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狂風暴雨過後,天氣變得出奇的悶熱,甚至讓人的心情也變得莫名煩躁。
不過,即使再熱的天氣,人們依然在為了各自的生活奔波忙碌。
距離天青市僅有百里之遙的北都,作為神州大地的執政者的首府,不僅是所有政治權利的中心,更是大陸經濟的中心。
北都市古玩街,曾經是收藏家和投機者的一片樂土。在這裡你可能因“撿漏”而一夜暴富;也可能因“打眼”而痛失重金。
隨着時代的變遷,城市化的逐漸完善,地攤文化也逐漸走向沒落。
古玩街的現狀,完美的詮釋了這一點。日上三竿,往年熙來攘往的市場,此時只有零零散散的十幾個攤位扔在垂死堅持着。
……
“老闆,這玩意兒多少錢啊?”,一個身着艷麗花色短褲的年輕人,用腳指了指擺在地上紅布上的一個四五寸大的圓形物件。
紅布另一端,坐在馬紮上的乾瘦老頭兒抬頭看了看青年,眼神一亮,伸出五個手指,“5000塊您了”。
“什麼玩兒就這麼貴?”,青年有些意外,蹲下身子用手拿起那個圓盤似的物件,擺在眼前仔細觀摩了一下,“不就個破陶盤么,張嘴就要5000,我看您這有點太黑了吧!”
“哎!小哥兒,最近南邊兒那個王爺墓被盜的事兒,聽說了嗎?”,乾瘦老頭兒往前探了探身子,用很小的聲音,大有深意的說道。
“聽說啦,怎麼?難道,這東西是從那搞出來的?”,青年聽老者這麼一說,忽然想到南方一處古墓被盜的事情,瞬間明白了老者的意思,進而反問道。
老頭兒聞言,先是故作神秘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沒錯兒!不過這次搞動靜有點兒大,已經被警察盯上了,所以才急着出手……”。
青年將信將疑,又擺弄了幾下陶盤,“不對吧?!警察盯上的東西,您還敢擺出來?就不怕給自己惹麻煩?”
“嘿嘿!那墓可在南邊兒,警察就是想查,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到這兒來,再說了,在這地界兒,小老頭兒我,門兒清”,乾瘦老頭兒嘿嘿一笑,對着青年小聲說道。
“怎麼樣,小老弟,我看你也是真喜歡這東西,得着?”,乾瘦老頭兒見青年露出猶豫不決的表情,試探着問道。
“5000太貴了,我還是不要了!”,青年被老者這麼一問,將圓盤放下,作勢就要起身離去。
“等等,要不咱這樣,你看能出多少!?差不多就行!”,乾瘦老頭兒見狀,急忙出言挽留。
青年聽老者這麼一說,非但沒露出欣喜的表情,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他站起身子,咬了咬牙,“我頂多出一千塊錢!”
一聽這話,擺攤的乾瘦老者飛快抓起那圓盤,噌的站了起來,“小老弟,咱不帶這麼劃價的啊,這可是實打實的老東西!是寶貝!你要是真心想要,咱折個中!3000塊錢,這大清早的我也圖個吉利兒,成不!?”
說著,乾瘦老頭便將手裡的陶盤遞給對面的年輕人。
“不行!不行!我多一分為不出了,這東西外形這麼普通,頂多也就是個假貨,我買回去也沒啥用”,青年撥浪鼓似的搖着腦袋,伸手拒絕道。
老者見狀,心中有些惱怒,不過面上卻沒表現出來。
沉默片刻後,忽然從身後擺放的雜物里翻找出一個黑漆木匣,把手裡的陶盤小心的放入其中蓋好蓋子,雙手捧着遞到年輕人身前,“得嘞,您是真會劃價兒啊,今天小老頭兒我就吃回啞巴虧,1000塊錢,您得着!以後淘什麼東西,勞您多照顧着!?”
而對面的青年見狀,非但沒有伸手去接那木匣,反而一個轉身拔腿就跑。
“站住!二生,把這小子給我攔住!別讓他跑了!”,乾瘦老者反應也是極快,向站在青年身前不遠處的黑胖漢子大喊一聲後,一腳跨過紅布追了上去。
跑開的年輕人自然也聽到了老者的叫喊,看見剛才還在和別人聊天的胖子正轉頭看向自己,心裡暗叫“不好”,不過這時已經來不及多想,他一個加速就要從那胖子身後不遠處衝去。
可他沒想到的是,那黑胖男人的身體卻表現出與他身材極其不符的靈動,只是一個閃身就擋在他的前面。
年輕人實在沒想到,一個看起來得有二百多斤的胖子居然動作能這麼敏捷,還沒反應過來,一頭就扎到胖子懷裡,同時被兩條粗壯的手臂勞勞鎖住,任由他用力掙扎,也沒能撼動。
這是那個乾瘦老頭也趕了上來,“好小子!連爺爺我你敢涮,今天這東西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
胖子皺了皺眉鬆開雙臂,改為單手薅住青年的脖領。沒等年輕人說話,率先開口,“怎麼了,狗爺?這小子是過來搗亂的?用不用我先給他上上課?”
“不,不是,我就是出來逛街玩兒的,沒帶錢,我也買不起!”,青年見到胖子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急忙解釋道。
“你tm跟我這廢什麼話,我告兒你啊,別說狗爺我不厚道,這東西3000塊錢,一個子兒不能少,麻利兒找人送過來,你拿東西走人”,乾瘦老頭在青年身上摸索了一遍,發現除了一個手機和零零散散幾十塊錢就別無他物。
“你剛才不是說1000塊錢么?!怎麼還漲價了???”,青年人一聽這話,壯起膽子畏畏縮縮的說道。
乾瘦老頭兒,斜着眼睛看了青年一眼,嗤笑一聲,“二生,告訴他為啥!”
“你小子攪和了我們狗爺的生意,還好意思問為啥?”,胖子接口道。
“沒錯!爺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麻利兒打電話找人把錢送來,你拿東西走人,咱相安無事;要麼,廢你一根手指,以後別讓狗爺我在這地界兒看見你。”,乾瘦老頭兒,抓起青年的右手拍了拍他的臉,惡狠狠的說道。
不知是因為天氣還是恐懼,青年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聽到老者的威脅,不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大爺,我錯了行嗎,我給你道歉,我是來這邊上學的,哪有那麼多錢吶,你饒我這一次”。
“你……”,乾瘦老頭剛想說著什麼,卻被另一個渾厚的聲音打斷。
“怎麼?狗爺,一早就這麼大火氣?氣大傷肝啊……”
說話的,就是剛才和胖子閑聊那人。不過這時,他已經站到乾瘦老者和青年中間位置,正伸手把一根中華煙遞給老者。
“喲,這不是吳三爺么,稀客呀。怎麼不在南邊待着,跑我們這邊來了?”,乾瘦老頭兒沒有客氣,接過煙捲兒叼在嘴邊。
被叫做吳三爺的男人,大概四十歲的模樣,相貌十分普通,但眼神卻給人一種異於常人的銳利之感。
“這不是聽說這邊來了批新寶貝么,過來看看……”,吳三爺掏出火機,替老者點燃香煙,自己也抽出一顆放在嘴邊,點燃。
“這小子就是個棒槌,什麼都不懂,您這跟他較什麼勁”,吳三爺吸了口煙,瞟了一眼被胖子抓住的青年,緩緩說道。
被叫做狗爺的老者聞言,向胖子使了個眼神兒,沒有說話。見對方會意的點了點頭。便一手拉着那位吳三爺往自己攤位走去。
“我這兒有個燙手貨急着出手,這小子在我這看了半天,琢磨着便宜賣了就完了,可沒想到他給我這兒墨跡一早上竟然還沒錢,你說氣人不?”,老者從攤位上拾起黑色木匣,用手輕拍了兩下。
“燙手的東西,難道是?”
“沒錯……,你從南邊來的,應該知道那件事兒了吧”,老者壓低了聲音說道。眼睛還不時的向周圍瞟看着。
“我看看!?”,吳三爺聞言,心中一動。
乾瘦老頭兒沒覺得意外,順手把箱子遞給了吳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