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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修愣了。

這是幾個意思?

我要跟你們打,你們還推三阻四的,結果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冒出來,你們倒是心照不宣,直接主動聯手?

這是相當於在羞辱過他後,又往他身上灑了泡尿啊!

雲修豈能忍受這般恥辱?

星光黯淡,雨珠連綿,涼風颼颼。

雲家村中,此刻的氛圍極為玄妙。

四個人,加上一頭異獸,各有心思。

這荒廢多年的雲家村,在今夜勢必要重新熱鬧起來了。

在綿綿細雨之中,三個人相互對望,戰意不斷勃發,唯獨剩下一人,好像是多餘的,顯得無比可憐。

飛仙影螳在夜空中盤旋,也在時刻凝視着那女人,隨時準備撲擊。

在雲修忍不住要爆發的時候,戰鬥卻也同時開始了。

蘇揚腳下如迸其一道旋風,身形瞬間迫近,一劍直直的朝着那女人斬下。

連綿雨珠被一分為二,划過一道弧線,隨着劍鋒,全部朝着同一個方向濺射而去。

緊隨蘇揚之後,紀丹萱手中長劍破鞘而出,在夜空中一陣飛旋,咣的一聲,好似化作一道閃電,將整個夜空都照亮一瞬。

好似從蒼穹落下的一把巨劍,夾帶着無與倫比的氣勢,直接轟砸在那女人身上。

一聲尖利的厲嘯,恍若一座小山的巨大黑影呼嘯而下,血紅色的鐮刀切開雨霧,整個大地都劇烈一顫。

三方攻勢同時爆出,目標直指一人!

女人臉上浮現猙獰之色,那皮膚上裂開的彷彿岩漿一般的紋路,似乎都要爆湧出來。

她一伸手,直接抓住了蘇揚的劍,身形暴起,撞開了撲上來的飛仙影螳。

紀丹萱控制着那柄巨劍,調轉劍鋒,斜刺入女人的背部,那女人慘嚎一聲,直接將蘇揚丟了出去。

撞到紀丹萱後,兩人頓時掠出百米遠。

“嗷!”飛仙影螳一聲嘶吼,來自於異獸王者的氣勢徹底爆發開來,翅膀扇動,捲起陣陣狂風,血色鐮刀徑直斬向敵人。

在那女人和飛仙影螳糾纏的瞬間,紀丹萱一把推開蘇揚,腳下一踏,瞬間升空,一劍刺破天際,雨珠都在這一瞬間靜止。

蘇揚張口吐了一口唾沫,踏風而走,碧天劍上爆起一團烈焰,凈蓮天火的強大威勢,瘋狂撲向那女人。

這一戰,天地變色,金溪谷彷彿被地震洗禮,隆隆作響,各種野獸恐懼的嘶吼聲連綿不絕。

雲修驚愕的望着這一幕,整個人彷彿傻了一樣。

那強勁的餘波,讓他面龐生疼,這是何等恐怖的戰鬥!

“原來他們竟然這麼強”

雲修身子下意識的顫抖起來,他本以為自己僅差一步,便站在最頂點。

但在看到紀丹萱和蘇揚出手之後,他才赫然警覺,原來自己依然站在山腳下。

“那個女人又究竟是誰,竟然能夠擋住他們二人聯手?”

世間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雲修覺得自己就像是井底之蛙,太過自以為是了。

“不,絕不是這樣!”雲修右手緊緊抓住胸口的衣襟,雙目充血,恨聲道“我擁有血石,

我一定可以獲得最強大的力量,我只要把血石的力量全部吸收,他們也不過註定是我修行路上的踏腳石!”

“別礙手礙腳的!”紀丹萱朝着蘇揚喊了一聲,一腳踏在碧天劍上,身形再度爆起,劍鋒直轉,瞬間逼近那女人。

蘇揚很鬱悶,自己怎麼就成了一個礙眼的人?

難道我很弱嗎?

紀丹萱確實很強,她並沒有使出真正的本事,她的劍,輕鬆切開雨霧,劃破夜空,斬風斬雨斬落一切,一往無前的斬向那女人的脖頸。

那女人身上爆起滾滾岩漿,發出清脆的嗡鳴之音,黑霧翻滾,身上的雨珠濺射而出。

磅礴大雨之下,紀丹萱雙手握劍,面無表情的向前再向前,她的身影在夜空下划出一抹靚麗的色彩。

劍鋒攪動着風雨,不斷劈砍在那女人爆起的黑霧岩漿之上,夜空之上悶雷炸響,宛若世間最絢麗的色彩。

嘶啦聲起,黑霧被衝破,岩漿被震裂,斷髮被雨滴砸落,皮膚被切開,風雨中悶哼之聲連綿響起,須臾之間,紀丹萱劈出了百劍,而那女人卻只擋下了八十一劍。

然後,劍嘯聲消失無蹤,只剩下風聲雨聲和那如擊鼓一般的雷聲。

無敵!

這一幕,給了蘇揚不小的震撼,紀丹萱絕對可稱得上問神之下第一人!

在自己藉助血龍之力的情況下,才勉強重創那女人,而顯然,這時候的女人比那時更強,卻仍舊被紀丹萱壓着打。

不愧是大魏王朝的寵兒,縱然是在半步問神的境界中,她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恐怕自己再度附加血龍之力,拼盡全力,也只是能夠與紀丹萱交鋒,很難將之擊敗。

怪不得大衍門只是因為紀丹萱一個人,發展趨勢便這麼快,不將任何宗門勢力放在眼裡。

紀丹萱絕對有這個殊榮。

不管是哪個宗門得到她,都能夠成為大魏修行界最強的宗門。

紀丹萱確實強的離譜,但那女人也並非善類,更何況是吸食了金溪谷所有的‘鬼物’之後。

哪怕短期內被紀丹萱壓制,她也並未完敗。

反而進入了一種發狂的境地。

這同時也表明了紀丹萱對她的威脅,已經讓那女人什麼也顧不得了。

蘇揚明白,只靠紀丹萱一個人,短時間內,依然很難擒獲那女人。

畢竟魏帝要的是活的,並非死的。

想要活捉一隻‘鬼物’,可比殺死它,要難得多了。

蘇揚立即躍上飛仙影螳的後背,二者在風雨中翻轉,夾帶着無窮威勢,瘋狂的撲向那女人。

二人一獸聯合之下,那女人終於是疲於奔命了。

以三者的力量,全面爆發之下,是能夠殺死女人的,但想要活捉她,依舊是一件麻煩事。

那女人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她的目光隨即投向獃滯的站在地面觀望戰鬥的雲修。

“把血石交出來!”女人嘶吼一聲,瘋狂的化作一團黑霧,向著雲修撲去。

“千萬不要讓她再度俯身,只是一個普通女人便讓它這麼強,若是俯身在一個心有邪念的修行者身上,我們便不會是它的對手了!”

蘇揚厲喝一聲,駕馭着飛仙影螳,急速俯衝而下。

紀丹萱人在半空中,直接擲出了手中長劍,破開風雨,瞬間便掠過了蘇揚。

她顯然是想直接斬殺雲修的。

他一人的性命換來‘鬼物’的秘密,在紀丹萱認為,是完全值得的。

雲修彷彿傻住了一般,獃獃的望着那團黑霧撲來,還有那緊隨而至的一抹劍鋒。

“你們真是夠了”

牙關緊咬,雲修眸中爆起一團血色,仰天一聲咆哮,整個金溪谷都在這嘯聲中顫抖不止!

雨水從廢墟落石堆,滴在地上,夜空中的雨水,亦是滴在雲修的髮絲上,形成水珠淌過臉龐,最終還是要墜落地面。

雲修低着頭,看着自己那劇烈起伏的胸口,眉頭深鎖,他感覺自己快要炸開了。

那團黑霧直接衝進他的胸膛,隨之而來的,是紀丹萱擲出的那一柄劍,貫穿了雲修的胸口,插入了他身後的地面上。

“你真的殺了他?”飛仙影螳俯衝而下的身影驟停,蘇揚回頭望着紀丹萱,略感驚詫。

紀丹萱在雨夜下飄然而落,淡漠的說道“他的身上戾氣很重,金溪谷‘鬼物’的出現,必定跟他有關係,他也算死得其所。”

“只是因為這一點猜疑,便直接殺了天王宗的弟子,你厲害。”蘇揚不由對她豎起大拇指。

“別廢話了,你助我施法,先把那‘鬼物’封禁在劍中,好儘快回去向陛下復命。”

“好。”蘇揚點點頭,將飛仙影螳召回體內,兩人便徑直朝着雲修走去。

“剛才那女人說什麼血石,又撲向雲修,那血石究竟是什麼?”蘇揚疑惑的問道。

紀丹萱步伐突然一頓,似是被蘇揚提醒到,面色有些凝重,打量着這廢墟一般的雲家村,沉聲說道“原來這裡竟有血石,怪不得變成這樣,那外面雷陣,肯定是為了避免有居心不良的人得到血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紀丹萱輕聲說道“十幾年前,大魏修行界曾經發生過一件事情,邪月門發現了一塊血石,想要利用血石的力量發起bàoluàn。不少宗門弟子進行圍剿,天王宗、蒼羽宗,包括我大衍門弟子,甚至是朝堂軍部的人。但最後血石被一個散修找到了,失去了血石,邪月門也沒有了反抗之力,遭到各大宗門鎮壓。

但餘下的邪月門人卻一直打算尋回血石,那名散修來不及聯絡各大宗門,只能孤身帶着血石逃亡,最後不知去向。

邪月門有心發起bàoluàn,卻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因為邪月門主的以死謝罪,所以陛下並沒有將邪月門剿滅。但沒想到邪月門只是委曲求全,由一名長老帶領,秘密行動,追捕那名帶着血石的散修。

各大宗門得到消息,也都出手援救,但那個散修藏得太深,根本找不到他在哪裡。現在看來,他應該是躲在了這雲家村裡,八年後,邪月門突然被滅門,當時也引起了軒然dàbō,但因為血石的下落不明,邪月門人也確實不老實,加上之後有天王宗出面,料理後事。

大家也都心照不宣,或許邪月門便是被天王宗所滅,此事也就隨着時間被遺忘了。

這雲修出自雲家村,又是天王宗弟子,跟當年邪月門被滅之事,肯定脫不了關係。他一定也從那散修口中知道了血石的下落,原以為那散修的失蹤,和邪月門的覆滅,血石也已經石沉大海,永遠不會再出現了,沒想到,血石一直都在這雲家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