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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道友,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道友走好。”

一处传送法阵前,突然一阵白光闪烁。再熄下来时,阵内众人已不见身影。

一名道袍老者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再次转身拱手抱拳,向身侧另一队修士看去。

“此次观礼上,发生这等事情,我东瑶门十分惭愧,望众道友莫要怪罪。”

“陈道友说哪儿的话,出窍期修士,哪儿能是我等能防备得住的。真要论怪罪,那天煞道君原出自我玄符宗,此事岂不是我玄符宗为祸了?”

“天煞道君数百年前便已被玄符宗大义灭亲,驱逐了出去,怎么能扯上玄符宗呢?陈某知万道友是在宽慰……”

云之幽静静站在御灵宗队伍里等着,耳畔这一波又一波相似的寒暄已经轮了一次又一次了,正当耳中都快听出茧子时,带头的江师祖动了。

终于……到她们了。

云之幽轻呼出一口气,紧随着队伍踏上传送阵,消失在一片白芒中。

刚回到帝京,她御灵宗一行人便在御灵宗在帝京的驻地内歇下了。

云之幽事先答应李衍自东瑶门回来后再帮李紫台,也是有考虑过自己一行人的行程的。

宗内这种极远距离传送阵的启用,她们练气期弟子一般情况下是没有资格的。而且即便有那个资格,在脱离宗门行动自己单独应对的情况下,灵石所耗也不是现在的她肯负担的。

而帝京位于中州九巧阁境内,距离御灵宗毕竟有着跨州的间距,如果要她脱队后自己想办法赶回去,或者跟随采买队伍回去,路上所耗时间未免久了点。

好在她先前就有跟钟师兄打听过,从他那儿得知他们自东瑶门回来后,还会在帝京再停留几日。

好像是上面还有什么任务需要停顿几日,当然,这所谓任务自然也跟现在的她不沾边。传送一次所耗不小,她们自然不可能先回去,只能跟随停顿几日。

事情宜早不宜迟,她在房间小坐了一会儿,便将身前摆出来观摩把玩的人偶收进了储物袋,走向门口。

这人偶是那日通天塔下李衍送的,当然他只送了人偶,并没有教导云之幽该怎么使用。

这点云之幽也明白是为什么,自然不会傻乎乎求教。

自她们进御灵宗后,每名弟子都会起一个契约誓,自宗门学到的每一门术法都不可主动或被动地再对第二人传授泄露,否则神魂俱灭。

而且,弟子每一门自藏经阁等地复刻出的术法玉简,都会跟个人弟子令牌上的灵识气息有一道联系。传闻,若弟子神魂气息自天地间消亡,那复刻出的玉简也会自储物袋拿出之时便自发损毁。

当然,云之幽虽也对着那契约鼎起过誓,但这惩罚究竟会不会灵验,她也只是听闻,并没有真正见过有人违誓之后的下场。

当然,她也不会傻乎乎地去冒险尝试就是了。甚至为了避免无意间泄漏,她已熟记并学会的功法,譬如那聚灵血阵之类的,都已经自己主动销毁了。

毕竟那日自己起誓过后,有一瞬间,她竟真像是跟那鼎之间有了什么若有若无的联系一般。

宗门对自家传承到底是重视的。御灵宗尚有如此手段,想来那九巧阁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好在,这天泽冥抄是师父个人给她的,并非自宗门习得。师父也没特地交代不能转授他人,不算违誓。

云之幽自房间出来,院中偶然碰见几个认识的弟子,也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过多寒暄。

那日她们见雷劫散去,各自回到海边时,大多十分狼狈,钟师兄倒是看起来尚算光鲜。

云之幽见到他们,虽心底也有些疑惑,但好在熟识的几个多是人精,也只是心照不宣地简单寒暄问候几句,并没有冒冒失失地问出诸如你是如何避退逃脱等有些越界逾矩的话来。

这样也好,省得各自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半真半假地打哈哈了。

想到这里,云之幽不由暗暗一笑,想起如果是跟李紫台秦律春这样的交往起来,估计他们会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虽然确实情真意切,倒也着实叫人……有些头疼。

再次回到帝京繁华的街道上,虽周围尽是些陌生人流,但这烟火红尘气息,却无端令她微松了口气。

云之幽一路优哉游哉地进了将军府,又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据说是李将军正在练剑的院子,百无聊赖地倚在院旁一颗大树上打起了盹儿。

唔……他练的这套剑法刚烈有余,轻灵不足。

诶?好像不是剑法的问题,是这人起势落势举手投足间都大开大合,就连该轻灵之处,也显得十分沉重。

云之幽双手枕在脑后,仰卧在树枝上,嘴里转着一片叶茎较长的树叶,闭着眼睛一边休息一边念头翻转。

不过也是,他才练气一层的修为,不能灵气外放,除了耳聪目明体健些,跟凡人没多大差别。

学不了几个法术,习些炼体武功倒是颇有益处的。至少,以后面对敌人,能少吃些亏。

而且,这游龙剑法她在湖景森林火药老道的藏书室杂学架上看过。虽是凡间剑谱,但据说威力不错。她当时虽只是粗粗扫过一眼,但此刻回想起来,却也明晰若刚刚读完。

以她如今神识力量,在脑内演算一套凡间剑法,别说比普通凡人了,就是跟许多练气期修士相比,都要快上不知多少。

这种程度的难度,与九宫秘录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因此,云之幽一面观摩李紫台练剑,一面还有些闲心暗暗吐槽。

“叮——”

少年一剑刺下,矫若惊龙,卷起大片叶子。

长剑脱手,一连穿透十片大小近似的树叶中脉中心处,将其齐齐钉在树干上。

“什么人?!”

只见前方大树上,某一处本该卷起的叶子竟像是齐齐碰见了一处无形墙壁,以诡异的违反了自然规律的角度滑下。

陡然看见这等异象,少年剑眉一扬,脚下重重一用力,身形便如鹰般疾冲过去。

“看”见这人反应,云之幽唇角勾了勾。

她一翻身,自树上落下,俯身半屈膝手撑地,好似要卸去自树上一跃而下的冲力。

“狗官,拿命来!”

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这么演应该没错吧?

见少年已拿剑袭来,她也自身后抽出一柄细长软剑,并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华而不实。”

见这身形仿似少女头戴帷帽鬼鬼祟祟的人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少年嗤笑一声,一剑重重斩向她肩头。

少女脚下连错几步,动作看起来不快,甚至还有几分不熟练的感觉。

她险而又险避过少年这一剑,却忽然低低笑道:“起手过高,力沉但又不够沉,以至失了速度。太慢啦!看我打你左腰。”

她侧退一步,右手一抖,软剑倏的回复笔直。将就着这回复力道就势斜下倾,转刺为拍。

“啪!”

少年被她这一拍之力逼得后退两步,猛然抬头,目光如电,突然哈哈笑道:“好!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