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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三寶揣摩着胥曦的心思,暗想她大概是為冷白霜而來,是為了阻止自己與她在一起?

如是一想,不由得在心裡一聲冷笑。

且不管胥曦有什麼心思是何用意,自己與冷白霜的事情,兩廂情願,天王老子也阻止不了。

胥曦見水開了,猛地抽回手,茶壺忽然落空,直直掉落在桌子上,卻穩穩噹噹,一滴水也沒有濺出來。

韓三寶見此,暗暗撇嘴,不屑地想到:就憑這一手,若拿去街頭賣藝,大概還能賺個幾兩銀子。

嘴上卻笑道:“胥長老好本事,這一手充分顯示了你老的修為高深莫測,同時對真元的運用更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胥曦聽他吹捧,心如止水,微笑道:“小友過譽了,這只不過是我凌霄洞千萬陣法之中一個不入流的小把戲而已,小友若喜歡,我可以教你。”

小把戲的確只是小把戲,韓三寶此時的修為並非不能做到,只不過卻做不到如胥曦那般瀟洒自如,盡善盡美罷了。

她大概是暗中運用了一個小陣法吧。

讓韓三寶意外的是,胥曦這話,分明有示好的意思。

以她嚴厲古板的性格,又豈肯將凌霄洞的陣法輕易傳給外人?

莫非她知道了自己與冷白霜的事情,承認自己算是她凌霄洞的半個人了?

韓三寶試探道:“所謂無功不受祿,胥長老的厚愛,晚輩心領了。”

胥曦笑道:“我聽白霜說起過,你在果兒山有恩於她,怎麼是無功?白霜性情單純,不通世俗情理,身為她師父,我代她謝謝你,有何不可?”

果然是來示好的么?

不過若說感謝……冷白霜早已用無比厚重的大禮感謝過了,終身無法回報一二。

你老非要多此一舉再來感謝一番……也不是不可以,禮多人不怪嘛,可是區區一個小把戲,也太沒有誠意了吧?

韓三寶想着,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說道:“胥長老所言,果然是在情在理,晚輩無話可說。只不過此時天色已晚,我看……改日吧?”

他見此時天色盡黑,冷白霜恐怕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便婉轉的下了逐客令。

胥曦微笑道:“怎麼,我這水燒開了,你茶還沒有泡上,便要趕老身走了?”

韓三寶訕訕一笑,心想你老非要死皮賴臉粘着我,我哪裡好意思趕你走?

“不敢。”

當下走過去,自雙鳳里拿出冰晶茶,小心翼翼取出薄如蟬翼的兩片冰晶茶,揭開壺蓋放入壺中,旋即提起茶壺晃了晃,便給胥曦倒了一杯,“請。”

胥曦微笑着,接過茶杯稍事冷卻之後,輕輕抿了一口,贊道:“好茶。可惜,差固然是好茶,只可惜器具太次,水質渾濁,泡茶的手法也……欠缺火候。可惜了這兩片好茶葉。”

韓三寶端坐一邊,心裡想着冷白霜一個人等在那黑漆漆的樹林里,心裡會害怕么?

對胥曦的此言不置一詞,只想她趕緊喝完茶離開,自己好去與冷白霜相會。

胥曦卻彷彿存心要急自己,小口小口輕抿茶水,照她那個喝法,一杯茶水恐怕得喝半個時辰。

韓三寶實在是坐不下去了,起身道:“胥長老,我還有要事在身,實在不能耽擱。你老在此慢慢喝,恕不相陪。”

胥曦存心要阻止他,不讓他去與冷白霜相見,好讓自己那個傻徒兒對他死了心,此時時候尚早,豈有放他離開之理?“天色已黑,小友不在房裡歇息,養精蓄銳以應對明日四分之一決賽,不知有何急事?”

“只是……一些私事罷了。”

韓三寶微微皺起眉頭,自己與胥曦,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當下往門口走去,“胥長老,你請自便。”

胥曦笑道:“無妨,你若能離開,便走吧。”

韓三寶走到門口,卻忽然被一道無形氣牆給彈了回來,反彈的力量也算夠大,足足將他震退三步。

韓三寶心裡一動,立刻意識到肯定是胥曦動了手腳。

她身為凌霄洞傳功長老,陣法宗師,布置一個陣法困住自己,想來不難。

可她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動聲色的布下陣法,這份修為,這份在陣法上的造詣,實在可怕。

韓三寶怒從心中起,回頭怒道:“你做了什麼?”

胥曦依舊在笑,笑的雲淡風輕,“我凌霄洞陣法如雲,這只不過是其中一個不起眼的小陣法罷了。你放心,天亮以後,我自會放你出去。”

韓三寶更怒,“你困住我做什麼?”

胥曦道:“我要讓一個人對你死心。”

韓三寶悚然一驚。

她這是要阻止自己去見冷白霜啊!

冷白霜單純如紙,若自己不去,她恐怕會傻傻的在那裡等一個晚上,天亮後說不定還真會對自己死心。

沒想到胥曦道貌岸然,心腸竟是如此歹毒!

韓三寶想着,咬牙切齒道:“你為何要阻止我去見白霜?”

胥曦道:“那傻丫頭,單純善良,若我不替她操心操心,只怕哪天你把她賣了,她還得笑呵呵幫你數錢。”

“胡說八道!”

韓三寶怒斥一聲,旋即又冷笑道:“我與白霜兩情相悅,你阻止得了我們一時,阻止不了我們一世。你用如此卑劣手段來阻止我,它日白霜知道了,就不擔心她傷心難過嗎?”

“傷心一時,總比傷心一世好。今夜之後,那傻丫頭心裡認定你是個負心人,最多傷心個一年半載,之後大概便會將你徹底忘記了吧。”

胥曦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這才繼續說道:“你放心,我做事向來公正,我拆散你與白霜,便會給你相等的事物作為交換,如此你也不吃虧。”

韓三寶怒火中燒,恨不得抓住胥曦的長髮狠狠幾個耳光抽下去,咬牙冷笑道:“難道在你心中,白霜便是一件可以交易的事物嗎?”

“任何東西,都有一個價碼,你認為無法交易,只是還沒有達到你心中理想的價碼罷了。難道不是么?”

胥曦在微笑,可說出的話卻無比冷漠無情,她繼續說道:“我會在此坐一個晚上,這段時間,我會一直講解我凌霄洞各種陣法的精髓要義,至於你能記多少學多少,全看你的造化。”

韓三寶譏笑一聲道:“在你心中,白霜就只值這個價?”

胥曦依舊在微笑,笑容風輕雲淡,“其實……你賺了。”

韓三寶暴怒,終於是剋制不住怒火,怒吼一聲祭出仙籙,一劍朝胥曦刺去,吼道:“胡說八道,在老子心中,白霜無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