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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个受害人都是男性的手脚用来制成四肢,而顾惜乐又迁走了他爷爷和父亲的骨灰,想来应该是混合水泥制成躯干部分了吧。”叶瑀话说至此晃了晃还有些迷糊的脑袋,目光却没有离开毒魇片刻,见对方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插话打断便继续之前的分析:“这就说明顾惜乐需要的材料只能从男性身上索取,而我的性别毋庸置疑,再加上好几天没有现被斩的尸体,而我又被迷晕带到这里,故而我想你们要的就是我的头。”/

若是在隔壁的顾惜乐能偷听的真切,那他定然会惊诧不已,因为叶瑀的分析与他之前听老师讲述的创作构想十分吻合,他当初制作雕塑的时候就没想过用女性的肢体去制作,这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对女性有种很奇怪的抵触感,他不敢接近任何女性,也没创作过有关女性的作品而这些都源自于他那个童年时就抛弃他远嫁他乡的母亲,怎奈何墙壁隔音效果很好不说,叶瑀和毒魇二人的谈话声音却让顾惜乐听来比蚊子声还小。/

毒魇没有正面承认叶瑀的推断是否正确,但心底也是被叶瑀的一番言辞搅得躁动不已,他冷笑一声问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你说的不是你主观的臆想。”/

叶瑀伸出食指虚点了一下毒魇,仿佛站在眼前的不是那个令警方咬牙切齿的创造多起变态杀人案凶手的恶魔,那感觉就跟多年好友相聚聊天似得轻松:“因为你在我刚才滔滔不绝的那段话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嗤之以鼻,说明我刚才的言论深得你心,你从心底已经承认了我说的就是事实,而且你很乐于听我分析。”/

“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我为什么喜欢听你的分析,我不打断你的说话也可能是我根本没兴趣打断?”毒魇眉头一拧鼻子皱了一下话语神情里充满了不屑和厌恶。/

叶瑀对于对方的表情不以为然,他依旧自顾自道“一个导演费尽心思处心积虑的排演出一部不论是故事剧情还是角色人物都尽数完美的舞台剧,可在演出的时候观众却呆若木鸡,直至演出落幕都没有一人鼓掌欢呼那将是怎样的令人痛惜不已。”/

“你什么意思。”毒魇面色凝重的注视着叶瑀沉声问道。/

“其实你已经明白了不是么?”叶瑀唇角微微上扬轻笑道:“不得不说你是个好导演,可惜好观众太少了,更何况是像我这么深知你意的观众更是聊胜于无。”/

毒魇并未搭话只是白眼瞥了叶瑀一眼。/

叶瑀继续说道:“一个好剧,演员可是至关重要,从我参与的第一个案子平河镇的王实愿,到现如今的顾惜乐,你挑选的演员都身藏了一个感人肺腑的凄惨故事,除了林家毒案外,王实愿、白溪语、顾惜乐、还有我的好兄弟苏清建都可以说是值得社会民众的怜悯,可谓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流泪,但你化腐朽为神奇,本就可怜之人让你抓住心中那黑暗加以改造就变成了让老百姓谈之色变的变态杀手。”/

“我助他们完成复仇,达成夙愿,而且我这些案子算是惊天大案都不为过。”毒魇对此倒是颇为骄傲,他毫不吝啬露出笑容,而这笑容的根源是自己这一件件作品所带来的社会影响而产生的那份自豪感。/

叶瑀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不得不承认你每一件案子不论是作案手法还是其案子背后的含义,都会惹得外界媒体大肆报道很容易引起社会舆论风波。”/

“可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叶瑀皱起眉头很是不解的看着毒魇:“别跟我说是为了替天行道亦或为了所谓的公平,从你的所作所为来看,正义、道德、法律对你而言只是忽悠你那些演员的说辞罢了,你打心眼里就瞧不起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会替这些而铤而走险的屡次犯案不止。”/

‘啪啪啪啪……’毒魇连连拍手,脸上的笑容更盛,但这次的笑容里夹杂的是一丝欣赏的目光:“你还真有趣,死到临头了还想搞明白我是为了什么。”/

“常言道好奇害死猫,你就当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好奇心还不行么?”叶瑀两手一摊睁着两只眼睛一副求告知的表情。/

“我不能告诉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你说得没错,我并不在乎正义、道德以及法律,对我来说正义实在是虚伪的无以复加,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所谓的正义只是那些有权有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才能评头论足;而法律根本判不了我;至于道德又太可笑之极,公交车上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孩没给老头让座,她就会招来周围人的评论,你能说女孩没有公德心不敬老?而老头站在那里见人姑娘没有让座的意思就会辱骂相向更过分的抬手便打,你能说老头脾气暴躁不讲道理,为老不尊倚老卖老?”/

“你想表达什么?”叶瑀听到这里倒是有些听糊涂了,不明就以的看向毒魇。/

毒魇的继续旁若无人道:“如果这个女孩恰好生理期了呢?她从小身体虚弱腹痛腰痛不让座也是情有可原;而老头很可能是工厂的工人,一辈子辛辛苦苦为国贡献,最后落得一身是病,临了还因为厂子倒闭而断了经济来源一家生活窘迫,他无处叫苦,又没人同情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偶然间不让座这件事成了导火线,老头一股无名火彻底爆出来而这个女孩就成了那些老头过往苦难的替罪羊。”/

“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凡事都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施暴之人可能一生都在被人施与暴力。”/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毒魇右手抬高大拇指和中指打了个响指很满意叶瑀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己所言何意,他继续道:“我只是让他们释放自己而已,既然他们生来卑微无人问津,我就让他们能有一次让这个社会正视以对他们的机会,像厨房阴暗壁橱里蟑螂一样小心翼翼的度日如年活着,还是围观群众的斗牛场里公牛一样拼命一搏然后壮烈死去,其实都是他们在选择,而我只是在他们做选择后稍微指引一下罢了,至于杀不杀死那些让他们心有怨恨的人,其实是他们说的算。”/

毒魇右手掌心朝下,五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空中轻轻舞动起伏,就好像在他面前有透明不可见的线,在受他拨弄操控。/

“所以你从不杀人,哪怕你再想除掉我都只是指使白溪语对我下手?”叶瑀神情十分平静的说出疑问,仿佛当初被白溪语差点杀死的是别人,他最后一个字说出口时还冲毒魇微微提起唇边微微一笑,笑容坦然无害。/

叶瑀这般话锋一转倒是让毒魇有些措不及防,他在空中翩翩起舞的右手猛然五指向掌心聚拢,他攥着拳缩回了手,表情开始变得不如刚才那么自然,脸色十分难看,充满愠恚的目光迸射向叶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