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兩小在兩位服務生的殷切目光中屁股都沒挪一下。
好失望，難道真的只抱着兩塊靈晶的賞回去交差，感覺還是會被扔到地下去的。
穆昀給夜溪小聲說著奇聞異事，夜溪配合時不時笑一聲，偶爾抬頭看看左右，像是好奇別人在做什麼。
輕輕腳步聲響起，夜溪隨意一扭頭，穿着小粉衣的火寶順着她的膝蓋往上爬，賴在她懷裡。
“姐姐~我要那個——”
短短手指頭指着的正是台上大盒子里的金精。
夜溪漫不經心的一眼掃過去，那金精在金水裡泡着還是看不清臉。
“伯——”
“行。”穆昀手掌豎起，我這輩子只認你一個了，你還跟我喊伯父？
“我去去就來。”
火寶甜甜的笑：“謝謝爺爺~”
穆昀一個踉蹌，差輩了。
等穆昀回來，胸有成竹：“你的了。”
“你出的什麼？”
“一條上好的靈晶脈，萬年金絲櫻一株。”
夜溪就是嘶的一聲，全是可持續開發的異寶。上好的靈晶脈便不說了，那金絲櫻從葉子到根到花朵到果實，都是求之不得的寶，而且，萬年，養得好了得生出花靈了吧？
絕對比得過！
若是這樣兩樣都換不來，那麼換到金精的那個人絕對是個傻。
夜溪都替穆昀心疼，心下一轉，放眼打量周圍，尤其是那些疑似有布置的暗處，考慮殺個回馬槍把東西搶回來的可能性。
莫名，穆昀從她咕嚕嚕轉略冷的眼神里看出了什麼，身子朝她一歪，傳音：“不準胡鬧，你若捅了黑市的馬蜂窩，面對的是極之界所有黑市的聯名追殺，師傅也護不了你。”
夜溪才想到，極之界出了名的貧瘠，更出名的是撈金，沒進來的想把進來的擠走，而站住腳的當然會結成聯盟把後浪推回去。所以，極之界的黑市聯盟條約之一，誰家遇到明搶暗奪的，大傢伙兒一塊出手弄死，殺雞儆猴。
而黑市後頭的實力盤根錯節，太微宗對上也頭疼，況且穆昀代表不了整個太微宗。
“為師靈脈多的很，萬年仙植也不稀罕。”穆昀的眼神相當的雲淡風輕。
“...請問，您家底幾何？”
穆昀下巴一抬：“整個太微宗，比私房，誰也比不上你師傅我。”
夜溪適時給了一個敬服的眼神，心裡卻想，以後一定給他補上這個缺兒。
黑市有人進來包廂，恭喜穆昀，金精到手了。
穆昀神色淡淡，對來人道等離開時再取金精，來人恭敬退了出去。
兩個服務生大喜過望，更加殷勤的上前伺候。
而按着黑市的規矩，因為是不透明的交易，但為了給其他交換落空的客人一個交待，要展示交換來的物品的，或者全部展出，或者部分展出，總之，讓所有人明白，他們黑市沒有暗箱操作。
展出的正是萬年金絲櫻，夜溪觀察到，眾人見到那株繁茂的萬年金絲櫻時皆沒了異議，反而眼裡湧起狂熱。
黑市適時宣布，等萬年金絲櫻的果實成熟，他們會進行拍賣。若是對整株樹感興趣的客人，請十日後再來面談。
這十日，他們會找來更多有實力的客戶進行角逐，利益最大化。
然後便是自由交易了，四人下了去，看求購的人掛出的牌子。
都是夜溪沒見過的，奇奇怪怪的動物和植物或者材料。
“這個買什麼？巨龍蛋？”
無歸在她精神海里趴在沙灘上曬星光，聞言哼哼聲：“巨龍那玩意兒，空有一身蠻力，連神獸都算不上。”
“天級水系功法？”
無歸：“我們又沒有。”
夜溪：“你猜水真真有沒有？”
“當初仙府給了你你又不要，如今想來何用？”
“我就是那麼一想。”
穆昀走着與她低語：“真正的好東西還是在地下，真正的大顧客，也是在地下。你想不想去看？”
夜溪：“不要。”
什麼好東西到她這裡也用不上。
最後，她竟在一個求購牌子上看到了十八姬的名字，拉穆昀去看。
“那是哪個種族的女子嗎？”
穆昀皺了皺眉：“是一種奇特的花草，吃鬼物。”
夜溪一笑：“倒是有趣，那有沒有吃活物的？”
穆昀還沒說話，身後有個年輕的聲音噗嗤一樂：“小妹妹想要吃活物的呀？有呀，你給我做妹子，哥哥送你個紅紋魔姬，很~漂亮的喲。”
夜溪回頭，險些閃瞎眼。
我的娘，這誰家二貨呀，比吞天牛掰多了，把真的靈晶往身上掛啊。
二貨男子擠眉弄眼，手裡繪着群美圖騷氣外溢的大金扇子往自己胸口一戳：“哥有靈晶，海了去。”
長得也人模狗樣啊，眼是眼鼻子是鼻子的，可那眉毛一飛，眼睛一擠，嘴巴一張，咋就那麼滴~賤呢？
穆昀沒說話，面色淡淡似乎很好哄的長輩樣兒。
夜溪：“紅紋魔姬？有你好看哈？”
大金扇子往手心裡一砸，二貨男一臉得遇知己的激動：“妹子，你也覺得哥舉世無雙？”
夜溪：“紅紋魔姬拿出來看看啊。”
二貨男親切的往她身邊擠：“妹子，咱先說說哥哥的臉，說的哥開心了，白送。誒誒誒，怎麼回事——”
穆昀兩根手指頭勾着二貨男後脖子邊的衣裳，溫和提醒：“再靠近我徒兒一步，五劍分屍。”
面上仍是溫和，但眼裡是真有殺意的。
二貨男似乎缺根弦，絲毫不覺，順勢要去抱穆昀胳膊：“師傅~”
穆昀微笑，手指頭微微一動，嗖一聲，二貨男飛到了牆上啪嘰一聲緩緩滑下。
師傅，不能隨便叫，會要命的。
二貨男爬起來，又顛顛飛回來，這次不敢太靠近夜溪了，點頭哈腰。
“妹子，哥請你吃點心呀，咱廚仙樓走起。”
夜溪深覺後悔，自己多一句嘴，好似招來一塊牛皮糖。
不過廚仙樓？
素衣綠裙小少女仰頭，齊劉海下兩隻大眼睛沾了露似的眨啊眨。
“師傅，等會兒咱去廚仙樓，左右有人付賬。”
穆昀一樂，後牙都露出來了，終於喊師傅了。
再望向二貨男，目光慈藹的讓二貨男後背長白毛。
“看你一表人才，賞你個臉。”
二貨男擠了擠眼，眉頭齊齊一飛，哎喲，一表人才嗨。
“行！前輩想吃啥，我就是把廚仙樓給您拆了也給您端上來。”
穆昀滿意點頭：“在門口等着吧。”
二貨男哈哈轉身果真去門口等了，搖頭擺尾站沒站相，往地上一蹲，那就是條二哈。
穆昀偷偷與夜溪道：“這小子是真傻，我剛用神識掃過，他應該年幼時受過重傷傷了腦子，不是歹人，咱們去走一走。”
夜溪：“不是歹人啊~”
好悵然的口氣。
“...極之界歹人多的是，你若想，師傅帶你去抓。”
拜師禮一定要給的。
夜溪：“行，找錢多的抓。”
穆昀默了一下下，好似明白徒弟零花錢的來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