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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臂膀上面的力道驟然加重、溫竹激動地晃着她的時候,她選擇了隱瞞。

錦凰狀似遺憾地搖搖頭,“沒有特別的線索,但可以肯定,確是魔族所為!”說著,憂心地看着溫竹道:“阿竹,你莫要衝動……香香她不會希望看到你這般的……”

“是啊,哥。阿香她最是不喜性子頹廢之人了,你一定要振作起來。”溫蘭聞言,亦在旁邊勸解道。

錦凰和溫蘭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均是抓住了他的命門——香昀說事。溫竹聞言,果真眸光閃了閃,明顯有些意動,卻緊抿唇瓣未發一言。

錦凰見狀,心知他心中必定另有打算,不願就此妥協。於是,她根本不給他鑽空的可能,目光緊緊鎖住他,神色堅持而逼迫,“阿竹,你答應我,莫要衝動?”

溫竹眸光閃躲,別開眼去不願與她對視。可錦凰不放過他,不予他退縮的可能,場面一時僵持。

“哥!”溫蘭激動地晃了晃他的臂膀,神色焦迫。

終於,過了半晌,在場面一度僵持到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凝滯了一般,錦凰的逼視下,溫竹轉過頭對上她的視線,像是放棄又像是無奈似地妥協道:“好,我答應你。”

錦凰心頭頓松,溫蘭亦面露喜色。

溫竹雖然有時候固執得過了頭,可素來都是說到做到的性子,既然他鬆口答應,便一定會辦到,不會莽撞行事。

之後的兩日,錦凰與雲鏵便留了下來,與季躍等人一道兒追查附近魔族的蹤跡。然而,探查得出的結果卻是,周圍已經沒有任何魔族的蹤跡。

到了第三日,錦凰決定返回坊城。在離開之前,她再一次囑咐季躍,縱然香昀的遺體已經送回滄閬派,但千萬不能向溫竹泄露任何訊息,無論如何都只能咬定,香昀為魔道所害,而同時亦叮囑溫蘭,當心溫竹做傻事。

錦凰私以為自己已經思量妥當,然而,直到很久以後,她和溫蘭才發現,他們都低估了溫竹的執着,亦想差了他對香昀的情意。

“錦兒……”雲鏵喚了聲,同時將手中茶盞遞了過去。

錦凰回過神來,渙散的目光迅速聚攏,看着面前纖長手指銜着的杯盞,眸光立時柔了下來。伸手接過,輕輕抿了口,恰到好處的溫熱以及逸散着香味的靈氣瞬間熨帖了有些煩悶的心緒。

“心裡可有舒坦一些?”雲鏵問。

“嗯。”錦凰點點頭,嘴角微翹,眼眸輕斂,濃密纖長的眼睫配着延長的眼線,眸光慵懶而舒慰,迎着晨曦的薄光,彷彿翹着長尾踩着貓步出來曬日光的花貓兒。

雲鏵瞧着她的模樣,心情也跟着彷彿舒展了開來。

過了半晌,在茶盞中的水又換了一波之後,錦凰緩緩正色,開口問道:“你沒有什麼要問的么?”

在滄閬情報點發生的一切,她都沒有瞞着他,她不信他心中會沒有猜度,可是,自始至終,他都不曾開口問過她一個字。

“若你想說,那我便聽;若你不想說,那我便作不知。”雲鏵眸色疏淡地搖搖頭,說得很是雲淡風輕,彷彿並不在意她說與不說,然而此話卻又明晰地表明了他的姿態。他將所有的控制權都交於她手,給予她最大可能的容忍限度。

“……”錦凰看着他,心中一時動容。

過了片刻,她轉過身望向飛行法器外逐漸遠去的浩渺雲海,道:“其實,我已經知道是誰害了香香。她的身上有極為醒目的九道疊序狀排列的刃痕,就我所知,能擊出如此傷口且與最近所生事故吻合的,只有一人,魔界左使南淭!”

“但是,兇手不僅僅他一個,還有一人!”錦凰的語氣驟然轉厲,神情激動且冷沉,“此人心思歹毒、手段陰狠,不僅致香香於死地,還在她生前狠狠羞辱於她!”

雲鏵眸色擔憂,下意識地伸手將她緊緊摳着器弦的雙手握在掌心,而後才道:“你是不是心中已有懷疑的人選?”

他並不蠢笨,不說並不表示沒有瞧在眼裡,亦不表示心中沒有思索。

錦凰咬了咬後槽牙,陰着臉點點頭,從儲物鐲中取出那枚青碧色的水滴狀耳環,“我懷疑另外一名兇手是江心月!在鬼宗活死人谷之時,你應當已經瞧出來她與我不對付。此人與我是同期拜入滄閬派,一開始我是真心拿她當小姐姐一樣看待,卻不想她對我暗生嫉妒和怨恨,一面與我道着姐妹情深,一面又欺我無師尊庇佑,於滄閬弟子中詆毀我的名聲,甚至使計暗害於我。”

“香香他們素來與我交好,很是看不慣她,常常與之作對替我出氣,被江心月視作眼中釘肉中刺。方才你也瞧見香香臉上的傷,南淭雖然身為魔族,但摑掌劃臉此等陰毒腌臢的手段絕不是他屑於做的事,只有心眼狹隘的女子才做得出!更何況,先前得到消息,江心月此刻正被南淭擄劫,換而言之,兩人此刻便是在一道兒。”

“世上哪有此等巧合之事?只要證實這枚耳墜是江心月之物……!”

她抬手捏起那枚墜子,剔透的玉質在晨曦的輝光中泛出淡淡的瑩潤光澤。下一吸,驟然收攏五指,將墜子狠狠掐進掌心,沉聲道:“我便讓她血債血償!”

“不可,錦兒!”雲鏵失聲打斷她,“你切莫衝動行事,謀害同門罪責不輕,莫要因為她毀了自己。只要是她犯下的,我們就一定能找到證據,而後將證據擺出來,讓她無可辯駁!”

錦凰搖搖頭,“你想得太過簡單。”若是以此就能將江心月一舉擊潰,她也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啟動崑崙鏡。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說的就是江心月!

“龍吟谷將所有一切可能存在的痕迹都毀壞殆盡,而香韻身上只有芙蓉面骨扇的刃痕,縱然這枚耳墜確為江心月之物,也根本說明不了什麼,她完全可以說自己從未踏足過龍吟谷,將自己摘得一乾二淨,而你根本不能奈她何。”

見雲鏵蹙眉沉吟,她沉聲道:“你且放心,我不會意氣用事。這枚耳墜作不得數,我只是用它來確認兇手到底是不是江心月!小打小鬧奈何不了她,我要的是她徹底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