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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五年,你给我五年,我一定解决了所有问题,用本体来找你,将一切坦然相告,堂堂正正的娶你为妻……”

他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的承诺。

从前欠她的,他都要一样一样的补偿给她,要上祭告于苍穹,下明晓于万人,堂堂正正的娶她为妻。

前世大哥对他的诸多做法且不说是否过分,但是与他定下三年之约前的那一耳光却打得没错。

他既然爱她,就不该随意轻慢了她。

原本满腹憋闷的寒,听见西陵漠河的这话之后,鼻子一酸,泪意一下子涌上眼眶,她好容易才强忍住没让泪水滑落。

如她当初所说,爱也好怨也罢,她的心里都不可能再装得下第二个人。

这世上只有一个西陵漠河,陪着她从稚龄到成年,陪着她从懵懂到成熟,教给她为人处事和兵法谋略,教给她琴棋书画和三教九流,教给她剑法和暗器……又陪着她由生到死,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

别的男人就算比他更好,也不会是她的第一朵玫瑰。

心可以给他。

身体也可以给他。

但绝不是如今这样的场景。

纵然里面装着他的灵魂,但终究不是他的身体,只是一个临时的寄体。

浅吻拥抱已经是她能接受的极限。

她知道他也是如此……她心酸着他独自承担,又愤怒着他独自承担。

“五年……好啊,那就五年。”她靠在他怀里轻声道,“五年后,如果你还不能坦然相告……”

五年,对于修士而言不过是一段山中岁月罢了。

她等得起。

“没有如果。”西陵漠河握着她的手,斩钉截铁的道,“儿,相信我,没有如果。”

寒目光宁静的看着他,然后点了头。

“好,我信你。”

对于他的隐瞒,她是不开心的。

但他既然有苦衷,想必心里也不会好受,她不愿再给他增添负担。

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寒推了推西陵漠河:“走了,不是带我去看山茶花吗?”

“那什么……不多穿点儿?”他目光在她领口打转了一圈儿,有些犹豫的问道。

“不是要在那边歇一夜的吗,大半夜的又没外人看到……怎么,你怕了?”她笑道。

他会怕?

也不知道从前哭着求饶的都是谁。

就趁着他现在是傀儡分身使劲儿的作吧。

心里想了一圈,西陵漠河面上绝不漏出什么异样来,只细细瞧了寒片刻,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水蓝玉簪来,递到她面前:“看看可还喜欢?”

寒接到手里看着,簪子镶了蓝水翡翠,样式虽然简单,但无论是簪子本身的打磨还是玉石的雕刻与镶嵌,工艺都挑不出一丝瑕疵来,可见是用了心的。

看她的神色,西陵漠河便知道她是喜欢了,轻轻将簪子拿过,小心插到她发间,颜色却正是与她一身粉蓝色的衣裳相配。

又拔了她头上另一只颜色不搭的蝴蝶簪子随手踹进怀里,他才满意了。

再将目光落在她光着的双脚上片刻。

想了想,西陵漠河又探手从乾坤袋里取了一双鞋出来,拿过她的脚一只一只为她穿上。

那是一双缎面的水粉色绣花鞋,蝴蝶戏水仙的图样绣得栩栩如生,做工精细得很。

而且正好是她的尺码,分毫不差。

寒看了两眼鞋子,又去看西陵漠河:“你哪来的鞋子?”

簪子也就罢了,这个年代送姑娘东西无非就那么些,可鞋子你也带着就过分了吧?

“没办法,看见了好的,觉得适合你,就忍不住备一份。”西陵漠河笑着戳了戳寒的额头,“看看为夫的眼光可还行?”

鞋子算什么,她全身上下的装备他都备着好几套呢。

“你谁为夫呢!”

呸,不要脸!

寒打开他的手,好想往他脸上挠一爪子,又怕伤了自己的手。

西陵漠河却完全不在意她的嫌弃,弯腰一个公主抱将她搂在怀里便走。

“既然是儿要我抱你出去的,我又怎能拒绝呢?”

到门边,他停下脚步。

寒伸手开了门,待出门后将门关上,便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一路出了惊鸿别院,西陵漠河也没有放寒下来的意思,就这么抱着她召唤了飞剑出来,御剑离开微山。

唐国的科举是一年一考,二月初的初考方才过去,学子们都在等待初考的成绩出来,到时落榜的各自回家,若是入榜了的便要参加一月后的终考。

终考若是也入了榜,根据学子所考科目的不同,便是明经或进士,也算是有功名在身了。

怀远坊市紧邻着西市的南侧,位于盛京城的中央偏西的位置,距离皇城虽不很近,却也不远,因此居住在此间的除了五品之下七品之上的文官之家,便多是手头宽裕租赁在此暂住的文人学子。

苏梨的两个堂兄,苏家三郎和苏家五郎,如今也正住在这怀远坊市内,等着初考的成绩出来。

这十多年,苏家表面是商贾之家,内里却底蕴深厚,苏梨那六个堂兄两个堂弟都有读书和习武,这三郎和五郎便是读书最好的。

因着前朝旧臣的身份,苏家一直自保其身,虽与江夏王府来往密切,却一直游离于唐国官场之外。

但如今苏梨嫁给了李立轩,江夏王府虽不在意,苏家却不愿旁人看清了自己的女儿,因此从去年苏梨出嫁之后,苏家三郎和苏家五郎就已经开始备考了。

夜里静谧,午夜的街巷安安静静的。

收起飞剑,西陵漠河抱着人轻巧落地。

眼前的院子从外表看去和周遭的其他宅院并无多大区别,茶褐色的大门雅致而低调,门匾上书三字。

字迹苍劲有力,又有几分潇洒之意。

透过两米高的院墙,隐约能看见院中的青竹在夜风中摇曳,但因为有阵法隔绝,听不见声音传出。

将寒放下地后,他上前叩门。

显然是早吩咐了的,这才一叩门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便有人将门打开了。

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容貌清秀,神色恭谨,态度不卑不亢的行礼:“大郎君回来了。”

因为这与李英李荣等人类似的态度,寒多看了几眼。

《金虹贯日诀》的气息没错了。

“这是李芮,也是长空的亲信,平日里抽空来帮我打理这院子。”西陵漠河对寒介绍道。

寒颔首微笑。

李芮忙向着寒行礼:“卑下见过长公主殿下。”

“怎得都认识我了?”寒道。

“卑下此前在蜀州和东宫见过公主的。”李芮回答道。

西陵漠河问道:“可都收拾好了?”

李芮道:“回大郎君的话,主屋都收拾妥当了。”

西陵漠河颔首,也不多说什么,牵着寒的手走了。

待一走远,他便不客气的将她拥进怀里:“李芮那小子长得又不如我好看,你竟也盯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