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轉身關了門才腳步沉重地往桌邊走去，視頻果然沒有關，沈慕寒一臉愜意地端着杯子在喝茶見她過來才優雅地放下杯子
她瞥了沈慕寒一眼伸手拖了凳子過來。
她原本想問他為什麼要那麼說但她話到嘴邊還是給咽了回去，眼下她最關心的不是這個。
林霜抿了抿嘴抬頭去看沈慕寒，有些忐忑地觀察着他的表情想從中看出一二，但他還是初時樣子，她皺了皺眉終於開口，“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沈慕寒望着她，淺淺地笑。
“談得怎麼樣？”林霜有些急了，“你們不是說了十幾分鐘嗎？”
沈慕寒“哦”了一聲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他看向她，眼睛濕漉漉的黑亮，“還不錯”
還不錯是怎麼樣？
過關了還是沒有過關？
“你爸爸喊我今年有空來過年”沈慕寒彎了彎眼睛，茶水的熱氣沾濕了他的睫毛。
啊？
沈慕寒輕輕彎了彎嘴角笑意更深，“你媽媽問了我的出生背景，感情經歷，習慣愛好”，他停了停，“還有生辰八字”
林霜又“啊？”了一聲。
第一反應是這是過關的意思吧？
鬆了一口氣之後才知道害羞，沈慕寒輕抿了一口茶依然輕笑着看着她，她猛然燙紅了臉窘迫地低了頭，心裡不停怨念着她老媽怎麼問題這麼多。
前面幾個她臉皮厚點倒也可以勉強接受，但她沒料到她老媽居然連沈慕寒的生辰八字也要問一問。
“不過我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沈慕寒又補充了一句。
林霜更囧了。
沈慕寒輕咳一聲沒有再說話。林霜心不在焉地一個一個數着鍵盤上的方格鍵。
她只低着頭琢磨着今年他是不是真的來她家裡過年，又亂七八糟地想到這是不是她老媽要開始考核了，想到這裡她又開始忐忑沈慕寒這個性格她爸媽會不會不喜歡。
他那麼沉默想必不會說好聽話，大概也不會討人開心。
直到沈慕寒又輕咳一聲她才猛然驚醒，騰地紅了臉，也裝模作樣得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她似乎想的有點多了。
林霜又靜了一會兒，沒話找話道，“怎麼還咳嗽嗎？”，眼睛卻不敢往沈慕寒眼裡望。
“偶爾咳兩聲，沒什麼事”
林霜“嗯”了一聲剛準備關視頻沈慕寒卻突然開口。“你不給我說說應對方法嗎？我也好有個準備”
啊……
林霜疑惑地看向了沈慕寒。在對上他眼睛的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了過來，想了想才小聲道，“我媽說話比較直，你別介意”
沈慕寒“嗯”了一聲。
“……”
林霜繼續數鍵盤。“她話比較多。你不要不耐煩”
沈慕寒還是“嗯”了一聲。只是帶了點笑意。
林霜紅了臉，她憋了半天，“我爸的話……他平時話不多。不過他要是喝了酒話會很多”
“他要是說你的話你就聽着，別跟他頂就行了……”後面幾個字她越說聲音越小。
明明很簡單的幾句話，甚至她很早之前就暗地裡反覆組織了好幾遍，要讓他注意些什麼，可她發現她這會兒說來說去都是那一個點。
直到關了視頻林霜還在為這個問題耿耿於懷，不經意瞥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她頓了一下急忙拿着手機往門邊小跑着過去。
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了電話鈴聲。
秦卿打來的。
林霜腳步一頓又折了回去，迅速接了電話。
“霜霜，昨天和今天都忙死，都沒有力氣跟你打電話，事情怎麼樣？沈慕寒還喜歡吧？”秦卿有些興奮沒等林霜出聲又繼續咋咋呼呼道，“你去他家了吧？感覺怎麼樣？有沒有看到什麼其他人？”
那個其他人她放慢了語速，林霜知道她的意思，她笑了笑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沒有，就他一個人在家”
“禮物怎麼樣？”
“還不錯，挺好的”
“好吧，我知道問你們做了什麼你肯定不會說的，那你跟我說說他家是在市區還是郊區，是不是特豪華？有獨立的超大花園嗎？是不是有個超級舒服的浴缸？”
“……”
林霜無奈地笑了笑，“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他不是霸道總裁也不是冰山校草，他很普通”
秦卿戚了一聲，“他普通個鬼？就他往那兒一站都能引得無數人觀摩，這叫普通？不是，你別轉移話題，那他家到底啥樣？我就好奇，從來沒有見過明星住的地方”
“原來你好奇的是白穀雨啊？”林霜笑了笑，“那只是她老家現在她也不在那住了”
“不過那個地方風景倒是很好，水很清，天也很藍”林霜坐在床上望着窗外那一襲月光，她似乎又見到了那一路的藍天碧水，一望無際的翠竹林，還有她看不到的桃林花海。
她完全忘了她老媽還在樓下等着她下去談心的事兒。
林媽終於等不及了，她氣勢洶洶地站在樓下仰着頭大吼了一聲，林霜嚇了一跳慌忙從床上站起來。
急匆匆說了一句“我媽找我，先掛了”沒敢等秦卿回話就掛了電話，把手機揣回兜里蹬蹬蹬地下了樓。
秦卿皺了皺眉，她還沒有說盡興，她不爽地哼了一聲把電話打給了謝陸林，卻沒有接通。
謝陸林正坐在電腦屏幕前跟室友講電話，那個室友平時話不多這次竟想起來給他打電話，兩人不溫不火得說了幾分鐘那邊突然問了句，“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怎麼樣了？”
謝陸林愣了愣，“她很好”
那邊也沉默了一會兒，“我高中時喜歡的那個女孩今天結婚了”，聲音聽不出喜怒，像是在說網上流行的感人故事。
謝陸林有些驚訝，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說什麼好，他一向不怎麼會安慰人。
那邊似乎猶豫了一下，又是一陣叫人沮喪的沉默，一開口聲音卻有些啞“她給我發了請帖，我沒去，我也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大方祝福她，可我心裡就是很介意，是不是我太自私太放不開了？”
謝陸林又沉默了好一會兒，原來這世上有那麼多人跟他一樣求而不得，只是有人掛在臉上有人壓在心裡。
他突然想起秦卿曾經跟他說過的一句話，此時用着剛剛好。“我們做一個假設，假如你愛她，她愛他，他不愛她，給你一個改變的機會你會選擇讓他愛她還是她愛你？”
對方很久都沒有出聲，不知聽到了沒有。
謝陸林嘆了一口氣，“傻子才會選擇讓他愛她，所以那些所謂的不在乎，你幸福就好全都是謊話，只是無可奈何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