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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鄭王說王醴身上的傷無大礙,但孟約還是有些擔心,遂茶也沒喝幾口便回家中等王醴。

孟老爺回來取落下的工具,見孟約在廳中坐立難安,遂問她一句,得知王醴受傷,孟老爺哪還顧得上工具:“他不是一身好武藝嗎,怎會受傷?”

這會兒孟約哪知道怎麼回事:“在街上看見的,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即使到現在孟老爺也偶爾會看不慣女婿,但真聽到這樣的消息,比誰都着急擔心的也還是他。一邊讓人去請大夫,一邊吩咐廚房炖點清淡的湯湯水水,坐下後還寬慰孟約:“爹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也沒少受傷,最嚴重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要死在外邊,現在不也好端端的。”

孟約:“爹,你真是在寬慰我嗎?”

事實上,方才孟老爺忽然想起了女神太太,當年他在外邊但凡敢受傷回去,必會受到愛的懲罰。

孟約:“想起我媽啦?”

孟老爺含笑不語。

孟約:……

這都多少年了,還不忘給閨女塞狗糧。

說話間,僕婦抱了糖糖過來,孟老爺立時把閨女丟下,去抱糖糖,美其名曰:“我哄糖糖,等王重崖回來,你好好說說他,一家老小在家等着他,他怎麼能這麼不注意自身安危。不把自己安危當回事,就是不把你和孩子當回事,所以,得好好罵他一頓。”

遇到這樣的爹還能說什麼?

孟約搖頭失笑,卻到底沒再緊張慌亂,恰此時王醴回來,在門前腳步便慢下來,見孟約看他,立馬堆滿臉笑:“年年。”

方才,孟約想了好幾個方案,有哭唧唧讓王醴心疼,近而保證以後再不以身犯險的;有生氣冒火,化身野蠻娘子,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以後再不敢胡來的;還有語重心長,拿胖兒子和軟糖打煽情牌的……

真看到王醴,孟約卻只是沒好氣瞪他一眼:“疼不疼?”

“這會兒已經不疼了。”

這話的意思就是之前還很疼,孟約聽着覺得自己身上都有些疼:“爹差人去請了醫師來,叫他再給看看吧。”

“不必了,在衙署已經請醫師處理過。”王醴說罷,便要喊僕從去送醫師出府。

“還是讓醫師給號號脈,看要不要補點什麼,肯定流了不少血,總得吃點東西補回來。”孟約說著,還是沒忘住走了語重心長路線,“師兄,以後遇險的時候,想想我和孩子,別事事衝鋒在前,給人家點機會表現。”

“好。”王醴略略鬆了一口氣,小甜甜不準備用眼淚攻勢就好。

結果醫師來一看,說脈相有問題,要拆了繃帶看傷口:“刀上可能淬了葯,我不擅此道,勞王司使稍等片刻,我這便去請范醫師過來。”

“看吧,幸虧我堅持讓醫師再看看,不然就要出問題。”孟約說話時總忍不住去看王醴從背直拉到手臂的傷口,除這道大傷口,還有許多小傷,都怪嚇人的。王醴讓她別看,她自己也想着別看,省得心驚肉跳,結果眼睛挪都挪不開。

王醴趴着點頭,側臉看着孟約道:“年年安心,總會長好的,日後我必多加註意,斷不再以身犯險。”

“不要只嘴上說說,要時時謹記在心頭,日後都得照做才行。”要不是真挺心疼他,孟約都想戳一戳傷口,叫他吃個痛,好記得長長久久。

不多時,醫署的范醫師過來,看了傷口後下的診斷結果再次印證了那三名殺手的身份。待醫師一走,王醴立刻命人去衙署送信,告訴衙下差官,開始細細排查每一個死者的身家背景。

至於王醴自己,范醫師說了他至少要卧床一兩天,等傷口略略長好,確定不會化膿出血,才能如常行動。

收拾妥當後,孟老爺才抱着糖糖過來看女婿:“重崖怎麼樣?”

孟約:“死不了。”

孟老爺:“嘖,別亂說話,來抱着糖糖,為父還得拿了測繪工具去孔府書院,晚上院士們還會過來吃飯,多準備點。”

“好的。”孟約抱過糖糖坐在床邊,指着王醴跟糖糖說話,“糖糖以後別學你爹,他不乖,他不保護好自己讓人擔心。我們糖糖以後一定注意安全,保護好自己,絕對不要像爹一樣不聽話,知不知道。”

王醴:小甜甜,你贏了!

“我以後會乖的。”

“真的嗎?”孟約搖搖糖糖的包袱,表示對此深懷疑問。

王醴:“自然是真的,別的不說,我至少得給糖糖做個好樣板。”

絕對不會再給小甜甜機會,讓他拿女兒來說事,繞着彎地教訓他。

次日清晨,王醴的公函便遞至內閣,早朝之後,還遞到了宣慶帝案頭。宣慶帝翻閱一遍後,甚覺荒唐:“新羅李氏果如太祖所言,張口便能吞下整個宇宙,腳踩過的地方就好意思說自己征服過。”

“陛下?”

“諸公以為當如何?”

“搜羅證劇,該抓的抓,該流放的流放,該殺的自然也不能放過。”

“李氏久有負復國之心,雖並不能成什麼氣候,但臣以為,還是應當派兵前往圍剿。”

對外敵時,大明上下向來會空前一致,圍剿之事很快議定,內閣與兵部為為派哪路兵馬過去圍剿正式開撕,最後是宣慶帝一錘定音:“諸公別爭了,此等小事,合該讓年輕人去歷練,這樣吧……着盧邁遠即刻入京,待盧邁遠入京,點西軍大軍,前往新羅,諸公可還有疑義?”

盧宕這樣在外洋戰場上狠狠證明過自己的少年將軍,誰可能會有疑義,自然人人滿口贊同。

新羅殺手的事以圍剿新羅李氏告終,但殺手的事告終,買兇殺人的真正殺人兇手卻還逍遙法外。南京發回的公函除命王醴把三名殺手的交給刑部的人外,就是命王醴將真正的幕後兇手儘快揪出來。

王醴為這事剛下地就到衙署,把況家郎並他一干朋友一個個提出來,面對面單獨審問。不過,即使王醴仔細了又仔細,將所有審問技巧全過一遍,也還是沒有什麼有效的證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