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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在廣州硬是留了五日,這一回再走,以後就真沒多少機會見面了。邢霜依依不捨的又塞了黛玉整整兩船的箱子,弄得李久安頭疼的要死。

李家的船是裝不下的,只有再派賈家的船跟着過去。賈家的船要過去,不能沒有主子跟着,於是賈璉順理成章的跟着船一路去福州了。

在書里,黛玉往返揚州和京城,就是賈璉一路護送。雖說後頭林家的財產被王氏吞併了,但在護送黛玉這件事上,賈璉還是做得很好的。

這一回,又由賈璉出面送黛玉去婆家,邢霜看着那兄妹離開,心中感慨,賈璉說是黛玉的護身符也不假了。

待賈璉從福州回來,廣州這邊也進入盛夏了。

賈璉先去了上房給邢霜彙報了一下情況,接着又回到自己院里,見了王熙鳳也跟妻子嘮叨了一番李家的事情。

原來李家的長子次子已經在黛玉回門的時候,回軍營駐守去了。李久安一到福州,立刻被他父親派回了漳州軍營。

黛玉一人留在福粥府,侍奉公婆。賈璉只住了一晚,並不知道黛玉辛不辛苦,但是全家兒女都不在,只有黛玉一個,想來她也是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的了。

王熙鳳不由得納悶問:“那李長安李定安就沒個子嗣?”

賈璉笑道:“老大有一女,因年紀尚小,這次沒帶回福州,留在永春州由奶娘照看。老二才娶妻不過半年,這會兒哪來的孩子。”

王熙鳳意外道:“那豈不是林妹妹救下李久安時,老二才剛娶親?”

賈璉點頭笑道:“正是,每一個都是才娶了妻,就隨夫從軍了。偏我們妹妹沒跟着去軍營,反倒留在了福州總督府里。”

王熙鳳道:“管她呢,妹妹不去還更好些。漳州哪有福州好,軍營也不如總督府舒坦。再說多在婆婆跟前露臉,總比長久不侍奉的親近。林妹妹又是打小嬌慣大的,這隨軍的事情,還是不去也罷。”

賈璉笑了笑,對妻子道:“其實妹妹若是去了漳州才好。”

王熙鳳挑了挑眉問:“此話從何說起?”

賈璉道:“一來,遠親近疏,這日日見不着的,見了面反而客氣好相處,日日杵在跟前的,倒容易出錯哪兒哪兒都被婆婆挑事。

“二來,漳州離咱們這兒更近,又沒有李家長輩在旁,咱們想見她,隨時都能過去見上一面。

“留在福州,確實更安穩舒適,可有李家長輩在,咱們這些娘家人總不好經常往跟前跑。”

王熙鳳嘆道:“這麼一說倒也是,況且小夫妻倆才剛成婚,就分離兩地,着實有些可憐。那梅太太也不知怎麼想的,難道就不要抱孫子了?”

賈璉不大想質疑別人,便對王熙鳳道:“此事以後再說,聽聞藝兒的啟蒙老師又被氣走了一個?”

王熙鳳聽到丈夫的問話,頓時有點尷尬:“他只是頑皮了些,卻不是頑劣。那先生太過古板,處處以規矩壓人,咱們在家都自由慣了,藝兒也是如此。”

賈璉倒沒有發火,更沒有因為兒子的事情,找妻子的麻煩。他歪着頭想了想道:“既然他嫌先生古板,想來和我一樣,不耐煩那八股文。只找個人教他識字讀書便把,又不指望他走仕途,日後隨便幹什麼都行。”

王熙鳳鬆了口氣,又對賈璉道:“還有件事兒,藺兒和婉兒也該啟蒙了。原妹妹們這個年紀,太太早就帶在身邊學着管家了。你看是不是也給他們請個先生回來,先教認字。”

賈璉忙道:“你不說我都忘了,那兩個孩子今年可都五歲了。說起來,老二怎麼還不回來,前年就說去年回的,去年又寫信拖到今年。今年眼看這都七月了,難不成又要拖到明年?”

王熙鳳樂了:“你管他們兩個做什麼?再玩瘋了不肯回來,太太也樂意供着他。只是兩個孩子不能耽誤了,該學的該認得都得安排起來了。”

賈璉搖了搖頭道:“罷了,老二我管不着,不提也罷。藺兒的年齡倒是可以啟蒙了,可婉兒是不是小了些?母親總說姑娘家要嬌養,這麼早就讓她啟蒙,怕是有些辛苦了。”

王熙鳳噗呲一下笑噴了,指着賈璉道:“往日可是你口口聲聲說太太偏心姑娘們,怎麼如今連你也這樣?”

賈璉一愣,自己也笑了出來。

七月底,京城又送了東西來,隨車的是林之孝家的,和林墨家的兩個。

看到這兩人來了,邢霜喜出望外,忙請這兩人進來說話。

米蘭一進來給邢霜行了禮就笑道:“廣州可真熱,不過卻不幹燥,日頭倒顯得沒那麼毒。就是悶得很,難不成晚上要下雨了?”

邢霜笑着看着她,見她圓潤了不少,打趣道:“你不習慣又巴巴的過來?”

米蘭笑道:“還不是為了我小姑的婚事?”

邢霜看向林之孝家的,笑着問:“這門婚事可還滿意?芸兒雖不是本家,但是我從小看到大的,人品心性肯定錯不了。”

林之孝家的笑的滿臉開花,卻嘴笨說不出什麼,只一個勁的說:“多謝太太。”

米蘭見婆婆不會說話,便道:“太太安排的,那還能差?倒不如說是驚喜才對!才得了消息,公公婆婆都樂得沒心思當差了。又求了老太太,這才親自帶隊過來,就為了給太太給准信。

“我如今托個大,代我們婆婆問一下太太,我那小姑是放出去了再嫁,還是由太太奶奶指婚?”

邢霜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放出去了再嫁,就是以自由人的身份嫁人。到時林紅玉就不是奴婢的身份,而是平民了。

邢霜本來就打算先把小紅放出去再嫁的,所以這會兒一口便道:“自然是放出去了再嫁。”

林之孝家的一聽,頓時臉上又開了花,連聲給邢霜道謝,又拉着米蘭一塊要給邢霜磕頭。

一旁的金釧忙扶住了她,邢霜笑道:“我不愛這些大禮,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們夫妻兩個為了主家也沒少操心,這點恩惠難道我還給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