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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夫人,這是送去洗衣的時候,為了分清是哪位夫人的衣物,所以才綉上字。”另一個大丫環瑪瑙也感覺今天起來的這位夫人有所變化,原本那種上不了牌面的小家子氣一掃而空,於是回答的時候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是嗎?”余穎嘴角微挑,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據我所知,每一房貼身衣物都是有專人負責,為什麼還要在衣物上綉字才分得出來?另外既然你說有這種作用,口說無憑,去把其他夫人的帕子取來,讓本夫人看看。”

“這不太好吧,夫人。”瑪瑙怎麼也想不到今天夫人為何發瘋?竟然想查查是怎麼一回事,於是推脫着道,“老爺可是說,各房管各房的。”

啊呸!‘老爺說’,這句話一下子讓余穎感到一陣焦躁,老爺說,有個屁用!又不是老爺爺說。

每一次這幫下人們不讓穎娘幹什麼事的時候,這些人都會這樣說,然後奴婢們一個個都取得了勝利,而穎娘這個正牌夫人反倒輸了。

等到了穎娘生活的後期,除了老爺說常常被身邊人使用外,又多了個少爺說,總之穎娘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控制之下,如同一個提線傀儡,欺人太甚!

於是余穎想到這裡就氣不打一處來,感到一股從心裡淤積的悶氣升起,她抓起手邊的小碗就砸過去。

瑪瑙一閃身,那個小碗帶着一股風聲從她耳朵邊擦過,瑪瑙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起來,雙手交握在一處,用牙齒輕輕咬住嘴唇,才忍住心中的驚嚇與憤怒。

而那個小碗飛出這個房間,砸在外面,傳來碗一下子碎了的聲音。

“好好好,我堂堂一個六品夫人說出的話等於白說,你這樣大架子的奴婢,本夫人根本就用不起。”余穎說話的時候,雙手也帶着一點顫抖,有種說不出的鬱悶,這過得是什麼日子?

瑪瑙顯然有些不服氣,剛才要是自己不躲過去的話,只怕頭都要被砸破了,她也是娘生爹養的人,有什麼比這位夫人差?不就是會投胎嗎?!

余穎要是知道她這想法,絕對會告訴瑪瑙,投胎是個技術活。

而瑪瑙一直覺得她雖然是奴婢出身,但比鄉下來的土丫頭出身的夫人也差不了多少。

就連見識,也比夫人強。如果不是穎夫人這個鄉巴佬命好,怎麼會有機會踩在自己頭上?瑪瑙憤憤然想着。

就見余穎露出一個微笑,站起身,一邊走一邊緩緩的道:“你們自己都回自己的主人那裡去,本夫人可不敢再用你們,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們是不是對我有忠心?身在曹營,心在漢,這又何必!”

說完她就準備去換個地方獃著,考慮一下自己有沒有人手可用。

到了這個時代,就不要講究平等、自由,最主要是自己手下有人。不然一個獨身女人,被人抓去賣了成為奴僕,這都是好運,更有可能會被賣進從事皮肉交易的地方。

玳瑁、珍珠兩個人如同聽見晴空霹靂,她們另有其主,夫人是怎麼知道的?雖然按正常理論上說,穎娘才是她們應該效忠的主人。

“夫人,奴婢是忠心夫人的。”瑪瑙一看這個夫人怎麼突然間變臉,直接就要趕人,嚇得臉色蒼白起來。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瑪瑙知道要是被趕走,下場絕對好不了。於是撲通一聲跪下,連聲音一下子夜顫抖起來,“不要趕奴婢走。”

“忠心?你們一個個連賣身契都沒有放在我手裡,還談什麼忠心。”余穎笑了起來,只是這笑聲中帶着點什麼別的東西,令三個大丫環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這時候就聽一個丫環的聲音傳來,“二夫人、三夫人到。”

早就算到會有人來趕場子的余穎,已經走到帘子邊,於是一隻手撩起帘子,意味不明的露出一絲笑容,什麼二夫人、三夫人的,不也是妾嗎?

“呦!這是怎麼了?”外面的門帘一掀,進來兩個華服麗人。

最前面的一位先聲奪人,穿着大紅色的衣衫,插着金簪,長的是面如銀盆,帶着笑容,露出一雙酒窩,走起路是如同風擺荷葉,搖搖蕩蕩。

後面的那人穿的是一身水紅色的衣衫,一雙眼睛靈活無比,瓜子臉,柳葉眉,再加上嬌小玲瓏的身材,一種少女般獨有的嬌憨中透着嫵媚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就是宋甜,大將軍的女兒,看上去天真爛漫,連個子也是嬌小如蘿莉,國公也算是很喜歡她,後來生了一個女兒,余穎露出一絲微笑,難道這個穿越男是個隱形蘿莉控?

而那個搶着說話穿紅色衣服是皇帝的親妹,福寶長公主。

就見福寶長公主看看腳下,剛才被砸的小碗四分五裂,她雙手微微一提長裙,露出一雙紅綾弓鞋,上面綉着幾隻飛鳳。

繞過那些碎片之後,福寶臉上帶着一絲不贊同的神情,”這些奴婢一個個都是姐姐慣得,怎麼碗都碎了?也不趕緊打掃乾淨。“

說到這裡,福寶似乎想到什麼,用帕子一掩自己的嘴唇,”哎呀,我這個人不會說話,姐姐不要怪我。“

看到這裡,余穎露出一絲微笑,走了出去。

這位長公主嫁過來之後,雖然沒有說過要穎娘讓出正妻的位置,但是在日常中,一舉一動中都帶着她是皇家血脈,在這個家裡,她才應該是最尊貴的女人那種架勢。

從她的服裝,到行動都是如此。

比如這衣服,明明是正妻才能穿的大紅色衣服,她穿的很歡快,幾乎天天都穿,連鞋子也是,對此,余穎只能呵呵。

另外就是每次到皇宮的時候,這位福寶長公主都是一副熟門熟路的樣子,連小皇帝的正妻皇后娘娘對福寶,也比對這穎娘個原配夫人強。

其實可以理解,福寶才是從皇家出來的人,怎麼著說,她是一國的公主,

這也難怪穎娘生活的不愉快,她已經在各個方面被人取代,成為一個可有可無的傀儡,這些都是她不願意生活在國公府的原因。

余穎一邊走一邊想,這次的任務明顯比第一次難度增強,不過她才不怕。

至於眼前這位福寶長公主,在這個時代,以嫡為上,你一個皇家公主別人正妻不做,非要搶別人的老公,搶着當小老婆,還想着被人當成國公府最尊貴的女人,做夢。

既然她下賤的成為別人小老婆,那麼就別想成為尊貴的女主人。

當然在這個時候,余穎不得不說,算這位國公還有幾分良心,沒有強逼着穎娘為妾。

要知道這兩個被稱為二夫人、三夫人的人,原本的社會地位要遠遠高出穎娘。

當然這正妻不正妻的,也只是表面上的東西,實際上國公的這些小老婆們,一個個基本都沒有把穎娘放在心上。

不然也不會一個個在穎娘生下長子之後,就把穎娘排斥在外,不到三十歲就開始守活寡。

而每一次國公去看穎娘的時候,那些賤人們就一個個搶着把國公請走,而穎娘則強忍痛苦,把自己的夫君送到別的女人懷抱。

最終導致國公和穎娘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余穎看到這裡,有些無語。

要是她是穎娘,絕對會想些辦法,讓蕭譽變成公公一樣的男人,想要讓她守活寡,那麼就大家一起來守活寡。

至於宋甜,余穎在看到她的時候,觸發了更多的記憶,她每次打發人來請國公,都是說女兒想父親了,就把國公給勾搭走了。哈哈,一個個都蠻有心機啊。

包括這位大號蘿莉,不可小看。

說到底,穎娘不欠福寶長公主、宋甜她們,又不是她請這些女人來當國公的小老婆的,一個個甘於下賤當別人家小老婆,還想着在方方面面壓制穎娘。

穎娘杯具的一生,當然主要是蕭譽的責任,但是其他那些當小老婆也要付不少的責任。

怎麼也要想個法子,既能離開這裡,還能離間他們之間的感情,讓她們永遠也得不到那個穿越男的心,這才是對那些搶穎娘夫君的女人們,最大的懲罰。

在腦海中琢磨着怎麼坑這些女人的問題,經歷兩世的余穎在外表上神色未動,反而微微一笑,坐在主位上“兩位妹妹請坐,讓你們看笑話了,這幾個奴婢不怎麼聽話,所以我想着教訓一下。”

這時候,跟着兩位麗人進來的那些丫環就趕緊招呼粗使丫環,把房子里的那些碎的瓷片打掃乾淨,同時也有人進來撤掉早餐。

“幾個小小的奴婢,姐姐不高興就賞她們幾板子吃吃就成,何必生氣。”福寶長公主揮揮手,然後用手中的帕子輕輕掩在自己的嘴唇,彷彿在笑,但是她的眼神中露出一種不屑的神情。

她這話一出口,原本一直躬身站立的三個丫環玳瑁、珍珠、瑪瑙都趕緊跪下,練練叩首,“公主殿下,奴婢沒有做錯什麼事!”

“沒有做錯什麼事?”福寶長公主故意拉長的聲音,有些慢條斯理地問:“那麼為什麼會讓姐姐生氣?連碗摔了!你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三個丫環都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們三個是說夫人不肯多吃飯這件事?還是說帕子上綉夫人名字這件事?

這兩件事都說明一件事,她們不是聽話的奴婢,只這一條,就夠她們受的。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余穎開口道:“你的手帕,我可以看一下嗎?”說著指着福寶長公主的手中的帕子。

PS:流年在此感謝給流年作封面的編編大大,還有在論壇的女生封面組免費給流年做的封面,雖然沒有用的上,但是還是在此感謝烈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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