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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陣法似被強行擊毀,陣基處由地底到地面層層裂開,一道道深痕直入院內,由她和胖圓親手栽種的靈植,此時也已經腐化成泥,與靈氣稀薄的靈土融合為一體。

另一旁,埋葬隕落隊友令牌的小木牌,都被連根拔起,在打鬥中碎成小塊。

曾經居住過的小屋,更是倒塌大半,只餘下幾根柱子,撐起小半面殘壁。

這裡的打鬥氣息,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已隨着海風消散,只餘下殘破的種種,表示這裡曾有人居住過。

何淼淼站在院中,取出秦懷真的傳訊符,刻下寥寥數語揮出,卻見符籙在空中紅光一閃,化作黑灰飄散。

“竟然...隕落了...”

她看到這院落時,大半是驚訝,心底隱隱有些不好的想法,也被瞬間壓制下來。畢竟小隊的實力一點不弱,她期待着,說不定此處被棄,只是因為大家換了個地方居住。

可秦懷真的傳訊符自燃,徹底破碎了她的希望。何淼淼看着荒涼殘破的小院,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悶。

她耳邊似乎還能聽到,秦懷真爽快熱情的大笑,目光每飄向一處,似乎都還能看到,她忙碌時利落乾脆的身影,

發了一陣呆,何淼淼才從回憶的恍惚中驚醒,神識一探快速從儲物戒翻出秦念、老祁的傳訊符,再次揮袖而出。

三道紅艷艷的火光,竟讓她感覺,那熱度比異火還要灼人。

傳訊符再次化為黑灰,表示着裡面氣息的主人,也都隕落了。“怎麼會這樣!”何淼淼有些難以置信,看着黑灰飄飄搖搖落地,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明明她離開時,秦念都在尋找凝結金丹的契機,按理說回來後就能順利突破才是!

還有懷真、祁長青,他們都是中期,在整個太一島的築基期中都排得上號。胖圓和宋天淵雖是初期,真正打鬥起來,也都在尋常修士之上!

怎麼會這麼輕易...

她離開十餘年,對修士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可誰曾想,當年一別就是永遠。

何淼淼緊緊捏着最後兩張傳訊符,裡面還有胖圓與石頭留下的印記,但她遲遲不敢動作,就怕最後的兩分希望也破滅。

萬一...大家都不在了...

那她連仇人都不知道去哪兒找啊!

只是猶豫歸猶豫,她知道這傳訊符還是非發出去不可,若留下,的確可以欺騙自己他們還在某處活得好好,可虛妄假象,要來何用?

伸手揮出,胖圓與石頭的傳訊符,穩穩噹噹懸浮在她身前半丈,不曾燃燒成灰,但也沒能傳得出去。

何淼淼看到這種情形,總算有了些許安慰,無論他們是在與世隔絕的地方,還是身處外界,至少都還好好活着。

人不在,留在院中也無用,何淼淼沒有整理修葺的打算,只收回傳訊符準備離去。

剛一轉身,就見遠處有一人漫步經過,看似隨意,眼神卻不時在自己身上飄上一圈。

何淼淼心覺有異,身形一閃眨眼之間堵住那人去路。

少年不過是築基後期,被金丹威壓一震,嚇得差點撲倒在地,“前輩饒命!前輩饒命!晚輩不是故意窺視!”

何淼淼神識一動將他拉住,瞧他站穩了才開口:“你認識這院中的人?”

少年連連點頭,生怕何淼淼誤會,趕緊解釋了一大串。

“認識認識!晚輩和胖圓有些交情,和老祁也算熟絡,時不時會到後山去給他們祭壺酒,今日見到前輩在院中流連,難免多看了幾眼,前輩見諒!”

“原來如此。”何淼淼本以為他與小隊遇害有什麼關聯,結果見他如此,倒是信了大半,“你說給他們祭酒?在哪裡祭?帶我去看看。”

少年趕緊伸出手,指着小院右邊,“從這兒繞過去,就在後山腳下,前輩請。”

秦懷真選擇小院時,圖的就是清凈與安全。

這裡有山有水,景色算不上奇美,但也稱得上清幽雅緻。附近居住的二階妖獸,皮毛材料都無大用,幾乎沒有修士前來歷練。

小院坐落在山腳邊緣,從右邊繞過去,再走上不遠,就到了少年所說的祭拜之地。

簡陋的隔絕陣法中,立着五道刻有五人大名的木牌。以秦念為正中,秦懷真、祁長青立在稍後幾步的兩邊,再往後,是龐元與宋天淵。

何淼淼並未去探地底,修士打鬥,哪裡有留全屍的道理,她不用看也知曉,下面埋着的只是名牌。

“你可知他們是怎麼死的?”她站在陣外,看着前面三人的名字,心中傷感不已。

少年見她好像與小隊有舊,心頭緊張漸漸消除,說起往事時,難免帶着幾分惆悵與遺憾。

“九年前,胖圓和石頭在萬寶島,惹到了幾個陰陽宗弟子。其中一個叫丁秋山的,是一位元嬰真人峰中的執事,仗着背景十分霸道。”

“本只是誰先看上一件法器的小事,哪怕胖圓、石頭默默低頭忍氣吞聲,丁秋山還是不依不饒,帶着六個狗腿跟到了太一島。”

少年憤憤不平,卻又無可奈何,他眼中沉痛並非作假,說著說著語氣都哽咽起來。

“秦前輩雖是金丹期,但她剛進階不久,連境界都還未穩固。對方人多,還都是築基後期、圓滿,符籙符寶一陣強攻,秦前輩終是不敵。懷真姐和老祁,那時不過築基中期,更是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

“那日動靜太大,引來了好多修士,可看到那幾個畜生的服飾,誰都不敢上前幫忙,我...我當然也不敢...”

少年目露愧意,不再開口,只默默轉身取出靈酒,進入隔絕陣中開始祭拜起來。

何淼淼聽了半天,卻不曾聽到胖圓和石頭的消息,趕緊追問道:“胖圓石頭呢?他們去了哪裡?”

少年站起身來,神色更加悲痛,緊緊捏着酒壺,眼中除了傷感,還隱有懼意。

“不知前輩,可聽說過曲無聲?”

見何淼淼凝眉點頭,少年才緩緩道:“丁秋山,是曲無聲峰下管事,他帶着胖圓和石頭離開,多半是...多半是用來獻上去煉製人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