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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附上的弟兄們和南苑的那個陶匠打起來了,打着打着不知從哪跑出一群孩子。這些娃兒十幾歲的樣子,出手極其利索,兄弟們一失手,打傷了幾個,還有幾個……”樊莽話未說完,額頭上的汗水已經落在在了地上。

霍尊目光一沉,急切地問道:“還有幾個怎樣了?”

“落進虛妄江了,兄弟們正在打撈!最糟的是……這件事情讓親兵營的闊大統領和金科狀元何翊給撞上了。說我們將軍府仗勢欺人,對一群孩子痛下狠手,這會恐怕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樊莽說著大腿一拍長嘆了口氣。

霍尊眉心一擰,急忙朝南城門跑去。

夏芫從寢室出來,正好撞上心急火燎跑回來的靜雅,靜雅二話不說拉着夏芫就往南城門跑。

南城門外已經站了不少人,其中有很多是親兵護衛,靜雅拉着夏芫穿過人群直接跑進南苑,正好看到一群親兵抬了幾個孩子上了馬車。

蘿卜遠遠地看了她們二人一眼,跟着拉着馬車的孩子跑進青龍城。

“這是怎麼了?蘿卜大哥急成這個樣子?剛才那幾個孩子好像有點眼熟,是不是孩子們出事了?”夏芫心頭一顫,驚慌地看着靜雅。

靜雅盯着滔滔的虛妄江水早已泣不成聲,看到不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用手指端端地了過去。

夏芫遠遠地看過去,發現將軍府的上百個府兵圍在江岸上,其中十幾個人強行控制了七八個孩子,那些孩子們一面喊叫着,一面與府兵們做垂死掙扎。

霍尊居高臨下的站在江岸上,對孩子們的反抗置若罔聞,與闊天辰談笑風生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切,當看清圍觀者口中的敘述時,只覺得一個晴天霹靂落在自己頭上,劈的她暈頭轉大腦空白。

他看到她後,眉心緊擰了下,一步步走了過來,沉穩的腳步像巨石一樣落在她絕望蒼白的心上。

他靜靜地看着她,結了霜的臉上浮出一抹笑意:“你回家吧,這裡的事情有我來處理!”

“你昨晚剛答應過我的,不傷害蘿卜大哥,才過去幾個時辰,就對他身邊一群無辜的孩子下手?霍尊,你到底還是不是人?”她氣憤地看着他,呼吸因為激動而變得急促。

“夏芫,你聽我說!“霍尊扶着她的肩膀,儘力地安慰着說,”這些孩子並未大礙,只是情緒太激動,無法控制。等他們情緒緩和下來,我會讓樊莽送他們回去的!”

那些孩子看到夏芫,如同看到救星,其中一個咬傷府兵手指後沖向了夏芫,拉着她的衣服大喊道:“他,是他看不慣蘿卜大哥派人來搗亂的。石榕被他們打傷後扔進了江里,淹死了!哇——”

孩子們看向夏芫時哭的驚天動地,哭訴着石榕一大早被霍尊的人推進江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夏芫盯着眼前這個冷血而又熟悉的身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上涌,她使出全身的力量揚手朝他揮去,手臂卻在離他一拳之遠時被他牢牢地攥住。

“霍尊,你這個混蛋,連一群孩子都不肯放過,就是無賴,畜生!”她一隻手努力的掙扎着,另一隻手狠狠地砸在他的肩膀上。

霍尊臂間稍一用力將夏芫拉到一旁,交給身後的府兵說:“送少夫人回去,沒我的吩咐不得走出西院!”

“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裡,你讓他們放開我,放開啊!”夏芫奮力地掙扎着,手指緊緊地抓着霍尊的手臂。

幾個府兵左右拽着她的胳膊,她像無助的羔羊一樣被迫松地開了他的手臂,被府兵拉着一步步從他身前退去。

夏芫的痛徹心扉的喊叫聲在江岸上傳開,吸引了所有圍觀群眾的目光,也讓控制着那幾個孩子的府兵分散了注意力,逃出府兵的控制後幾乎都朝着強拉硬拽着夏芫的府兵沖了過去。

這些孩子雖然力氣不大,武功甚至連花拳秀腿都算不上,但情急之下全是下了狠手的,而且人小機靈反應敏捷,不能用強的府兵雖有些招架不住,但也緊緊地抓着夏芫不放。

二群實力懸殊的人撕扯一起,強者不能用力,弱者一肚子怨恨攜着不知如何使用的蠻力,夏芫被他們夾在中間,像勁風捲起的輕紗一樣被前後左右的撕扯着,拖拽着。

霍尊劍眉緊鎖,三兩步上前將緊拽着她的一個府兵推開,孩子們看到霍尊時心頭的憤怒想夜空中炸開的煙花,一瞬間爆發開來。

他手臂朝身後的府兵一揮,拉着夏芫飛到空中,剛升到樹頂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撞在了路旁的太湖石上。

夏芫瞳孔猛地一縮,突然大喊出聲來:“靜雅!”

等眾人看清楚時,靜雅已經趴在了太湖石上,一道鮮紅的血跡從石頂流到石低,鋒利的太湖石稜角上還不斷地往下滴着鮮血。

霍尊臉上一怔,剛在樹榦上站穩的雙腿不由自主地打起挺來。

“靜雅——”

夏芫驚慌地喊着,猛地推開了霍尊的手臂,整個人從樹上跳了下去。

霍尊心裡一急,一把攬住了她的細腰,二人一起從樹上跌落下去,落地時他一個鯉魚翻身,抱着她勉強的站穩在太湖石前。

夏芫蹲下身,急促地將靜雅翻過身來,只見她額頭上撞了棗子大一個窟窿,鮮血已經將白皙的面孔染得看不清容貌。

她拚命地搖晃着靜雅,希望她能睜開眼睛看一下自己,告訴自己她沒事,可惜搖了半天她只是睜開眼怔怔地看着她,許久嘴唇輕輕地動了幾下。

“離開霍家,好好活着!”

短短八個字,脆弱到沒有聲音,只有懂得唇語的夏芫才能看得明白。直到霍尊抱起靜雅離開南苑時,她才發現靜雅緻命的傷處不在前額,而是在她的後腦勺。

因為,霍尊抱起靜雅的那一瞬,靜雅腦袋後面的鮮血像茶壺裡倒出的紅茶一樣從頭上汩汩湧出,讓在他雪白的衣袖上,看的所有人臉上變了顏色。

陶匠死了一個石榕,將軍府死了一個丫鬟,府兵和那些孩子全都傻眼了,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夏芫身上。

此刻的她如同一尊雕塑,空洞的眼神,麻木的表情,也就只剩下微弱的呼吸還能證明她是個活物。

“送少夫人會西院,嚴加看守!”他走出南苑時,突然頓下步子,對身邊的樊莽吩咐道。閱讀最新章節請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