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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晉桓趕到醫院時,秦孝摯已被送進急救室。

沒過多久,得到了消息的穆語和容劍、聞澤煜相繼趕到了醫院。

“爺爺情況如何?”幾人都十分憂心地問先到秦晉桓。

和雷智等人一起將秦孝摯送來醫院的秦承希抽噎着替秦晉桓作簽:“爺爺的情況不太好呢,被送進急救室時還處於昏迷狀態。”

聞澤煜表示驚詫:“我就幾天沒回去看爺爺,爺爺的病情怎麼突然就這麼嚴重了?!”

“不是突然變得這麼嚴重的,其實爺爺這段時間身體狀況一直不太好,只是沒讓我們說出來而已。”秦承希說完抹起了眼淚。

穆語摟住她的肩,跟着一起落淚。

對於秦孝摯的身體情況,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並沒有聞澤煜和容劍那麼驚訝,只是默默地表示擔心。

而秦晉桓一直沒哼聲,只是站在急救室門口,直直地盯着門,彷彿他的目光能穿透這扇門看見爺爺在裡面的情形一般。

正好尚祺趕來了,穆語將秦承希交給尚祺,自己走到秦晉桓身邊,輕輕地握住他的手。他側頭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又將目光別了回去,只是下意識地用手反握住她的手,同時輕嘆了一口氣。

“爺爺一定會沒事兒的!”她低聲安慰他,其實也是安慰她自己。

或許是秦晉桓的沉重把大家都感染了,一時間大家都沒出聲,或站或坐,目光卻都齊齊地落在急救室門上,各自默默地作着祈禱秦孝摯的無恙。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以大家都快熬不住了時,急救室的門終於開了,大家忽地一下圍了過去,期待之色瞬間轉了驚惶,忐忑之至地看着醫生。

“秦老已脫離生命危險。”

這話讓眾人的心陡然一松,不想醫生隨即話音一轉,“不過情況還是不太樂觀,需要住院觀察治療。容隊長已經給他安排好了VIP病房。我們現在將他送去VIP病房休息。”

說話時,裡面的醫護人員已經將秦孝摯用小推車推出來了,準備直接送到容纓安排的VIP病房。

看着秦孝摯一動不動地躺在小推車上,秦承希十分害怕地拉着醫生急問:“不是說脫離生命危險了嗎?為什麼我爺爺還在昏迷?!”

正好容纓從裡面出來,聽言解釋:“其實爺爺進急救室時就已經醒了,只是因為他不太願意配合我們問詢病因,致使我們沒辦法對症治療,不得已之下我們給他做了催眠,而現在的他並不是在昏迷,而是在熟睡中。”

“哦。”秦承希這才放心。

不過她才放心,秦晉桓的問題就來了:“催眠之後你們有沒有發現爺爺的病因?”

容纓微微頷首:“爺爺年紀大了,最近擎天又發生這麼多事兒,他憂心過度,所以身體才每況愈下。不過你們也別擔心,只要加以時日靜養,爺爺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那就好。”聞澤煜率先鬆了一口氣,又有些自責,“自從着手管理慧銘後,我簡直分身無術,搞得我一時間也顧不上擎天,也沒時間來看爺爺,我可是爺爺一手帶大的,現在爺爺和擎天都非常需要我,我卻沒有精力來替爺爺分憂,我還真夠不孝的啊。”

他這話惹哭了秦承希:“我天天陪在爺爺身邊都沒照顧好爺爺,不孝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傻丫頭,幹嘛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這和你沒關係呢,主要是爺爺太操心公司的事兒。”容纓上前安慰秦承希,“好了,別哭了,放心,我會照顧好爺爺的。”

站在秦承希身邊的尚祺也不停地輕聲安慰她,又見穆語也走過來,秦承希的哭聲這才小了些。

容劍問:“我們去病房看看爺爺行吧?”

“爺爺現在需要休息,”容纓擺手拒絕,“你們最好別打擾他。都各自忙去吧,等爺爺狀態好了些我再叫你們過來看他。”

“但是……”

容纓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容劍的話:“你要是真關心爺爺,就趕緊去把那幾個變.態殺人案破了。案子破了擎天的危機也就過了,爺爺的身體自然而然就會好。”

被嗆白的容劍頓時無話可說。

“行了,你們都散了吧,我去病房看看爺爺,有什麼情況我再告訴你們。”容纓說完,不再理會他們,徑直往長廊一側走去。

秦晉桓隨即跟上容纓的腳步。

“誒!阿桓!我……”

秦晉桓頓步:“你要麼和容劍去上班,要麼和小希回家休息吧,這裡有我就行,不用太多人。”

“哦。”穆語想了想,扭頭看容劍,“我還是和容隊去上班吧。”

秦晉桓點頭,看了眼容劍,也沒說什麼,徑直往容纓離開的方向走去。

聞澤煜看了看錶,掃視眾人說道:“我公司還有事兒,那我也先走了。”

於是眾人各自離開。

這邊,秦晉桓快步跟上了容纓的腳步,容纓回頭看見他有些意外,只道他不放心自己照顧秦孝摯,趕忙勸阻:“阿桓哥哥,我知道你公司最近事兒太多,你就放心把爺爺交給我吧。”

“老頭子根本不是憂心擎天,而是憂心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對不對?”

沒想到秦晉桓突然這麼一問,容纓先是一愣,隨即乾笑着含糊應聲:“不是的,爺爺都憂心的。”

秦晉桓一臉不信:“他經營擎天幾十年,什麼樣的風雨沒見過?如果這點事兒就能讓他憂心成疾,那他就不是秦孝摯了。”

“爺爺現在年紀大了嘛,承受力肯定不如當年啊。”

“你在我面前也會撒謊了。”他睨了她一眼。

覺察到了他眼神中的不信任,她的心不自由主地慌了起來,訕笑着改口解釋:“爺爺這次病倒確實不是因為擔心擎天的現狀,但是為人父母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也很正常吧?”

果然如自己所想。

秦晉桓冷冷地哼了一聲:“這麼不爭氣的兒子有什麼好惦記的?一生下來就該掐死,省得成為禍害。”

這話讓容纓覺得有趣:“不管怎麼樣,他也是你親爹啊,沒有他哪有你哦?”

秦晉桓抽了抽嘴角,沒應聲,但眼底滿是不屑神色。

前面就是秦孝摯的病房,在距離病房還有十來米的地方,容纓頓住了腳步,看着秦晉桓嘆氣:“阿桓哥哥,其實爺爺一直放心不下流落在外的秦文滔,每次我給他體檢時他都要在我面前念叨秦文滔,到底是親骨肉啊。”

秦晉桓面色陰冷:“他把親情至上,別人未必當一回事兒。”

“就是因為秦文滔不把爺爺對他的好當一回事兒,而爺爺是一個非常看重親情的人,所以我才為爺爺不值,才覺得爺爺可憐啊。”容纓的聲音有些哽咽,“爺爺每次在我面前提起秦文滔小時候的乖巧,都會忍不住抹眼淚各種自責,說養不教父之過,說秦文滔會變成現在這樣完全是他的錯,還說你們父子成仇,他們父子分離,都是報應,是老天爺在懲罰他。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沒辦法相信坐在我面前的是在安城響負盛名、曾經叱吒風雲的爺爺,根本只是一個風燭殘年、垂垂老矣的老頭啊。”

她說得動容,他卻依然面無表情,聲音依然不帶溫度:“他說得沒錯,他就是咎由自取。”

容纓聽言有些急:“阿桓哥哥!你不能這麼說爺爺,爺爺最疼的人其實是你啊!他這麼思念兒子,卻始終沒有動把兒子叫回安城的念頭,因為他擔心他們回來後董悅芸會因為董宛卿的死而越加挑撥你們父子倆的關係,說到底爺爺更在乎的人是你啊。所以你這話要是被爺爺聽到,他肯定得傷心死啊。”

“實話而已。”秦晉桓邊說邊往前走。

容纓怔了怔,跟上他的腳步,直到走到秦孝摯的病房前。

守在病房外的雙胞胎見他們過來,趕忙上前打招呼。

秦晉桓立刻擺手,示意他們別出聲,同時隔着觀察窗緊張地看向病房內,看見裡面並無動靜,面色這才驟松。

他這副樣子讓容纓看着很高興,但沒敢將高興寫在臉上,怕一不小心就會將秦晉桓對秦孝摯的關心驚走。

秦晉桓已收回目光,對雙胞胎淡淡地說了句“好好照顧他”,便轉了身。

“阿桓哥哥,你去哪兒?”容纓跟上。

“回公司。”秦晉桓腳步未停,頭也不回,留了個背影給她。

“哦。”容纓停了下來,默默地目送他離開。

一直跟在秦晉桓身後的卞子峻,進電梯後,見電梯內沒別人,這才輕輕出聲:“老闆,業主大會已經結束了。”

秦晉桓頓時一臉凝重:“結果如何?”

卞子峻一臉興奮:“很成功,到目前只有不到十個業主還堅持退房,這幾個業主應該都是林間春天那邊派過來煽動其他業主退房的,翁雲正在調查他們。”

秦晉桓眼底有了一絲笑意:“看來晨宇不只是談業務在行。”

“老闆,其實……”正好秦晉桓手機響了,卞子峻只得噤聲,打算等會兒再繼續說。

秦晉桓掏出手機,見是晁晨宇來電,猜他是來邀功的,眉眼間笑意更濃,很快就接通了電話,不待他出聲,電話那頭就傳來了晁晨宇低沉的道歉聲:“老闆,對不起,今天有負您的重託了。”

秦晉桓頓時一驚:又出變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