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杏月認真的看着飛廉：“軍師，您是個聰明人，我也不想撒謊惹您懷疑：我對雷將軍只有敬重之情，他是位坦蕩爽朗的好人，我有那樣的過去，又有那樣的身份，我知道自己的位置，所以不敢妄想。m.x23us”

飛廉看了她一眼，點頭：“沒錯，是實話，不過我也想讓你知道，魔界不是不講道理的地方。”

“哎？”

“太子殿下大概要好長一段時間緩不過來，他一直把你當成妹妹，這個時候，就麻煩你在他跟前多說說話了。”

劉杏月很是意外，而後用力點頭：“好的！請您放心。”

“九幽姑娘妝容整理也多虧了你。”

“軍師真是太客氣了……”劉杏月可不敢託大，不過，她還有一件比較在意的事，“軍師，還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此事……比較私密。”

“我認為此事還是直接找太子殿下說明比較好，我們跟他再怎麼親密，也只是臣下。”

“對不起軍師，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我也只是給你一個意見，你不必如此敏感。”

劉杏月苦笑一聲點點頭：“對，您說的沒錯，等他出來，我會跟他說一說的……”

他們都沒想到，葉凡在四象宮裡，整整呆了七天七夜。

第八天，葉凡終於走出四象宮。

他神色陰沉，目光森冷，下巴上也長了一層胡茬，整個人看上去瞬間成熟了二十歲。

見到他這新形象的第一眼，飛廉和雷動不約而同的想：太子殿下的確是魔尊的親生兒子，他們父子倆陰沉的模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飛廉、雷動聽令！我以魔界太子身份召令魔族，即日起全員備戰，一月之後向仙界發起全線進攻！”葉凡語氣冰涼，渾身都散發著一種讓人不能直視的威壓，“往昔榮辱，皆作雲煙，今日成敗，在此一戰！”

飛廉和雷動聞言，心情澎湃，立即單膝跪地，對他撫胸行禮：“微臣謹遵太子之命！”

這個命令，他們已經等了太久太久了，一開始找到太子殿下的時候，他們甚至覺得，這樣溫柔善良的人，別說下令主動進攻了，就連取人性命都很難說，九幽變成這樣，能刺激他對仙界進攻，不管是出於泄憤還是責任覺醒，這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魔界已經在仙界的壓迫下生存太久了，如今太子回歸，振臂高揮，一呼百應，此次出戰，於公於私，於情於理都是說得過去的。

是仙界對不起他們。

仙界，昆虛宮。

“已經行動起來了嗎？”東皇太一站在天體儀前，淡淡的問道。

“是的。”湘君恭謹道，“葉凡向整個魔界下達了備戰命令。”

東皇太一頓了頓，繼續問道：“九幽呢？”

“她……”湘君也猶豫片刻，說道，“她的肉身被凍在四象宮，只能探聽到這點消息，葉凡不允許任何人接近那裡。”

“只有肉身？她的元神呢？”

“魂飛魄散。”

東皇太一回頭：“什麼？”

“她……死了。”

“……”

一陣沉默。

湘君道：“上神大人，難道您也對九幽煉天炎產生了感情嗎？”

東皇太一依舊不說話。

湘君忍不住說道：“上神大人，難道您也想走和葉凡或是上神之神一樣的老路嗎？您才是日後的仙凡共主，切不可為了男女之情壞了我們的大計啊。”

“我知道。”

“不，並不知道，所以我才要提醒你！”湘君道，“前事不忘，後事之師，九幽煉天炎就是個禍患，現在她已經死了，對我們的大計不會再構成任何影響，只要趁着這股氣勢，幹掉魔界的葉凡，再除掉上神之神，您就可以……”

“隔牆有耳，你今日說的話太多了。”東皇太一冷淡道，“你先回去吧，隨時注意魔界動向，繼續向我彙報。”

“……是。”湘君嘆了口氣，不甘心的走了出去。

湘君離開之後，東皇太一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些道理他何嘗不知？

他以為自己可以不在意的，可是看見九幽從誅仙台上墜下去的時候，他的心也在揪着疼

再也沒有人會天真爛漫的叫他上神大人了。

明明是自己毀掉了她，把她從純白變成血紅，染上罪孽，背負着痛苦，可事到如今，他竟是常常想到他們的初遇。

那是在，他還是明揚的時候。她傻傻的跟着掌柜出去“吃板子”，他攔下她，謊稱她是自己的妹妹。

當時他就在想，如果他真有這樣一個妹妹，一定早早的就犯下了罪孽，但或許他會對她更好一點。

如果她不愛葉凡，可以愛上他，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惜，沒有“如果”。

所以他們之間的相遇，註定是個悲劇。

就算用盡手段佔有了她，最終，他還是什麼都沒得到。

她走了，走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連元神都沒有了。

因為九幽墜下誅仙台，煉獄紅蓮身上的那一縷元神也跟着灰飛煙滅了，現在她變回一朵花，不管東皇太一怎麼施法，它都不能再站起來了。

末了，東皇太一閉上眼睛。

她沒了，也好。

省的再遭受痛苦。

以後的手段會更加殘忍，她是不會想看見的。

不多時，湘夫人也來了。

湘夫人在仙界負責充當東皇太一的眼睛，這時過來也是為了彙報仙界之事。

“上神大人，正如您之前所想，凌虛宮依舊空虛，少司命與河伯在清虛宮，但瑤姬也在，所以一切正常。”

“玄虛宮呢？”

“上神之神在那裡，小神沒有借口拜訪。”

“他倒是跟大司命相處融洽……”說著，他猛然回神，“你怎麼知道上神之神在那裡？”

湘夫人道：“外面有宮人攔着，他們似乎對我們早有戒備。”

東皇太一沉吟片刻，恍然道：“該死……”

“上神大人？”

“如果你沒有親眼見到，那就說明這兩個人都不在！”東皇太一起身就往外走，聲音冰冷，“呵呵，真不愧是他，比我預料的更早。”

湘夫人追上去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當然是去會會張良了。”東皇太一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被逼到這個地步，他還想怎麼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