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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種聲音把我嚇的心臟跳動都不規律了,身上泛出兩層白毛汗。阿贊布丹嘴裡經咒沒停,轉身對帕潘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帕潘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再抽抽鼻子,連連點頭。那邊阿贊JoKe離我們也是越來越近,藉著手電筒光束的餘光,能看到高雄在朝我們大打手勢,意思是不要出聲。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那種既像叫又像笑的聲音又起,這回帕潘有了心理準備,並沒開槍,我和高雄兩支手電同時照過去,那裡只有幾棵大樹和雜草,比人都要高,什麼也沒看到。兩名阿贊都朝後面跟着的人做出“停”的手勢,阿贊布丹和阿贊JoKe緩緩走上前,朝那幾棵大樹之間的草叢走過去。高雄彎着腰跑過來,我問他有沒有看到什麼,高雄也不回答,眼睛只盯着那片雜草。

越來越近了,那種“嘎嘎嘎”的聲音發得越頻繁,但開始變得短促而慌亂,有些像鴨子被人抓住之後發出的聲響。兩名阿贊一左一右站在雜草叢兩端,阿贊JoKe手裡纏着珠串,也就是他認識的那位降頭師的大腿骨磨成,當做法器也很強。阿贊布丹轉過身,用手先指了指我手中的手電筒,再指指雜草叢,然後又加重手勢。我立刻明白,他是要讓我用手電筒一直照着那片草叢,不能離開。

“嘎——”這種聲音開始拉得很長,我怎麼聽着怎麼像受傷,或者中槍中刀時的那種慘呼。高雄的手電筒光柱與我的那道光柱重合,打在草叢上的光斑顯得更亮。我看到草叢裡確實有東西,噼哩噗嚕彷彿在來回翻滾掙扎,好像裡面有條剛跳上岸的大魚。帕潘緊張地用槍口指着那地方,眼睛瞪得比牛還要大。雖然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但我總覺得似乎不該輕易地被槍打死,剛要低聲提醒,忽然有個東西從草叢裡現出來,很像大猩猩或者在動物園中看到的狒狒。身體呈紫紅色,有頭有四肢,估計身長大概有一米多,比成人要矮些和瘦些。

帕潘抬起槍口對準那東西,齜牙咧嘴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要開槍,連忙伸手從下面往上托槍管。但他還是開槍了,聲音似乎比剛才那槍還大,震得我手直麻,連忙鬆開,生怕被子彈傷到。兩位阿贊幾乎同時轉頭看着帕潘,雖然天黑看不到表情,但給人感覺都很生氣。

“不要開槍!”高雄低聲說道。帕潘緊張得不行,我看到他的手一直在抖,幸好剛才我冒險伸手託了槍身,不然都有可能打中。草叢中那個紫紅色東西明顯被驚嚇,又彎腰伏下去。兩名阿贊的經咒從開始念起就沒停過,草叢裡的東西還在撲棱撲棱地動,把草攪得四下亂分。兩名阿贊越逼越近,最後站在距離草叢僅有不到五米遠處站住。

忽然,那個紫紅色東西再次彈起身,雙腳不停地反覆跳躍,就像地面燙腳似的,雙臂也在身上亂抓亂撓。因為它動作太快,我怎麼也看不清它的腦袋和五官長什麼樣。草叢後面有棵大樹,這紫紅色東西跑出兩步正好撞到樹榦,乾脆用後背緊貼大樹,雙手和雙腳極力朝後面彎曲,同時抱住樹榦,活像已經被緊緊地反綁在樹上。

這回看清楚了,這紫紅色的東西很像大猩猩,以前我聽高雄說過關於“山魈”的傳聞,也就是山精的前身,但從沒見過,畢竟不是什麼地方都能看到山魈。但現在看到這東西,我覺得它有可能就是山魈吧。手長腳長,腦袋也是長的,眼睛也許是手電筒光照的緣故顯得特別亮,就像兩個通電的燈泡。渾身都是紫紅色的毛,有的地方深些,有的地方淺些,但臉上並沒有毛,而是呈紅黑色的光滑皮膚,鼻子又大又扁,嘴大張着,看不到嘴裡的牙齒,只見兩側各有兩顆尖齒,模樣非常醜陋。

阿贊JoKe站在原地不動,朝阿贊布丹擺擺手,他走上前去,來到這紫紅色動物面前,我有些擔憂,這東西會不會撓傷阿贊布丹,甚至抱在他身上亂咬亂啃,來個同歸於盡?好在沒有,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只見阿贊布丹伸出右掌,五指抓住這動物的腦袋,剛好能扣住,這東西立刻渾身發抖,跟觸了電似的。

我把手電筒往下移,想看看那東西胸前,“照他的臉和眼睛,不能移開!”高雄馬上說。我立刻又將手電移上去,照在那東西的眼睛上。說來也奇怪,這東西的眼睛似乎完全不怕強光,死死盯着光柱,但從表情來看又很驚恐,好像非常害怕。它張着大嘴,吱吱又嘎嘎地叫着,腦袋側向旁邊。

阿贊布丹以右掌按住這東西的額頭,旁邊的阿贊JoKe也停止念誦,只在旁邊看着。幾分鐘之後,阿贊布丹的經咒有些停頓,他短促地吸了口氣,立刻接續,就這麼不到半秒鐘的時間,那個紫紅色動物上半身猛然前傾,就像得到機會似的,雙手也從反抱大樹的姿勢鬆開,張雙臂叉開手指就要抓阿贊布丹的臉。

阿贊JoKe迅速念誦經咒,同時朝阿贊布丹打了個手勢,好像是示意他退後。那紫紅色動物立刻又將雙手背到樹後,驚恐萬狀,阿贊布丹不再念誦,轉身走到我和高雄身邊。這時帕潘仍然端着槍對準紫紅色動物,高雄過去,慢慢伸手把他的槍身壓下,對着地面,帕潘這才放下lièqiāng。

“吱吱吱——”隨着阿贊JoKe誦經的聲音提高,這紫紅色動物努力將頭扭向旁邊,彷彿對面站着的阿贊JoKe就是它的天敵,馬上就要吃掉它,而它卻又被牢牢地捆在樹上,沒辦法逃脫。我看到它的頭都要扭斷了,幾乎都快臉朝身後,我和高雄的手電筒光柱始終照着它的眼睛,這雙眼睛反射出白色的精光。

阿贊JoKe又念誦了近二十分鐘,紫紅色動物的眼皮漸漸下垂,似乎要閉眼,但忽然又睜得很大,好像一個困得要死的人很想睡覺,但又不能睡似的。反覆幾次,紫紅色動物的眼皮終於慢慢合上,只留了道細縫,也不知道是睜還是閉。阿贊布丹盤腿坐在地上,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而阿贊JoKe並沒有停止念誦,而是也坐在大樹前,面對着紫紅色動物施咒。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