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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和唐弘业也没有再和谭亚宁多询问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现在根本就不在可以沟通的状态下,所以他们也不想浪费时间做无用功。杜鹃就只问了一下前一天晚上尤星华是跟什么人一起聚会用餐,结果谭亚宁似乎还是说不出来,只说是尤星华的同学,具体都是谁,尤星华也没有告诉过自己,自己也没问。

最后,好说歹说,谭雅文终于还记得尤星华是在哪一家饭店吃的饭,把饭店的名称告诉了杜鹃,这才没有落了个问一通却一无所获的结果。

刘法医和尤星华的主治医生谈过了之后,就和杜鹃、唐弘业一起离开了医院,刘法医是坐出租车过来的,所以杜鹃他们开车先把刘法医给送回公安局去。

“刘法医,情况怎么样?”回去公安局的路上,唐弘业一边开车一边问。

刘法医叹了一口气:“给你们打个预防针吧,尤星华的情况不太乐观,因为凶手对他的攻击,力度还是挺大的,颅骨骨折本身并不是致命的,但是颅内出血很严重,被发现的时间又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所以……有可能挺不过来,就算能挺过来,之后的后遗症也还是比较明显的,恐怕也不一定能配合你们调查。”

“嗯,这个我们其实也料到了,没太敢指望让被害人配合调查,提供线索,”唐弘业点点头,“毕竟是从身后被袭击的,估计被害人也没看到是什么人对自己下手的,问了也是白问,刚才被害人家属的态度也有点……一言难尽,所以我们俩还是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出去找找线索吧。”

“刘法医,以你的经验来看,凶手在对被害人下手的时候,那个力道应该是想要置人于死地呢,还是没有那种打算,只是一不小心出手重了?”杜鹃问。

“我个人认为,不像是想要置人于死地的那种,”刘法医想了想,回答说,“被害人脑后的钝器伤就只有那么一处,如果真的是想要把人打死,这么一下子,然后也不进行确认,那可就不是很稳妥了,你说是不是?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不是所有人做事都一样的有条理,有些人性格马虎,那就干什么都马虎,所以看到人被打倒了,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就以为是已经打死了,也不是不可能,我只是从个人角度,从被害人受伤的位置,还有现场可以确认到的,被害人倒地之后没有被人移动过这两点,相比之下更倾向于凶手在作案的时候只是出于某种目的,想要打这个被害人,没想到一下子下手就重了。”

“是摩托党么?”唐弘业问。

“不是,从被害人受伤的位置来看,不像是从摩托车上面被人打伤的,更像是直接从身后追上去,照着后脑勺就给狠狠来了那么一下子。”刘法医坐在后排,正好角度比较方便,把身子朝前面探了探,用手摸了摸唐弘业后脑的一处,“喏,就是这个位置,力度挺大,我刚才跟主管他的医生谈过,因为当时说过这个被害人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所以在手术开始之前,他们也帮忙拍了照片,过后会传过来。到时候我再根据清创处理过之后伤处的照片具体分析一下。”

一听说不是自己担心的那种摩托党,唐弘业也算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说对于尤星华来说,都是一样的不幸,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对于唐弘业而言,只要不是那种团伙作案,只是单一独立的事件,那社会危害性就降低了很多,至少不会再有更多的无辜市民遭遇到这样的不幸。

把刘法医送回了公安局之后,杜鹃和唐弘业就先开车去了一趟前一天尤星华跟别人聚会吃饭的那家饭店,打算了解一下当时尤星华在这里用餐的情况,以及和尤星华一同用餐的都有一些什么人。

尤星华他们前一天聚会的饭店规模不小,杜鹃和唐弘业他们找过去的时候,那里也才刚刚上班没多久,还在为午餐做着准备工作,看到有人进来,还以为是上门来预约用餐的,前台立刻非常热情的招呼了他们,等到听他们说明来意之后,似乎有那么一点失望,不过还是配合了他们的工作,帮他们调出了前一天店里面的监控记录,以及尤星华与人一同用餐那个包厢订餐人的联系方式。

根据饭店能够提供出来的监控录像,当天晚上和尤星华一同用餐的人,包括尤星华在内,一共有六个人,年纪都是和尤星华差不多的中年人,六个人大约晚上六点左右陆续到场,快九点的时候离开的饭店。

“我们的厨房是九点钟下班,店是十点钟关门,所以我们一般八点半的时候会去问顾客,还有没有什么要加的菜,过了酒店,大厨下班了,可能出了酒水,别的就没有办法供应了。”当天晚上负责那个包房的服务员是这么对他们讲的,“当时那六个男的都喝了酒,吵吵嚷嚷的,有一个特别讨厌,非要跟我说什么厨房提前下班不合理,我们店做生意没有诚意,我说我就是个服务员,这事儿也不归我管,我就是通知一声,那人还急了,非要跟我说说清楚,还好旁边有个人把他给拦住了,还给我赔礼道歉,简直是遇上神经病了!”

“你能帮我们指出来跟你吵架的是哪一个,劝架的又是哪一个么?”杜鹃问,她主要是想看一看尤星华会不会是这两个角色当中的哪一个,如果是的话,尤星华是跟服务员胡搅蛮缠的那一个,还是和稀泥劝架的那一个,这也能够从侧面反映出这个人的性格特点,以及为人处世的一贯风格。

服务员对着监控器上面暂停下来的六个人走出包房的画面端详了一会儿,伸手指了指屏幕上一个看起来满脸通红,脸上似乎又很多麻子的中年男人,气鼓鼓的说:“这个就是跟我吵架的那个神经病!那个穿土黄色外套的就是劝架的。”

她所指出来的土黄色外套,正是尤星华。

杜鹃向她道了谢,服务员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虽然和她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遇到这种自己刚刚接触过的顾客出了事被警察找上门来的情况,估计换成是谁都会想要避而远之,生怕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离开饭店,上了车,杜鹃一边按照饭店给他们提供的电话号码准备拨电话过去,联系那个前一天预约包房的人,一边对唐弘业说:“那件土黄色的西装外套,可不在案发现场啊!医院里面尤星华的个人物品里头,衣物就只有衬衫和裤子,还有内衣鞋子之类的,根本就没见到什么外套。”

“还真是,”唐弘业点头,“现在这天气,晴天中午的时候,穿短袖短裤估计都没有问题,但是一早一晚还是挺凉的,光是穿一件衬衫根本就吃不消,更何况还是喝了酒之后,会比不喝酒的人还更容易觉得冷。这个尤星华的外套,肯定是丢在什么地方了,要么是他们离开饭店之后去的地方,毕竟尤星华被打伤的时间估算,应该是在午夜之后,但是他们离开饭店也就九点钟而已,尤星华又没回家,这些人肯定转场又去别处了。要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喝高了回家的时候丢半路上了。反正肯定和凶手无关,连手机和钱包都不强,外套更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