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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明樓全身一震,陶紫也是愣在鏡子前。

女王方才說……辰華界。

這方界面薄弱之處,通往的竟然是辰華界!

第二日,晨光微熹,大軍再次南下。

整整一日,都沒有修整一次,終於在這一日的日暮前,眾人趕到了目的地。

女王素手一揮,拿出輿圖,再三確認此處便是啟斗所說的薄弱之處後,才下令挖掘通道。

按照她的安排,一半兵卒原地修整,一半兵卒徹夜挖掘,至第二日,兩翻人馬輪換。

紅色黃色的泥土被不斷的翻上來,甬道越挖越深,能繼續挖掘的妖兵也日益減少。

因為這兩日,陸續又有人染上了瘟疫,死狀凄慘。

女王不斷的吩咐屬下去排查染病之人,儘快隔離,再將已經染病而死的屍體焚燒乾凈。

妖兵們雖然辛苦,卻總有半日可睡,但女王確是幾日不曾闔眼了。

這要放在往日,解語花一般的早就上前安慰,但如今的顯然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獃獃地看着眾妖奮力挖掘,越發搞不清楚身在何方。

女王說的辰華,便是自己長大的辰華吧?

就算自己回去了,可變成了一隻沒有靈根無法修鍊的兔子,似乎也不是什麼幸事。

任自如安靜的坐在鏡子前,長嘆一口氣。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通過這種方法回到辰華。

茶白面無表情的跟着蔣易棠,目光有些肅然。

蔣易棠輕聲問:“怎麼了?”即將要回到辰華,為何這茶白兄弟卻不太高興。

茶白搖搖頭:“不對的。”

“哪裡不對?”

蔣易棠急急問道,茶白還未曾回答,身後便傳來了樓兒的腳步聲,兩人只好打住。

有一日天亮,肖明樓在女王帳中假寐,忽然有一頭小黑熊前來傳信,說是女王召見。

肖明樓自然不敢耽擱,他急忙跟着小黑熊出了帳子,可小黑熊卻帶他越走越遠。

“你到底要帶我去何處?”肖明樓停住不動。

“去見陛下呀!”小黑熊回答的理所當然。

“呵,這裡愈發偏僻,女王日日督工,如何會到此處?”

小黑熊道:“是發現這裡有一處更加好挖的山體,女王才來勘察的。”

肖明樓席地而坐:“我走不動了。”走不動了還不行么?我可是只弱小的兔子。

小黑熊咬咬牙,上前一步:“我可載大人前行。”

為了完成主人的囑託,給一隻兔子騎……就騎吧!

可肖明樓卻道:“我騎不慣熊。”

接着便想原路反饋,小黑熊已經帶着他走了一多半,哪裡輕易能放他回去?

“你不騎也得騎!”小黑熊一掌抓住肖明樓,繼續狂奔。

沒奔走幾步,便看見了等着自己的主人。

幾棵霜打葉落的老樹後面,有一灰袍狼妖等在那裡。

肖明樓神色一凜,竟然是櫨。他抓自己來此處作甚?

櫨轉過頭來,一句話不說,直接抽出一根樹枝,對準了肖明樓的喉嚨。

“有話好好說,櫨大人何必動武?”因為在被女王寵幸之前,肖明樓幾人都被這個櫨“關照”過,所以在肖明樓的心裡,這個櫨着實有些難對付。

刷刷!樹枝看似乾枯,卻柔韌有力,不過幾下,肖明樓便被制住。

櫨抽出腰間的佩劍,一劍就想斬斷肖明樓的喉嚨。

肖明樓閉上雙眼,等待着劍刃落下的那一刻。

沒想到自己沒死在女王的命令下,卻要死在這裡……

“爾敢!”

恰在這時,一聲怒吼傳來,老樹又抖了抖,終於掉光了最後一片葉子。

女王面如寒霜,一把踢開櫨的劍,將肖明樓扶起來。

櫨雙膝跪地,面無表情。

他想殺這個兔子不是一日兩日了,若是女王沒有再度將他帶到這裡也便罷了,可女王竟然不惜千里迢迢,又着人將這兔子送到了身邊。

憑什麼?

逃命的時候,還要拉上一隻兔子,女王不知道這兔子是個災星么?

所以,他出手便無悔,即便沒有事成。

櫨深深的看了女王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愫,終究,他閉上雙眼,等待着女王的發落。

女王嘆一口氣:“走吧,今日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回。”

說完便拉着肖明樓坐上了自己的坐騎,揚長而去。

櫨睜開眼,有淚水不可抑制的滑落。

是不是當初,選擇入宮,和其他各族的美人一起爭寵才是對的?

女王回到營地,找到樓兒,將肖明樓一把放下:“看好他,別讓他輕易死了。”

樓兒難掩詫異,卻還是點了點頭。

轉手讓蔣易棠安排,就不再理會。

蔣易棠把肖明樓帶到一處帳篷,帳中兩張毯子,平時睡在這裡的還有茶白。

蔣易棠隨地一坐,對肖明樓道:“我們談一談吧。”

肖明樓扯出個笑容,別的兔子是誰他不知道,但這海棠定然是蔣易棠無疑。

雖然自己看他不上,但現在是非常時期,能有暫時的合作也是不錯的。

茶白坐到蔣易棠身邊,並不開口。

“你覺得這甬道一事,有幾分可能?”蔣易棠問道。

肖明樓想了想:“不知。可是,我們離開原身十數年,便是回去,怕是也回不到過去了。”

他說的回到回去,是只他們成為原本的自己。

蔣易棠微微一嘆:“能不能做回自己,總要先回去才知道。”

茶白終於插話道:“回不去的。”

蔣肖二人齊齊看向茶白,卻聽茶白繼續道:“這裡不能問卜。”

蔣易棠與肖明樓對視一眼,顯然沒有明白這個不能問卜的意思。

茶白接着道:“原本,我以為這裡可以卜卦,之前也曾經不止一次的問卜,可直到紅月來臨、瘟疫肆虐,我才發現,原來我的‘問卜’都不過是一場障眼法。”

蔣易棠一悚,茶白會卜卦他早已知曉,之前也曾經找他問卜過幾卦,幾乎每問必准,可現在他卻道之前的問卜都不過是一場障眼法……

“我們因夔紋佩聚在此界,想要離開,只能依靠夔紋之器。”茶白將夔紋玉璽取了出來:“這是我的誠意,該你了。”

肖明樓一驚,沒想到這茶白竟然這麼直截了當。

可略一思忖,便也將自己的夔紋玉佩從懷中取出。

夔紋玉璽只是一方玉印,個頭也只比玉環打上一點。

茶白小心的將其放在三人中間的位置,卻見放好之後,原本還有些距離的玉環和玉璽,竟然互相吸引,距離越來越近。

三人屏住呼吸,不知道待二者完全相接只時,會發生什麼。

卻也無人打斷。

呼吸似乎漫長了起來,玉環和玉璽在三人的眼底下,終於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