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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黑白鬼顯然能夠聽懂,不由對視一眼。

其實,它們並非正宗的黑白無常,只是以黑白無常為原形煉製出來的幻陣葵鬼。

手中鐵鏈與哭喪棒,也是專為它們煉製。

一為鎖鬼鏈,一為打鬼棒。

被鎖鬼鏈鎖住,任你惡鬼厲鬼也逃不掉,凡人若被纏住,一身力氣全無,修真者被纏住,修為不足金丹者,一身真元會被壓制住。

而那條專為打鬼而生的打鬼棒,用之打鬼,劇痛無比,越打越小;用之打人,則避開皮肉,直接打在三魂七魄上,雖沒有將三魂七魄打散的大能力,但若被打中,其痛苦之處也非凡人所能承受。

兩隻葵鬼原也不是什麼厲害魔物,故此萬昊等人憑藉一張初級靈寶天尊驅鬼鎮邪符能將之打散。

它們所依仗者無非手中鎖鬼鏈和打鬼棒。

鎖鬼鏈被奪,白鬼失去戰鬥力,黑鬼忌憚鎖鬼鏈,也是不敢靠近,生怕被纏住。

小霸王見二鬼反應,心裡愈發肯定。手一揚,將鎖鬼鏈當做長鞭揮出。

大當家在山上練習極影鞭法,小霸王時常偷看,看不懂精髓,卻看得幾招皮毛。

這一揮,有意無意學着大當家揮鞭時的動作,倒也是呼呼有聲。

鎖鬼鏈划過虛空,瞬間纏住黑鬼,韓三寶用力將黑鬼拽在腳邊,一把奪下打鬼棒,舉棒便打。

啪啪有聲。

幾棒子下去,黑鬼身體縮小了一整圈,哭喪着臉,崔頭喪氣,愈發猙獰可怖。

“這哭喪棒竟然有這等神效?”

韓三寶暗自開心,又是幾棒子下去,將黑鬼打得不足巴掌大小,抬起腳丫子一踩,登時將它踩散。

望向不遠處飄飄蕩蕩的白鬼,抖了抖鎖鬼鏈,晃了晃打鬼棒,賊兮兮笑道:“白鬼,你自己消失還是我打得你消失?選吧。”

用得着選么?

白鬼哭喪着臉,飄飄蕩蕩飄入深不見底的大坑之中,頃刻間化作一股白煙消散。

小霸王望着手中的鎖鬼鏈和打鬼棒,志得意滿。

看起來,以後可以朝這個方向發展下去,先是奪了王孤煙的軟劍,此時又奪了黑白鬼的鎖鏈棒子,若是拿去賣了,恐怕能賣些銀子吧?

再也不用愁交不起房錢,也不用愁沒有銀子帶陸薇菡去看大夫了。

韓三寶得意的想着,片刻後又犯愁起來。

算下來,他此時已有四件武器,可手卻只有一雙,用不過來啊。

最後,乾脆將鎖鬼鏈當腰帶纏在腰間,打鬼棒插在身後,左手仙籙,右手軟劍,立刻顯得神武了幾分。

忽然,右手的軟劍再次微微一顫。

小霸王條件反射似的,將它扔了出去,當的一聲摔在地上。

那劍晶瑩剔透,恍若是一口水晶劍,摔在地上兀自跳動不止。

莫非又有惡鬼出來?

上次它只是微微顫動一下,立即出現黑白二鬼,差點將他分屍。此次如此激烈跳動,又會出來何等厲害鬼怪?

小霸王反手抽出打鬼棒,遠遠退開,死死瞪着那口軟劍,若是真有鬼怪跳出,需第一時間跳上去打死,決不能如剛才那般被動。

漸漸的,那口軟劍泛起一絲如水晶般剔透熒光。

越來越盛。

熒光凝而不散,漸漸凝聚出一雙淡紫色的小巧鳳鞋,而後一路往上,一雙精美纖細小腿,曲線誘人的大腿……

韓三寶看得目瞪口呆,隱隱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頃刻間,那熒光已凝聚出整個玲瓏妙曼的身形,穿一身紫色紗裙……

是她!

韓三寶暗自吃驚。

這紫色身影,他見過兩次,正是王孤煙。

而光線凝聚出人形的神奇一幕,他也曾在她身上見過,不同的是,那時是一片血光,此時是晶瑩剔透的熒光。

且不管王孤煙如何能進來血界,她進來,難道是找自己談天說地?

韓三寶真想趁她未完全凝聚成形之前,跳過去將她打散,可他堂堂男子漢,如此對待一位女子自覺有損男兒形象。

‘她不過是一個築基初期修為的渣渣修真者,我小霸王何懼她來?’

心裡如是安慰自己一句,緊握着哭喪棒靜候一旁。

片刻間,熒光消失。

王孤煙俏生生站立眼前,猛然見到小霸王,臉色一沉,喝道:“你是那蠢賊?”

她的紫薇軟劍半月前被那蠢賊奪走,此時依靠紫薇軟劍從外界進來,看到的是他,自然猜到他的身份了。

韓三寶臉上黑布早已扔掉,只不過一身被血水染紅,倒也看不清面貌,故意壓低聲音道:“天堂有路你不走……”

“別裝了,我知道你誰。”王孤煙毫不客氣地打斷道。

“你知道?”韓三寶一驚,立刻忘記了壓着聲音。

王孤煙彎腰撿起紫薇軟劍,冷笑道:“窮凶極惡小霸王韓三寶,邛山上一個喜歡自吹自擂的小山賊。”

韓三寶又驚又疑。

然則她的智商已經達到觀一面而知全局的地步了?“你如何知道的?”

“你能表現得再白痴一點么?”王孤煙冷傲道。

小霸王撓了撓腦袋,似乎自玄祖開始,遇到的人都喜歡叫他白痴,仙籙劍靈如此,陸薇菡如此,此時連王孤煙也是如此。

這,究竟是什麼原因?

王孤煙解釋道:“你的陸姑娘找過我,是她將一切告訴我,我才進來找你。”

“陸姑娘?”

小霸王腦子一片漿糊。

“你是玄宗輩分最高的小師祖不是?”王孤煙也不解釋,問道。

“是。”

“陸姑娘答應過我,收我入玄宗,你可同意?”

“……”

韓三寶一頭霧水。

陸薇菡收徒弟了?可她不懂修真,如何收徒?為何不收別人,偏偏收王孤煙?“那個……你能先解釋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王孤煙寒着臉道:“你且先回答我,你同意不同意?”

韓三寶這個師祖的身份,含水量太深,玄宗各人肯稱他一聲師祖,已是難得。

陸薇菡曾直言不認他做師祖,她收徒弟,何以又讓自己同意?

小霸王邊思索着邊道:“若是陸姑娘真的同意收你入玄宗,我無話可說,自然是同意,但……”

王孤煙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臉上寒霜頃刻間消融,顯出滿臉喜色,如雪蓮綻放,清麗迷人。

“徒兒拜見師父。”

王孤煙單膝跪下,抱拳跪拜。

“……”

韓三寶一頭霧水,“你……你搞錯了吧,你的師父應該是陸姑娘……”

王孤煙打斷道:“陸姑娘不懂修真,如何收我為徒?”

“可是……”

“陸姑娘說了,玄宗上下,如今你輩分最高,修為也算是最高,讓我拜你為師。適才你同意了,莫非又想反悔?”

“……”

“這個……我窮凶極惡小霸王一言九鼎,說過的話自然不會反悔,但……你可否先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是,師父。”

當下,王孤煙滿臉喜色,將陸薇菡三次找她的事,細細說來。

王孤煙生在富貴人家,錦衣玉食,自小養成孤傲性格,事事不願落後於人,又因聰明伶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十歲時跟着府內武教頭習武,憑藉過人天賦和堅韌毅力,生生練出一些名堂來。

不知是哪一年,偶然間聽聞到不世才女韓立雪的傳奇事迹,無限神往,將其事迹引為終生之志,期望終有一天也如她那般,名動天下,卻又不為名利所束。

逍遙自在,恍若仙子。

遺憾的是,她雖身在富貴人家,看似無憂無慮萬事不愁,實則許多事情,實在無奈得緊,並不由自己意志所左右。

比如婚姻大事。

其父王文昌,一早便開始張羅着將她送入宮中,期望利用她的美貌和才華,博得當今聖上青睞,一躍升天。

“你爹想讓你入宮當娘娘?那是好事啊,當娘娘,多少女子夢寐以求望穿秋水啊。”

韓三寶打斷道。

王孤煙冷笑道:“別人或許喜歡,可我卻深惡痛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