鈴。

沒過多久，便有醫生進來。

莫清明這會兒好像才知道，這一次，好像並沒有那麼簡單。

自己好像不是在普通病房……

莫清明的情況確實不大樂觀。

肋骨骨折了幾根，手指全部骨折了。

從手術室轉到重症監護室的時候，主治醫師跟陳思明溝通了一番。

莫清明這情況，日後可能會落下殘疾。

腰椎手術剛做沒多久，就又受了傷，如果恢復得不好，還可能癱瘓。

陳思明也是醫生，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

他看着坐在長椅上等着莫清明出來的韓路，嘆了口氣，道：“回去吧。”

剛剛醫生跟陳思明的話，韓路自然也聽到了。

“舅舅……明他……”

“明啊……他的情況，就看後續恢復了，你好好學習，明這是把下半生的希望都壓在你身上了。”陳思明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什麼。

韓路愣在原地。

所以，他家明……毀了嗎？

他一時間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現實。

方靈中午就回去了，她待在醫院一來並不能幫上什麼忙，二來，她心情有些複雜，想回去了解一下。

回了家，她就把自己鎖緊房間里。

她現在有點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

明明昨晚大家還好好的……所有人都還好好的……

可是，今一早起來，就什麼都變了。

僥倖過後，她心裡更多的是恐慌。

如果莫清明真的出了什麼事了，那她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她都不敢相信，如果莫清明真的出事了，夏至會怎麼樣。

這一切，好像就由她和韓路引起的。

她買了酒，而韓路家裡那些理不清道不明的情況，造成了這場悲劇。

誰都不好受。

除了夏至。

夏至一個不知情人士，在沙發上葛優躺了半，到了中午，才打起精神來。

馬上過年了，不管莫清明會不會回來一起過年，她都得好好收拾一番，過個好年。

她把衣櫃里，他們倆的衣服都翻出來洗了一遍。

這時，她才意識到……莫清明這次走得真的太匆忙了，連衣服都沒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