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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眷的客廂房設在後院,臨近五皇子府其他女眷的住處,尤其林映雪昨日下榻的客廂離新夫人的住處極近,因此她一大早離開時順帶看了一場好戲。

“這是怎麼回事?”路過邵蕊的院子時,林映雪隱約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跪在院子門口,而那身影不是林映靈還能是誰?

“回小姐——”已經去一旁打探完消息回來的妙琴忙答道:“聽說是因為靈側妃早上去起來晚了,誤了請安的時辰,這會五皇子妃正在教靈側妃立規矩呢。”

“是嗎?”聽這意思慕容勛昨晚肯定是在林映靈的房裡歇下的,新婚第一日就給了新婦這麼大一個臉子,新婦要是再沒有一點作為,豈不是顯得新婦好欺負?

只可惜她現在是個外人,站在人家院外看人家笑話多少有些不妥當。林映雪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後,又不禁問道:“那五殿下的人呢?”

林映靈可是慕容勛心尖尖上的人,怎麼會忍心看着林映靈這樣被人欺負?這簡直不正常。

“聽說是今日帶五皇子妃進宮見過皇上,皇上有事要和五殿下商議,所以將五殿下留了一會,這會五殿下還沒回來呢。”妙琴果然是打探消息的一把好手,事無巨細都打探得清清楚楚。

林映雪聽完妙琴的話後,面上這才划過了一絲瞭然。

此時林映靈的心裡一定極度憋屈吧?雖然她有慕容勛的疼愛,可不管怎麼說她都只是一個側室,她註定處處都要被邵蕊壓一頭,從小就養尊處優,幾乎沒受過什麼委屈的她心裡定然是不好受的……想到這些,林映雪竟感覺心中莫名有些開心。

林映雪一邊想着,一邊就轉身打算離去,只是還沒走上兩步,慕容勛卻忽然帶着人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誰命令靈兒跪在外頭的?”

隔着老遠林映雪就感受到了一股殺氣,很快慕容勛就像風一樣路過她身旁,走到林映靈跟前將人給扶了起來。

而林映靈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被慕容勛攙起之後,她當即就靠在慕容勛的懷中小聲的啜泣起來。

林映靈的五官其實生得很柔和,只是常年繚繞在她身上戾氣掩蓋了她原本的氣質,此時她一哭起來,那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若林映雪是個男子的話指不定都心疼成什麼樣了,就更別說原本就把林映靈當成心肝看待的慕容勛了。

林映雪眼見着慕容勛的臉色一寸一寸的沉下來,看着慕容君那副要殺人似的模樣,林映雪很自覺的就倒退了兩步,而此時一直未曾露面的新夫人也終於從院子里走了出來。

“夫君——”邵蕊在容貌上要比林映靈差一些,而且也明顯沒有林映靈會打扮自己,雖然同樣穿着華貴,但邵蕊身上就是透了一股子俗氣。

“是你讓靈兒大冬天在外頭跪着的?”慕容勛並未回應邵蕊的熱情,而是冷冷問道。

慕容勛的可怕模樣讓邵蕊不由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昨夜大家都忙到大半夜下歇下,今早我還和夫君起了個大早進宮見了父皇和母后,可是臣妾回來之後靈側妃都還未曾起床過來給臣妾請請安……這還只是過門第一天靈側妃就如此行徑,夫君難道認為靈側妃不該罰嗎?”

邵蕊的面上雖然漂浮着害怕的神色,可因為自己佔著理,她說起話來還是底氣十足。

原本靠在慕容勛懷中嚶嚶哭泣的林映靈聞言不由就愣了愣——她在林家起晚床已經習慣了,再加上過門時慕容勛給了她這麼大的面子,而且新婚之夜又歇在她房裡,所以她底下的人也就自然而然的沒將邵蕊放在眼裡。

但誰能想到邵蕊居然是個厲害角色,居然硬是叫人生生將她從床上拽起來,還給了她這麼大一個下馬威?林映靈咬緊了牙關,一臉的不服。

慕容勛原本想要發作,可邵蕊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他一時間竟找不到借口發作,更何況邵家現在對他來說還有用,他若是將邵蕊給惹急了,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

想着,慕容勛硬是生生忍住了自己的怒氣,只是板著臉道:“靈兒身子弱,吹不得冷風,夫人以後若是要立規矩,可以換個和緩些的方式。”

慕容勛的妥協其實是在林映雪預料之中的,畢竟當初慕容勛就是這樣將她哄得團團轉,其實背地裡卻早已經和林映靈暗結珠胎。

他就是這樣一個冷漠無情的人,他對一個人好,只是取決於那個人有無利用價值。

這樣想着的時候就連林映雪自己都未曾察覺她臉上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抹冷笑。

而慕容勛等人許是礙於有林映雪這個外人在場,所以雙方並未多說。慕容勛帶着林映靈匆匆離去,林映雪見狀也轉身要走,只是邵蕊卻看着她開口道:“五姑娘難得在五皇子府做客,不如留下來坐坐再走吧。”

“嗯?”林映雪在昨天之前甚至都不知道邵蕊這個人,而現在邵蕊卻主動請她留下來坐坐,是以林映雪感到很是驚奇。

而邵蕊並不等林映雪說話就走上前去親切的挽住了林映雪的手臂將林映雪往院裡帶,而且一邊走一邊還笑道:“五姑娘不用感到不好意思,大家都是親戚,以後多的是走動的日子,五姑娘權當提前熟悉了。”

邵蕊都這樣說了,林映雪還能說些什麼?只能由着邵蕊將她拉進了屋。

“我聽說五姑娘和靈側妃的關係其實並不好吧?”邵蕊進屋後沒有任何鋪墊就來了這樣一句。

林映雪沒想到邵蕊說話居然這樣直接,她喝進去的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嗯……是不太好。”她和林映靈不合已久,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所以她也沒有遮掩,而是坦誠承認了。

見林映雪爽快承認,邵蕊臉上不由就浮起了笑,“正好,我也看她不順眼,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以後我倆就是朋友了!以後你可要多到府里來坐坐,我們一起想辦法對付那個小賤人!”

林映雪還沒從方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邵蕊的這一番話就像是一道驚雷頓時又將她劈了個外焦里嫩。

“呵呵……”林映雪勉強勾唇笑了笑,只是低頭喝茶,並不回應邵蕊的話。

邵蕊也不介意,又拉着林映雪東拉西扯的說了好半天,這才放林映雪走了。

林映雪如釋重負的回到自己的新宅後,二話不說拆了頭飾倒頭就睡,妙琴等下人見狀都離得遠遠地,生怕擾到了林映雪休息。

是以林映雪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等她再睜眼的時候窗戶外頭都已經看不到亮光了,“都這麼晚了,這幾個丫頭也不知道叫我起來……”

林映雪揉着眼睛起身卻不小心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里,“三……阿君,你怎麼在這?”

林映雪看見慕容君時候‘三殿下’三個字就要脫口而出,只是在慕容君刀子似的目光下,她不得不趕緊改了口。

“母后說明日要在宮中設宴為我接風洗塵,為了熱鬧這次宴會還請了不少人,母后還特地交待一定要讓你過去,所以我就過來給你送請柬了。”慕容君如同變戲法一般從袖中掏出一張請柬放到了桌上。

林映雪掃了那請柬一眼,不解道:“怎麼不讓下人送過來?還要你親自跑一趟。”

“因為我若是讓下人來就見不到你了。”剛睡醒的林映雪就像是一隻柔順乖巧的小貓,惹得慕容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林映雪的臉。

林映雪嗔了慕容君一眼,並未躲開,而是一本正經的分析道:“皇后娘娘這麼高興,難道是邊境的戰況不錯?”

“嗯。”慕容君笑着點了點頭,“湘國後勁不足,現在已是節節敗退,已經將之前佔領的我容國的城池也已經吐了出來,雖然容國現在只是收復了失地,但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消息了。”

“原來如此。”林映雪贊同的點了點頭,她正要接著說話,但見慕容君皺着眉頭上下打量着她,似乎是在尋找着些什麼,於是她不由疑惑道:“怎麼,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值得三殿下如此細看嗎?”

“嗯,玉佩。”慕容君抬起頭認真的看着林映雪。

林映雪臉上原本還帶着笑,但聽見慕容君這句話後,她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額,玉佩……”

林映雪撓了撓頭,不知該如何跟慕容君解釋。

慕容君見狀,臉上的表情一下就消失了,“丟了?”

眼前人的語氣里已經帶上了明顯的不悅,“不、不是!”林映雪見狀忙解釋道:“玉佩我交給二姐了,因為我覺得將玉佩交給二姐保管更為妥當……”

“玉佩是我的,不是你的,你有什麼權力將玉佩交給一個外人?”那塊玉佩顯然比林映雪想象之中更為貴重,看着慕容君生氣的模樣,林映雪莫名覺得心裡有些發毛。

她一邊眼也不眨的看着慕容君,一邊就趁慕容君不注意悄悄往床裡頭挪了挪,而慕容君顯然是真的生氣了,盯着林映雪看了良久後,竟是沒說一句話,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