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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再哭我捏碎你的牙。”蘇杏語氣溫柔,手中卻力度加重。眼角餘光瞥到大哥蘇海想要衝上來,馬上把小侄子往前一擋,把瓷碗對準侄子的小腦袋,

“哥,別逼我。爸媽走了,這世上我就你一個最親的家人。我不想傷害你們,如果你非要逼我,同歸於盡或許是個好辦法……”蘇杏的眼裡一片冷漠。

骨肉親情,自相殘殺,眼前這些情形害得她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身處夢境,還是在現實當中。

親情薄弱,未來讓人惶恐,仔細想想,其實死亡並不可怕。

一向溫順的親妹鬼上身似的,整個人都變了!變得異常冷靜淡漠,一股異樣的情緒划過心底,蘇海心裡寒了下。

她不爭不吵了,可是,過分冷靜的姿態更嚇人。

見這對夫妻眼睛溜溜轉,仍打着搶人的主意。

蘇杏心一橫,甩手把那瓷碗往牆上砸碎,只拿一片尖銳的瓷片對準蘇小峰肥嫩的臉頰,頓時把兄嫂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後退。

“蘇杏,你冷靜一下。他是你親侄子,我們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你別衝動。”蘇海忙好言相勸,希望用親情來軟化她的憤怒。

嫂子尖叫:“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拚命!”

蘇杏不吃這一套,“少廢話,把我的房產證、地契、戶口本和身份證拿出來!”目光落在嫂子身上,“嫂子放心,只要你們不亂來我自然不傷他。若敢耍花樣就別怪我無情。”

溫溫柔柔的一番話,既招人恨,又招人怕。

當然,這些話都是嚇唬人的。

為這些人犯罪並付出一生的自由不值得,所以她一進屋就把門拴上了。

想要回那些證件,跟財迷心竅的兄嫂講道理根本行不通。

只能比狠,不然,她的命運將重蹈覆轍。

這屋的門口很寬大,鄰居家未必能聽見這邊的動靜。就算聽見他們也不會多管閑事,這是大部分華夏人的共同特點。誰家沒點兒糟心事?大家都怕惹麻煩上身。

聽說,以前有戶鄰居的兒子兒媳追打家中老人出路口,還塞老人吃狗糞也沒見旁人插手。因路人說老人年輕時太作,活該,其他想勸架的人聽了立馬歇了心思,都在一旁看熱鬧。

直到老人另一個兒子過來勸阻,鬧劇方止。

人心就是這樣,災禍不落到自己頭上,永遠是路人。

就算有人敲門相問,她完全可以推說兄嫂為了遺產欲加害於她,迫不得已用小侄子擋着才來到門口。

額頭上的傷能替她作證,到時候兄嫂水洗不清,有口難辯。

為了利益,大哥可以把妹子廢了,她也可以。

要知道,夢裡的未來不是天堂,而是地獄。能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人,沒一個善茬,沒一個是乾淨人……

事實證明,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蘇海讓妻子去拿蘇杏的證件,自己在客廳重提兒時趣事,希望能挑起妹子的兄妹之情放開他兒子。

看着神情焦灼的親哥,蘇杏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兄妹倆小時候的溫馨過往。那時候父母健在,對他倆疼愛有加,兄妹倆從未吵過架。

誰能想到,今天父母屍骨未寒,兄妹倆已吵翻天,讓人感慨無限。

“你一副打死我的姿態,怨不得我。”蘇杏微喟,“都是錢惹的禍,以前一直以為只有別人家才會這樣,沒想到咱們家也是。我回來之前有做過準備,如果我出事,哥,你逃不了責任。”

大哥處在弱勢的時候才聽得進人話。

蘇杏說罷,鬆手放開侄子,任憑大哥竄過來把孩子摟回身邊。而她視若無睹地從旁邊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中那塊瓷片銷毀證據,然後隨手扔到一邊。

能把脾氣火爆又衝動的大哥唬住,計劃等於成功了一半。

見她神色如常,蘇海火氣又來了,“那房子本來就是我的!”看她的眼神像盯着一個陌生人。

“那是爸媽的,他們給了我。”蘇杏不以為然,“要麼打官司,要麼打一場。你有家有室,我沒有。有你們一家陪我,我知足了。”

“你……拿着你的東西給我滾!”蘇海顧不得安慰受驚的兒子,惱怒萬分,指着門口怒喝,“以後你我不再是兄妹,以後敢回來我打斷你的狗腿!”

嗤,蘇杏忍不住笑了。

這台詞原本該她說的,如今換過來了。

沒一會兒,嫂子把她的所有證件全拿來了,心裡既驚且怕。當發現兒子已經安全,而小姑手上沒了兇器,所有驚嚇一掃而空,馬上又牛氣起來,雙手揪着那些證件,冷笑道:

“天打雷劈的賤人,想要房子,做夢!我撕了也不……”

“彩霞,給她!”

“憑什麼?!”她回頭瞪了丈夫一眼。

趁這間隙,蘇杏迅速上前搶過自己的證件。動作有點快,嫂子都沒看清楚手上的證件就全沒了。

待看清楚時,嫂子不甘心,欲撒潑搶,被蘇海拉住喝止。

今天的妹子有些反常,她的威脅他聽進去了。

“憑你家的東西比我多。”蘇杏好心替大哥解釋,然後檢查證件是否齊全,“你撕我證件,我燒你全家戶口本,肯定是你們吃虧。”

“你,你不是人,老天爺早晚收拾你!你個賤精……”嫂子氣得不行,當著兒子的面指着小姑污言穢語一通罵。

確認證件齊全了,蘇杏微微一笑,“彼此彼此吧。”不再多話,轉身上樓收拾自己的衣物。

這兒已不是她的家,不必多留,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阿海,你就眼睜睜看着她把咱的房子拿走?”小姑弱不禁風的背影,看得嫂子眼疼,氣得肝疼。

憑他們一家三口,連個骨瘦如柴的毛丫頭都鬥不過?

“不然你想怎樣?你要兒子還是要房子?”蘇海萬分氣餒,心頭惱恨。

正如死丫頭說的,他家大業大,跟她鬥狠會虧大本。

“不行,你快打電話讓叔伯他們來評評理。”嫂子推搡着蘇海。

蘇海一想也對,只要族中長輩不鬆口,憑她一個黃毛丫頭能做什麼?要知道,郊區那套房子的左鄰右舍住的全是族中長輩和親戚,一人一句能把人說得生不如死。

她一個大姑娘家,清高,臉皮薄,如今又沒有父母兄長撐腰,諒她不敢悖逆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