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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黄昏的时候,管家带了人来传话,说是王爷被皇上派出去几日,处理追星河决堤的事儿,又再三交代不许胡闹,阮清欢正睡着自是没有听见了,便由红袖代为传话。

“红袖姐姐,郡主还没醒来么?都这时候了也该用晚膳了呀。”绿衣端着膳食过来,见红袖守在门外,便知郡主还在睡了。

红袖摇了摇头,看了眼门里边熟睡的人儿,轻声说道:“还没呢,你小声些说话,当心吵醒了郡主。”

绿衣连忙捂住嘴,一脸紧张,伸着头正要往里屋瞧去。

“不用小声说话了,早醒了,就绿衣那嗓门儿,本郡主能睡得着吗?”阮清欢坐起身,抚了抚额,有些无奈地说道。

绿衣自小嗓门儿就大,刚才那番话可是尽数被她听了去,也不知道母妃是怎么想的,居然挑了这么个人来伺候她。

“奴婢知错,只怨奴婢这嗓门儿,天生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绿衣一听,有些委屈不过毕竟是她吵醒了郡主,所以赶紧进去扶阮清欢下了凉榻。

红袖在一旁掩嘴笑着,绿衣也就在郡主面前是乖的了。

“嗯,这倒是,”阮清欢笑着点头,又打趣道:“将来给你找婆家也能省心些了,都说找媳妇儿就要找镇得住家里的,我就觉得绿衣你不错。”说完抿嘴笑了。

绿衣被她说得小脸通红,却又不能反驳,红袖见状,笑了笑,上前道:“郡主可是将绿衣妹妹放在心上了,这婆家的事儿如今就有了打算了,奴婢也羡慕绿衣妹妹的嗓门儿呢。”

阮清欢听了只一个劲儿地笑着,待笑得肚子有些疼了才停下,却见绿衣瞪着红袖,便道:“羡慕本郡主给绿衣找婆家?放心,本郡主也不会漏了你的。”

绿衣听了这话心里才微微有些舒服,也不瞪着红袖了,反而笑道:“红袖姐姐指不定早有了心上人,却是羞得不敢说呢!郡主可不要把奴婢嫁了,奴婢还要伺候您一辈子。”

一辈子?呵,谁能说得准呢?似乎有些感慨,阮清欢神色不似先前那么欢快了,多了份落寞。

“一辈子太久,做不得数的,”阮清欢低声说了句,又恢复了正常,俏皮道:“再说了,本郡主可不舍得让你变成老姑娘。”

绿衣又被她的话弄得迷迷糊糊的,她读得书不多,不明白郡主的意思,可是后面那句却让她再次羞红了脸。

阮清欢自是发现了的,在心里摇头叹息,古人哪,就是这么爱脸红。

想当初还在现代时,满大街的情爱,什么没有?如今就这么两句话这丫头就脸红了,若是放在现代岂不是要羞愤而死?

红袖一边听着一边伺候她梳洗,绿衣怕郡主又打趣她,连连告了退,将等在屋外的丫鬟招进了屋,待她们放下膳食再让她们下去。

望着铜镜里面的小小人儿,阮清欢不禁有些抱怨,怎么还不长大?如今她可是才八岁半,时间过得也太慢了些。

“郡主,晚膳已备好。”绿衣将膳食摆放好,朝着阮清欢说道。

“嗯,可有药膳?”阮清欢还在由着红袖梳发,便没回头看晚膳,只问了句。

“有的,世子下午吩咐小厨房做的。”绿衣答道,说到世子,她的眉目有些喜悦之色,不难猜出,绿衣喜欢上了阮清欢的哥哥寒世子阮慕寒。

阮清欢双眸凛冽,绿衣居然喜欢哥哥,可在这样的封建社会中,绿衣这样的身份日后只能做通房,若是有造化顶多也就是个姨娘,可是,这是她的人!她的人绝不给人为妾!

待梳好了发,阮清欢起身走至做工精致的小桌子前,红袖拉了一张椅子出来让阮清欢坐下,而她自己则立在一旁侍候。

绿衣挽起袖子为阮清欢布菜,红袖则端来药膳递至阮清欢跟前。

喝了口用山药熬成的山药粥,入口滑而不腻,味道不咸不淡,正好。

“这粥不错,明日让小厨房还做这个。”阮清欢心情舒畅了不少,尽管如此还是想着绿衣的心事。

“郡主喜欢喝就好,奴婢记下了。”红袖答道。

用膳期间阮清欢一句话也没同绿衣说,这让平日里静不下来的绿衣有些憋闷。

“好了,本郡主也吃饱了,将这些都撤了吧。”用完膳,红袖递上一张帕子,阮清欢接过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淡淡地说道。

“是。”红袖应声,走到外面喊了几个低等丫鬟进来把膳食端走,自己也觉得有些饿了,况又见阮清欢朝自己使眼色,虽不知道留绿衣何意,但主子的吩咐就是命令,她不能不从,便道:“奴婢告退。”

“嗯。”阮清欢应了声,也不急着看绿衣,而是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院子里的海棠花。

如今已是深秋,清欢阁内的海棠仍在开放,丝毫不见衰败的迹象,不可不谓令人惊奇。

绿衣见红袖出去了,而自己却还留在这儿,有些摸不透郡主的心思,却不敢冒然出声。

过了片刻,阮清欢见她还能不急,心里是对她的看法提高了一个档次,至少也能值得她去栽培了。

又过了一会儿,天已黑了,绿衣不能淡定了,有些焦急有些害怕,弱弱地问道:“郡主可还有事?若是无事奴婢这便出去请李嬷嬷来服侍郡主歇息。”

李嬷嬷便是阮清欢的奶娘,在这府里头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唔,终于忍不住了吗?这个时间不算长。

“不用,”阮清欢摇头,又道:“绿衣,可愿听一个故事?”

听故事?绿衣脑袋有些不够用了,郡主留她半天只为了讲一个故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郡主请讲。”绿衣答道,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郡主愿意讲她怎能不愿听?

阮清欢看了眼她,回过头来,仍盯着那株海棠树,半晌才道:“有一户大户人家,家中有个婢女,自小听闻自家少爷的传奇,便心生仰慕,费尽心思,终于成了那位少爷的人儿,可是碍于身份,那名婢女终生也不过是个通房,生下的子女更是任人欺凌,你觉得,这个婢女幸福么?”

绿衣心下一惊,忙抬头看了眼阮清欢又立刻低下,低声道:“若是如郡主所说,那么那名婢女当是不幸福的。”

郡主还是发现了,这个故事说得可不就是她么?绿衣心里有些苦涩,只是她的心已动又哪有那么容易收回?

“呵,绿衣,那么你觉得本郡主的哥哥如何?可有那少爷的风姿?”阮清欢莫名地笑了,抬起绿衣的下巴,与她对视,缓缓说道。

“奴婢,奴婢…”绿衣慌张,神色有些闪躲,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啊。”阮清欢不肯松口,仍是想听她的看法。

“世子爷自然是比那位少爷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绿衣无法,只得说了句。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阮清欢放开绿衣,冷冷地道:“绿衣,你可明白本郡主说的这故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