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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銀梭屬於仙族物品,因此在魔界里比較扎眼,夜溪盡量選擇偏僻的路線,實在躲不過去了,乾脆落地步行。

不過好在距離也不遠了。

“得弄個魔族的交通工具。”

在吞天的建議下,夜溪蠻力收服了一隻魔鳥當坐騎,騎着穿過一道寬大的地縫,視野中一座龐大的城池在地縫另一端徐徐展開。

周圍人很多,像夜溪這種騎着雜毛魔鳥的,實在不值一看。很多人經過她身邊還捂鼻子撇嘴。

“所以,這是什麼鳥?”

吞天:“這是一種很溫順的魔鳥。”

多一句沒有了。

三隻明白了,這就是誰都能打幾下所以只有最低等的魔族才會選擇的代步工具吧?

夜溪也是無語,這還溫順呢?自己可是狠狠打了好幾拳。

嘖嘖,魔族的身體真結實啊。

從高大的城門排隊而入,並未受到任何盤查,夜溪耳尖聽得城中將有盛事,因此周圍遠近魔族紛沓而至,享樂的享樂,發財的發財。

夜溪從城外到城內排隊的功夫也聽了個差不多,此地名為刈城,城裡居住魔族無數,幾日後將是千年一次的盛事——極樂盛宴。

極樂盛宴?能讓魔族感覺極樂的,無非是殺戮。

這極樂盛宴千年一次,分三大環節。第一,魔的獻祭。各玩家將自己的人手投入試煉場,秘地求生,以殺人之數決勝負。第二,魔的狂歡,極盡奢靡。第三,魔神恩賜。

其中一二兩個環節並行。最後一個環節,當試煉場分出結果之日,便是魔神恩賜灑落之時。

夜溪聽人說,試煉場的勝者將有機會進入魔池洗血,低劣血脈能被洗成高級血脈。而這些獲勝者更能被金主帶入上層魔界從此人上人。所以,參加試煉的人,不止有各玩家自己帶來的,更有無數底層魔族踴躍報名妄想一飛衝天。

城裡非常熱鬧,魔族性情衝動,多熱鬧一分便是混亂,有無數甲兵穿梭其中,他們要確保遊戲結束前不能讓人擾了玩家們的好心情。

只要不鬧事不搗亂,可以隨便走。

夜溪追尋着鮫珠的感應找到一處大宅前,高聳的厚牆,護罩肉眼可見。夜溪順着牆根溜達半天才到了大門處。

有人看守,還不少。

這是哪裡?

作勢要往裡進。

“嘿,小丫頭,什麼地方都闖得?快走快走。”

夜溪做茫然狀:“不是說刈城在盛宴期間開放哪裡都可去得?我早想來刈城玩了。”

妥妥的鄉下土包子。

“這裡有什麼好玩?這裡是各位大人的試煉人選住的地方,閑人免進。”

夜溪做出更加欣喜的樣子:“啊,各位大人在裡面嗎?我能進去看看嗎?我保證偷偷的不被發現。”

眾人嘻嘻哈哈,嘲諷鄙夷,不自量力還來攀圖富貴。

“大人們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小丫頭再不走大爺們跟你玩玩。”作勢要抓她。

夜溪撒丫子狂奔,引得身後哈哈大笑。

沉思,這些人方才說“這種地方”,語氣里滿滿的不屑又夾着一絲渴望,比渴望多的是恐懼。

所以,這裡其實只是個關人的地方,就像角斗場那些獸籠。裡面的人身份不高大約是活不下來了,所以他們不屑。但只要活下來就是人上人,所以又渴望。但那比九死一生還要低得低的成功概率又讓他們恐懼。

獸籠怎麼可能住金主,所以,自己的鮫珠是被裡頭的試煉者得去了?

再想那日的殺人遊戲,或者,就是為了這裡的極樂盛宴選人。

就是這樣了。

殺人遊戲的某個勝出者,拿了自己的鮫珠,然後被帶到這裡來,馬上要參加更瘋狂更刺激的殺人遊戲。

那麼,自己該怎麼拿回鮫珠?

接下來的一天,夜溪在宅子周圍徘徊,不動聲色的打聽着,確定了一件事——宅子里的人不會再出來,到時會被直接投放到試煉場去。

夜溪抓頭,兩個選擇,去宅子里拿,或者,也進試煉場。但那宅子她進是能進,但聽說進去的那些人在裡頭接受賽前緊急提升是被全方位保護起來的,裡頭護衛森嚴。因為這場比試牽動着全城大賭,各玩家自己下注自己,當然會大力保護自己的人。

裡頭坐鎮的必然有高階魔族,自己去送死嗎?

倒是試煉場有規定,超過一定修為的人不能進去…

眼見時間不多了,夜溪一咬牙,破釜沉舟去報名。

報名的人仍是很多,等夜溪成功報了名從人群里擠出來,臉黑得不要不要的。

特么的奸商,老子去送死還要給你魔晶!

不多,一塊中品魔晶,但膈應人啊。都說傻瓜是被賣了還替別人數錢,她堂堂喪屍王把自己的命送出去讓人砍還送辛苦費,豈不是更傻?

夜溪仍舊回那宅子附近轉悠,或者裡頭的人就出來了呢?或者出來的那個正是自己要找的呢?

宅子深處,一溜黑水池子上偶爾冒出腦袋來。

再過兩日就要進入試煉場了,千中無一的生還率讓他們看誰都是眼珠子發紅,或者不久之後就是身邊人捅自己一刀,所以不如自己把他們捅了。

想歸想,哪怕他們恨不得現在就把競爭對手解決掉,但看不遠處靜靜抄手而立的灰袍人就縮回了手。

那是監視他們的人,修為遠遠高於他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啊,樂意見他們殺意高漲彼此仇視,但賽事開始前哪個敢伸半截手指頭,只要那灰袍人手指頭輕輕一動,灰飛煙滅。

呵,自己等人不過是個樂子。

仇恨的目光不止掃過別的黑池,也掃過灰袍人。

灰袍人不為所動,螻蟻的眼神,需要在意嗎?

這黑池水專門用來賽前強化的,最大可能的將他們的體能潛力激發而出,還有心中的黑暗和殺念,這樣上頭的金主們才看的盡興啊。

灰袍人垂着眼皮一動不動,實際上神識時刻警惕,萬一出了什麼事,上頭不高興了他也會受罰。

再次掃過黑池,目光在其中一個上頭略略一停,或者,這個裡頭的人可以活下來吧,別人三五次浮上來緩氣的時間這個才上來一次,活得長的,未必要強,但一定能忍。

黑池底部,一個男人坐在池底兩眼大睜。

若是夜溪在此會感覺到這男人身上一丟丟熟悉的氣息,那是獨屬於鮫人的氣息。

痛嗎?痛。但這樣的痛楚他早已習慣。

他知道自己是個混血兒,父母也是,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體內都有什麼種族的血。但到了他,莫名竟有一絲絲鮫族血統。

見了鬼了!

鮫族不與異族繁衍,也繁不了。所以男人有過猜測,他的某位祖上,一定接觸了禁術,那種硬生生糅合不同種族的禁術,或者換血?竟能傳下來也是奇了怪。

鮫族血脈太輕微了,他都不知道有什麼用。

直到不久之前他無意間碰到一顆珠子。

鮫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