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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霽月心下一沉,瞬間錯掌回力,竟無絲毫停滯之感,飄身至墨一跟前,彎腰扶起他,問道:“沒事吧?”

墨一搖搖頭,剛想回答,宇文逸已經欺身眼前,手上多了兩柄長槍,搶先答道:“放心,他沒事的,拿兵器!再來!”

此時的宇文逸顯然意猶未盡,他想起那晚上月下官霽月的一套槍法,甚是精妙絕倫,更激發了他的好奇心。

三人再次戰在一起,上官霽月和墨一對看一眼,使出的槍法如出一轍,同進同退,連招式步法都一模一樣,配合的天衣無縫,只給人一種分身的錯覺,就好像這兩個人是一個人分身幻化出來的一般。

宇文逸手執三尺長劍,灌內力於其內,劍身發出“嗡嗡”錚鳴之聲,兵器相撞,火花四濺,竟然一時不分上下。

然而,上官霽月突然改變招式,化雷霆之勢為繞指柔情,一柄長槍在她手中宛若一條銀色絲帶,纏上了宇文逸的劍鋒,而墨一手中的長槍卻好似入海蛟龍,直取宇文逸面門,驚險陣陣。

眾人這才想起,這兩個廚房當雜役的小子,原來都不是泛泛之輩,竟然能和少將軍爭的一時高下。

就在他們胡思亂想之際,三人已經飄然落地,停住了攻勢,眾人望去,只見宇文逸的劍鋒架在墨一的頸間,而上官霽月的槍尖卻指在宇文逸的咽喉處,魏英不僅倒吸一口冷氣,大步向前對着上官霽月呵斥道:“大膽!傷了少將軍,你死一百次也不夠!”

上官霽月聞言,並沒有看魏英一眼,而是收回了長槍,拱手對着宇文逸行禮道:“多謝少將軍手下留情!若少將軍用上全力,我二人定在少將軍手下討不到好處。”

“哈哈!好久都沒有這麼痛快的打上一架了,你也不用過謙,倘若你不是有傷在身,恐怕只你一人就能和本將軍平分秋色!”

宇文逸此言一出,眾人皆大吃一驚,紛紛看向中間那抹嬌小的身影,這人的功夫和少將軍不分上下,這是什麼情況?

“少將軍過獎,就算屬下沒有內傷,也是贏不了少將軍的。倒是墨一,他日後定不可估量,或許跟少將軍能不分高低。”

“齊大哥……”墨一抬頭,望向上官霽月,眼底是深深的感動,原來齊大哥對他期望如此之高。

宇文逸看向墨一,笑着開口道:“也對,墨一才學了沒有多少時日,進步就如此神速,可見他確實是練武奇才,又有一腔為國為民的熱血,日後定能成為一代名將,有一番作為!”

“謝謝少將軍誇獎!”墨一欠身行禮,雖然低着頭,但聽語氣甚是激動不已。這是他從小崇拜的宇文將軍,沒想到今日竟然誇獎了他,他真想仰天大笑三聲。

“你倆,我收了!”宇文逸說完,帶笑的眸子掃視一圈兒眾人,大聲問道:“可有人不服?”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相對無言搖了搖頭,就連那兩個身材的高壯的大漢,也都悄悄低下了頭,只是把手中的箭矢握的緊了一些,暗自感嘆錯失了這次的良機。

是日,上官霽月便和墨一隨着宇文逸而去。

這一戰,在軍中,齊雨和墨一的名字在飛羽營中人人皆知,可謂是一戰成名。事後,魏英還專門找機會尋到了他們,說了一些不該以貌取人之類道歉的話。

其實,魏英這人性情剛直,當時看上官霽月和墨一那副模樣,也是為了不讓他們在戰場上送死,這才安排到廚房當雜役的,只是沒想到會發展成如今這樣,每次去少將軍營帳彙報軍中事務,見面後他都要尷尬好一會兒。

這日,魏英紅着臉剛走,宇文逸就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看向一邊站着的上官霽月和墨一。

這些天相處以來,他發現上官霽月性格內斂,話語不多,但心細如髮,足智多謀,對行軍布陣也是見解獨到,有些想法連他這個不拘小節的少將軍也是聞所未聞,心中暗暗佩服。

而墨一,性格洒脫,頗有些玩世不恭,想必是生在富庶之家,被嬌慣出來的毛病。但他卻是一腔熱血,精忠報國,學習東西也是極快,是天生的戰士,好像他生來就是為這黃沙飛揚的戰場而生的。

“少將軍,你這樣看着我倆,我倆臉上有花嗎?”墨一一邊用手抹着臉,一邊不自在的問道。

宇文逸失笑:“還花兒?本來就長得跟朵花兒似的了,你小子還想花兒?”

“誰長得跟朵花似的了?!要是花兒那也是齊大哥好么?估計花兒也沒有齊大哥好看!”

“墨一!”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墨一在得到上官霽月的一記眼刀之後,趕緊舉起雙手投降告饒:“其實,少將軍不也是長得俊美非凡么,嘿嘿!”

“不跟你們兩個貧!本將軍還要去見一個人,這麼些天了,那塊冷木頭也沒來找我,我只有去看他嘍!”宇文逸一邊說一邊站起身向營房外走去。

“冷木頭?誰啊?”墨一忍不住對着宇文逸的背影問道。

“皇甫宸!”

“皇甫宸?”墨一看着宇文逸消失的方向,垂眸沉思,這名字聽着好熟悉。忽然他抬頭驚叫一聲:“二皇子?!”

上官霽月微微蹙眉:“二皇子皇甫宸?”

“那肯定是啦!聽說這二殿下不得聖寵,從十三歲就被貶到這淮陽城,很少回朝,至今都沒有開衙建府,更沒有封王娶親,但他在軍中卻威信極高,屢立戰功,獨自一人掌管神龍營。”

墨一那邊說的眉飛色舞,這邊上官霽月已經走遠了,他不僅扯着嗓子喊道:“你去哪裡?我還沒說完呢!”

上官霽月頭也不回的擺擺手,道:“你慢慢說,我不感興趣。”

“切!人都走了,小爺說給誰聽去!”

入夜,月朗星稀,營房內,鼾聲漸起,上官霽月卻在黑夜中睜開了眼睛,她看了看身側的床鋪上睡的安穩的墨一,小聲喊道:“墨一,墨一。”

墨一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什麼,翻了個身,繼續沉沉睡去。上官霽月一雙漆黑的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笑意,貓着腰下了床鋪,身形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營房內,藉著微弱的月光一路向城郊的山林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