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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仵作將手中木棍遞給楚芸清,轉身又走向一旁放着的一清道長的屍體。楚芸清跟着走了過去,其他人也瞪大着眼睛,頗為緊張的看着這兩人的一舉一動。

在一清道長屍體旁邊蹲坐下來,吳仵作撩開蓋在他身上的白布。左手扶住一清道長的下顎,將他的頭往左右兩邊,先後翻了翻。右手指着脖子兩邊的痕迹,開口道:“脖子兩邊留有的紅色印痕,應是有人扣住所留下的。先前我從這往裡切開……”吳仵作伸手指着屍體咽喉的部位,那上面此時留有一條切口縫合的痕迹。

在他說到他切開一清道長咽喉時,一旁眾人面色皆是嫌惡的將頭偏向了一旁。楚芸清則留意了楊青青的反應,相較於其他人的反應,她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僅僅只是擰了擰眉頭,對此沒有露出任何恐懼、厭惡的神情。

‘看來她應該是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所以才會這樣淡定!’楚芸清在心中猜想着。

那邊正沉思的楊青青,在觸及到楚芸清目光時愣了一下。她倒也不慌亂,直視隨即側過頭看向一旁,臉上露出厭惡的神情,似是不敢直視那一清道長的屍體般。

若不是楚芸清一早就留意着楊青青的反應,這會兒她還真要被她這演技給矇混過去了!

“切!”冷哼一聲,楚芸清收回視線,蹲在吳仵作身旁,開口問道:“切開之後,可是有發現什麼?”

吳仵作看了楚芸清一眼,朝她點了點頭,隨後垂眸低頭,伸手從懷中掏出了用油紙包裹着的一小包東西。

楚芸清看到那包東西,只覺得頭皮突然有些緊繃。此時雖然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可她卻也猜到,那裡面包裹着的,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

果不其然,她就見那吳仵作將紙包打開,露出裡面還沾着血肉的星星點點的白色塊狀物體。

“這是……”站在楚芸清身旁圍看的徐瀟,有些不解的看着吳仵作,轉眸又低頭匆匆看了楚芸清一眼。

楚芸清並未搭理徐瀟,而是盯着吳仵作手上的那包東西看了許久。看着那帶着一股腥臭味的紅白相間的東西,她轉眸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一清道長脖子上的切痕。

她突地嘴角抽了抽,身體有些緊繃的向後退了退。一臉不確定又嫌惡的模樣看着吳仵作手上的那包東西,開口壓低聲音說到:“你這……不會是從吳仵作咽喉里給取出來的吧!”

話一出口,楚芸清身邊的人皆是一震。那反應像是大白天見到了鬼一般,動作甚是齊順的向後退了一步,盡量離那吳仵作遠些。

雖然楚芸清此時也想走遠點兒,可想着線索或許就在眼前,也只得強忍着心裡的恐懼,向那吳仵作那邊挪了挪。

誰知她這還沒靠近,就被人突地從後邊一把拽住,直接將她從地上給拽着站了起來。

“啊!”楚芸清驚呼一聲。回頭向後一看,才知道拽她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跟在她身後過來的徐瀟。

“你什麼啊?”楚芸清有些惱怒的回頭看着徐瀟。

徐瀟蹙了蹙眉,卻也沒搭理楚芸清。只是拽着她的手腕,不讓她再靠近吳仵作半分。

側頭看着吳仵作,徐瀟開口道:“既是有所發現,那便堂後向我細細說明!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吧!”

“啊……怎麼會如此啊?”外面圍觀的百姓一聽,,立即炸開了鍋。誰都向儘快找到殺人兇手,也都想知道事情後面到底是如何。

可徐瀟這一句話,無疑是直接斷了他們此時心中的好奇心,讓他們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既是如此!那徐大人……”楊大人聽徐瀟這麼一說,再次上前開口,伸手指着楚芸清道:“不管如何,在真兇未落網之前,這楚芸清定要收監看押!”

楚芸清一驚,剛要開口質問回去,卻被那徐瀟給拉拽到身後。他上前一步,同那楊大人說道:“既然已經確定楚姑娘非是殺害一清道長的兇手,那又豈有冤枉看押的道理?”

“啊?”心中憤憤的楚芸清,在聽到徐瀟那話時,不禁有些訝異的看着他。她還從未想過,這徐瀟竟然會在這公堂之上替她說話呢!

“一個無名小人之言不足為信!徐大人既已認出,殺人現場有這女子的隨身佩刀,那便證明此女與這案子脫不了干係!徐大人這般說辭,分明就是在偏袒這女子。你這翻作為,實在是難以讓人信服!”楊大人像是突然變從來一般,知道不同徐瀟在一個問題上較勁兒。

楚芸清當下就想到了還在一旁站着的楊青青,想着剛剛那一番話,定然是楊青青教楊大人說的。這麼想着,楚芸清心頭突地又閃過一個想法。

在徐瀟沉思着,要如何應對楊大人那番話時,楚芸清突然出聲。“楊大人說得對!”

“啊?”徐瀟和符鈺滿是錯愕的看着楚芸清,不明白她這突然之間是怎麼回事,竟然會去附和楊大人的話。

就連楊青青,那一張總是處變不驚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錯愕。

楚芸清抿嘴朝楊青青笑了笑,轉而朝楊大人偏偏行了一禮,繼續道:“既然我的匕首出現在殺人現場,自是難以脫離去過現場的嫌疑。只是楊大人不知的是,那日我是同五小姐一起去的!”

“啊?”她這麼一說,眾人又是一陣嘩然。

符鈺站在一旁,定定看着楚芸清面上的表情,看着她從容的應對着這堂上的一切。他曾無數次幻想過,默兒若有一天放下了對北冥封的執着,她應該會變得開朗些吧!可他卻也從未想過,有一天他能夠看到,她這般堅強無懼的面對身邊的風浪。

“你、你胡說!那日你們出城,青兒便同你走散,你、你……”楊大人急切的想要撇清楊青青和楚芸清的關係。

面對他那說辭,楚芸清冷笑一聲,懶懶的看着他道:“那日是五小姐邀我同去東嶽寺,那寺廟我是第一次去,自然是不會亂走。而五小姐卻是經常會去,更是不可能迷路。這好端端的,除非是五小姐有意將我拋之一人,不然又怎麼會走散呢?”

“笑話!青兒天性善良純真,又怎會故意丟下你一人?你這簡直是在污衊!”楊大人氣急敗壞。。

楚芸清應和着點了點頭,笑道:“我也覺得五小姐‘善良’‘純真’!所以……她並不會丟下我一個人,我與她是一同見到那一清道長的!”楚芸清此時就是一口咬定,她是和楊青青一起。

“你、你……無知妖女、強詞奪理,簡直無法無天!”楊大人見她這般,氣得顫着手指着楚芸清,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就過去了。

楚芸清看着楊大人,那被氣得渾身哆嗦的模樣,回頭又看了楊青青一眼,開口道:“五小姐!楊大人年事已高,若是一口氣氣岔了,我可賠不起!到底事實如何,不如就讓‘天性善良,純真無害’的五小姐自己說吧!”

“……”眾人不約而同,都將目光轉移道了楊青青身上。

楊青青勾低着頭,似乎很是不適應眾人注視的目光。她擰着眉頭想了想,這才怯怯的開口說道:“昨、昨日……我與楚姑娘到了山腳下後,因為遇到匪人……逃脫時是走散了!耳、耳後我想要去找楚姑娘,卻、卻並沒有看到姑娘身影。”

“啊!”楊青青說到這,楚芸清突地驚呼一聲,將所有人都給嚇了一跳。

楚芸清伸手自己擊了一掌,雙眼看着楊青青,附和着說道:“五小姐這麼一說,我這才記起來!當時情況危急,五小姐身邊又沒有帶護衛丫鬟無人保護,圍攻我們的壞人還看上了五小姐的天資美色,想要對其欲行不軌之事……”

“……”楚芸清這麼一說,楊青青閃着淚光的雙眼,甚是驚呼的抬眸朝她看了過去。

看着她眼中的錯愕,楚芸清勾着嘴角露出一絲壞笑。續而又道:“當時情況危急,五小姐又身無縛雞之力。為了讓五小姐保護自己的貞潔,當時情急之下,我就將自己的匕首給了五小姐防身!至於這匕首最後……”

楚芸清說著,眼神意有所指的看向了一清道長的屍體。

“你……”楊青青是千算萬算,卻怎麼也沒有算到,她竟然會這麼說,只得一臉錯愕與不甘的神情看着她。

“五小姐!莫不是昨日的壞人將你給嚇壞了?你拿我匕首護身便算了,怎麼這會兒還不願承認啊?你一個手不能提、腳不能走的名門大小姐,若不是有厲害的武器護身,又怎麼可能全身而退?”楚芸清說得一臉煞有其事的樣子,雙眼頗是嗔怒的看着那楊青青。

“誒!你們說,那東嶽寺下,怎麼好端端的,就跑出什麼歹人來呢?”

“誰知道呢?這年頭日子不好過的,再不濟也可賣身為奴,寄身他人府邸偷生了!怎麼還有人上山為寇呢?”

“我覺得這楚姑娘說得有些道理!這五小姐手無縛雞之力,若是被歹人看中要……”說到這,那開口的男人有些忌諱的頓了頓,繼續道:“若是空手想要從一個男人手中逃走,的確有些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