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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魏鳳琴……”李龍章對着聲音的方向喃喃自語,突然夢醒一般驚愕道:“你是鬼!”

老頭的斷頭晃晃悠悠終於斷落,掉在地上彈了幾下滾到一邊說:“我做頭屍八年已到。今日我下地獄,這就帶你和你爹娘一起去!”

李龍章眼神渙散而又絕望地說:“我兒子……沒死?他在哪兒?”

那斷頭吐出令我驚愕的三個字:“在雪山!”

“什麼?”我不禁大驚,厲聲道:“你兒子是誰?”

“嘎嘎嘎……”那斷頭笑得雜亂的鬍鬚亂顫道:“我下地獄的時限眼看就到,此去再無出頭之日,你一介小小天師,料你也奈何不了我兒,告訴你也無妨。”

“我兒入了縱屍高人尹光耀的門下,尹光耀每隔七七四十九天就將自己的金剛真氣度到我兒子體內,如今我兒子已經得到尹高人大半金剛真氣。”那斷頭狂笑起來:“世間再無人鬼能傷及我兒性命!”

金剛真氣?!

我一下子想到小樹的金剛護體真氣。

雪山之上,目前只有護林員陳叔和小男孩兒小樹,而體內有金剛真氣的也只有小樹。據此看來,小樹就是李龍章的兒子。

我對着那厲鬼冷冷笑道:“魏鳳琴,你生前受盡折磨,死於非命,冤死不怪你,但是你有重新投胎為人的機會不去投胎,卻甘願做頭屍四處害人。如今你下地獄的期限已到,也算是你自作自受。”

“嘎嘎嘎……我做頭屍下地獄我願意。我換來了我兒在世間的金剛不壞之身,換來了我兒登上縱屍高手之位的機會!”那厲鬼得意洋洋地大笑。

“哼……無知真是可怕!”我嘆口氣搖搖頭。

魏鳳琴那厲鬼操縱着老頭的斷頭呼地衝到我眼前,厲聲道:“什麼意思?你到底什麼意思?難道我兒有什麼危險?你說!”

我捂着鼻子嫌棄地把頭扭到一邊,那斷頭“噹”一聲掉地上,厲鬼顯然是離開了斷頭,附體到李龍章身上。

看樣子女人即使是做了鬼,還是不願意遭人嫌棄。

李龍章此時已經心神俱散,崩潰呆傻,這時候極其容易被厲鬼控制。

就見李龍章瑟縮着脖子,滿眼都是憂心忡忡地哀求地問我:“我兒,會有什麼危險?”聲音是魏鳳琴的聲音。

“唉……你已經身為厲鬼,肯定比我更清楚,只是你不願意承認罷了。”我看着李龍章縮成一團猶如愁苦無助的可憐女人一般,不禁有些不忍,說:“你兒子早在見到縱屍高手尹光耀的那一刻就死了。”

縱屍高手因為要逆天修鍊,操縱屍體,所以整日與陰屍混在一起。

久而久之,體內陰寒之氣甚重,如果保護不好自己的純陽金剛真氣,極其容易走火入魔,被陰屍控制。

所以,一般縱屍高手都會精心挑選一個男孩兒作為自己裝載純陽金剛真氣的人體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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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在縱屍高手逆天修鍊的時候,就把自己的純陽金剛真氣存放在人體容器中,當他們修鍊完畢,將陰氣吐納乾淨,再從人體容器中取回自己的真氣,所以,這個小男孩兒不過是個盛裝真氣的人體容器而已,與罐子瓶子並沒有什麼區別。

不過也有特殊的情況,就是縱屍高手自己的真體受到陰氣的損害已經是不可逆的了,逐漸他們就將人體容器作為自己的真體,度氣傳心霸為己有,直至長大。

李龍章突然瘋狂地撲過來喊着:“不!我兒子不是容器、不是傀儡!”

我眼看這個厲鬼大限已到,急忙念起索鬼咒。

“世事浮沉,苦海無邊。真氣衛護,天罪消愆。經完魂落,雲旆回天。各魄法旨,不得稽延。急急如,玉皇上帝律令!收!”

厲鬼從李龍章體內來回逃竄,李龍章七竅出血倒地斃命。

我胸前的兩個雪符突然飛了出來,直嵌入李龍章的命門,發出紅光。

厲鬼被雪符鎮在李龍章體內,肉體如同一條翻到岸上被抽筋剝皮的鯉魚,痛苦地捲曲翻騰着,嘶聲力竭地吼叫着。

屋內突然一黑,驟然一冷,旋即又恢復了暗光。顯然是地獄索命鬼已經來過,將厲鬼和三個魂魄悉數帶走了。

但見屋內此時已經悄無聲息,李龍章扭曲地身子倒在地上,他娘屍體兩半,他爹身首異處,一片凄慘之狀。

廠長走了進來,見此慘狀,良久沒有出聲,深深地嘆息一聲說:“唉……這……怎麼辦?”

我隨他走了出來,屋外的村民早已經躲得遠遠的,因為這個屋子的寒氣已經讓它四周的樹木瞬間枯萎,房樑上竟結了冰。

張寧走過來對廠長說:“厲鬼和屍魂雖然已經下了地獄。但此屋的陰氣已經滲入牆壁地面和物品,村民如果接近恐怕會有損陽壽,帶來災禍。”

廠長連連點頭說:“死者為大,這個李龍章一家雖然生前作孽,如今被厲鬼帶下地獄,也算是咎由自取,我這就派人封了這裡。”

店小伙這時小心翼翼充滿好奇地走了過來,說:“裡面……完事兒了?”

我點點頭說:“你把你店裡的雪符全部取來,等封了這裡,將雪符全部掛上去。”

廠長安排的人手,很快將這陰寒不詳之屋,用冰雪石塊全部封閉起來,磚塊之間嵌入了許多雪符,在陽光下遠遠望去,如同一個巨大的墳塋一般。

我和張寧辭別廠長,廠長千恩萬謝地握着我的手,懇請我們以後要常來,又專程送了一段路。

我說:“廠長,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廠長撓撓自己的禿頭說:“沒什麼事,這個李龍章家的事兒啊,村裡以前也是有人有些懷疑的,沒想到啊,真是這麼不堪,真是人不可貌相。”

“是啊,好在都過去了。我和張寧這一走,廠長您這邊就自己辛苦了,這些事兒我們出了這雪村,就都拋在腦後,權當沒有發生過。以後廠長多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