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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风里夹着恨意,就像剪不断的长情败给了似水流年。

曲夫诸面有焦急,这一次太庙里的东西爆发如此突兀,她是否能够守得住呢?

想到风中飘扬的一袭白衣,他御风而上的速度又更快了些,被风鼓吹起的袍袖里露出一丝寒芒。

一线天集市上。

一个身形瘦削的黑衣之人也察觉到什么,目光望向化作飞虹的曲夫诸,苍白面容上泛起兴奋的绯红,他呢喃自语,“曲夫诸,这一次,那个东西的爆发,你还能治得住吗?三王令下,你又能苟且到何时呢?”

透过薄雾,苏绝眯着眼睛看到周原太庙被一层红光包裹着,十分耀眼。就在曲夫诸离太庙约有一箭之地时,他轻轻放下苏绝,身形一晃,冲向太庙。

曲夫诸越靠近红光,越能感觉红光上散发的灼热气息。他神识释放出去,却已经寻觅不得白衣飞扬的身影,不由心头怒起,真气出玄府,游龙跃丹田,奔腾飞奇筋,破空掌中天。

曲夫诸右臂之上的火行真气游走不断,一整截右臂动如盘蛇,直如寒枪,刺向太庙上的红光。

苏绝还未意识到什么,耳边听见砰地一声,双目里瞧见曲夫诸如此一招竟然被这红光给毫不留情地弹开,红光不曾消散,更无异样。

“你且好好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还不待苏绝出言,眼前醉汉的佝偻背影忽然间恍若一把千光万锋,令人胆寒。

他抬步往前而去,一步接上一步,八字踏出,不差分毫。每一步踏出,他的眉头锁地更加紧了起来,眉宇间的沟壑像极了利刃而生的剑痕,只是那印迹里有的是不可遏地怒火。

当曲夫诸踏出第八步之时,瞬间山顶云海翻腾,风声呼啸,只见曲夫诸右臂火行真气再涌,右手并作剑指,疾疾刺出,若同火烧而燎的长剑舞弄起四方风云,一目观之,却像夹带寒光的雷霆万剑,轰然撞在红光之上。

“一剑风雨欲来萧瑟秋;两剑江河倒卷洪波起;三剑上穷碧落下黄泉。老子就问你他娘地还接不接地住?”

曲夫诸剑指如剑,眨眼之间,已刺出三剑,每一次刺出,如同万柄青锋,千尺寒光,刺在那红光上。

耳边只传来碎裂地声音,红光形成的结界隐然碎裂开来。

曲夫诸右手剑指再出,又是一划,砍开了一道缺口,欺身而上。苏绝见了,也赶紧跟上,头顶那只小兽发出呜呜呜地声音,似乎愈加兴奋起来。

红光罩住的庙宇之内,高逾万丈的黑气到处肆掠,露场上一片狼藉,白衣女子同生而出的杨柳树枝叶枯黄,毫无半点生机可言。

曲夫诸双目中寒光闪烁,身后远处的苏绝望向那个如剑如锋的背影,不由打了个寒战,只觉心底深处多了一分困惑,眼眸里却映出了曾经天地之战的烈烈战火以及那一声不甘地怒吼。

他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未曾发觉丹田气海中有了一声响亮地水滴声。

曲夫诸神识又一扫,觉察不到记忆中白衣女子的任何气息,怒火万丈,右手剑指只是轻轻一并,十方剑意往这周原太庙里席卷而来,有若潮涌之奔势,那副落魄惯了的面容上金光闪过,剑意锋锐,剑鸣悠长,刚而不折,怒目而起。

“叱。十方剑意,百万剑锋,与我悉数皆来。”

还不等苏绝有何反应,只觉耳边发出雷霆般的炸响声,脑海里全是嗡嗡地声音,双目一暗,竟晕倒在地,额头上金色眼纹亮起,怔怔地看着眼前场景。漆黑小兽发出呜呜地声音,甚为惊慌,趴伏在苏绝身边,望着苏绝,不动半分。

那个站在露场上醉醺醺的男人,袍袖张扬,十方剑意纵横周边,游而不散,百万剑锋张扬跋扈,寒芒毕露。

“你把她放哪里去了?”

剑意怒张的男人再无半分醉酒之样,双目瞳孔中金光闪烁,纵然面前这黑气髙逾万丈,也未出现任何一丝退让。

他身若剑,必然通彻天地;他心若剑,定然一往无前;他神若剑,绝然不屈半点。

黑气中传来森森的笑意,像极了野兽的磨牙声。

在黑气翻腾之中,一条如龙黑影从中跃出,一袭黑甲,面上黑甲覆于其上,透着低沉又阴恻。

“我知道你。前两次因为你,不然我早就脱困于这该死的王庙了。”黑甲人以那万丈黑气作阶,拾阶而下,站在了曲夫诸面前,“如今一见,一个小小修剑之人也敢挡我。我倒想问问你这手中剑。”

“我再说一遍,她在哪里?”话语从曲夫诸的喉咙里蹦出来,一声一字。一句话而出,十方剑意顿时又雄浑了几分。

黑甲人却不回答,反倒言说:“好个痴心人。小小修剑,小小正神,居然登顶而上,人族果然有趣之极。”

黑甲人话语未完,曲夫诸袍袖挥舞,十方剑意瞬息而出,百万剑锋乘龙而上,一片剑气锋海就此汪洋而来,大有起撼昆仑,颠覆五岳之威。黑甲身影变换,竟然硬冲过来,只闻铿锵之声,一道黑色刀光耀眼起来,破开了十方剑意,破开了百万剑锋,夺命去也,自然要地是那醉汉之命。

曲夫诸眼里不见慌乱,唯有坦然,银光一闪,右手袍袖再起,寒光一道,火星迸出,声音刺耳,一柄寒芒陡然露出了面目。

黑甲人起手收回那道黑色刀光,看到了寒芒模样,正是此前庙堂露场正门的那把神剑。

“剑名逐鹿,还欲问之。”

曲夫诸双眸金光闪烁不停,右手持剑,左手剑指往那剑身一抹,滴滴鲜血染于剑身,以血养剑,剑胎本就通神,此下颤抖不停,场中黑气竟然半分靠近不了这个落魄醉汉。

“有趣有趣。”

黑甲人大笑一声,黑色刀光再出,这方周原山顶黑云翻腾,如墨沾染,风声之中有的全是一阵又一阵的哀嚎声。

曲夫诸手持神剑逐鹿,双眸中的金光闪烁,望着面前这个黑甲人,眼里金光流转,逐鹿剑上寒光凌冽。他持剑而立,双眸中金光逐渐褪散,恢复清明。

他要求的不过是守护与否,陪伴与否,纵然不言男女之情,我却此生愿随,纵然不提休戚与共,我亦愿死生契阔。

陡然间,逐鹿剑上流淌过一丝光阴流年,像涓涓细流,让人镇定;那光阴流年里又闪过星光点点,像漫天群星,让人神往;那星光点点里徜徉地是心底里最深的爱与情,像汝独南行,与子成风。

“逐鹿天下,还欲问之。”

剑起,往前轻轻递将出去,万籁俱静,只一道白光冲向髙逾万丈的黑气。黑色刀光霍如腾蛇鼓风,凶狠逼来。

轰然声响,曲夫诸往后缓缓退去,后退的每一步,都在露场青石板上烙上一层深深的血印,往后连退八步,以剑拄地,嘴角处溢出鲜血,持剑手上更是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