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她要復仇,光靠自己,定然獨木難支。

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壯大自己實力的同時,找到可靠的盟友。

壯大自己這事不是一蹴而就,而同盟,丞相府她已有思路,可外面的,之前卻一直苦思冥想。

現在倒好,真是打瞌睡的遇見了送枕頭的,如今重傷的魏宸霄送上門來,豈不讓她白白撿個便宜?

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憑自己對魏凌風的了解,再加魏宸霄的實力,一旦聯手,那諒他魏凌風有再多手段,怕也難以翻出什麼浪花。

但,這事兒也得慢慢來,細水長流,才是王道。

如今先將他救下,留下一個大人情,日後挑明身份後,才更好辦事兒!

這樣想着,眼眸便不動聲色在他身上掃視,見得他一襲錦袍被扯爛,渾身狼狽不堪。

尤其是身上多處深可見骨的傷痕,血液混合著異物黏在衣服上,經過長時間的暴露顯出一股赤紅之色。而他外翻的血肉,還奇異的帶着絲絲烏黑,這明顯就是中毒的徵兆。

她眉頭微蹙,手拿匕首順勢翻轉過去。

此舉卻叫外松內緊,時時刻刻緊盯着她的魏宸霄面色速變,猛地抬手抓住她手腕,沉聲詰問:“你想做什麼?!”

他的力道未曾控制,因此捏的沈壁忍不住輕‘嘶’一聲。

聞聽此言,神色不虞的掃他一眼,沉聲道:“你若不想死,那就立刻將我放開!”

魏宸霄微愣,猛然反應過來。

原來,她是想查看自己的傷勢?

想到此,他英朗的面孔上,不由閃過絲許窘意。

“抱歉……”他輕咳一聲,低垂着眼眸,不好意思去看她:“我不是故意的。”

沈壁掀唇淡聲道:“是不是故意,公子心裡當是清楚。”

“姑娘,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平日需應付的事頗多,故此性子謹慎了些,也是習慣使然,所以剛才才會……”魏宸霄以為她不信,張口就解釋一番,見沈壁面色不動,不由微頓。好半響,才又想着措辭為難道:“姑娘你別介意,倘若,我真有什麼壞心,定叫姑娘饒不得我。”

說著,又苦笑起來:“再說了,以我如今的樣子,姑娘當也清楚,有心也無力。”

沈壁自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若不如此讓他心存愧疚,日後如何佔據更大恩惠?

施恩不圖報?簡直笑話!她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但見他此樣,心頭還是暗笑。

前世,倒是不曾知曉這驍勇善戰的三皇子,居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和他那硬朗面容,不笑時的嚴肅,形成強烈反差,但也因此,增加了許多平易近人的氣息。

心裡想的多,面上卻神色不顯,一臉平靜的揮開他手,話語不禁帶了些嚴肅:“如果想活命,就乖乖聽話照做。”

“你說!”他果然就不再多話,點點頭:“我聽着。”

沈壁道:“將衣服清理掉,我需要查看傷勢,再酌情清理。”

她話音剛落,他便猛地將本就破爛的衣服撕開,帶起一陣血肉翻滾,傷口扯動,新鮮的血液重新溢出,看着觸目驚心。

可沈壁前世不知多少次隨魏凌風出入戰場,甚至折磨犯人和仇敵間諜,甚至自己被折磨的那三年親身經歷,也是殘忍恐怖,是以早就習慣血腥場面,便是比這更恐怖的在面前,也能面不改色。

等他褪下衣物,她也絲毫不曾在乎什麼男女大防,神色認真的湊近,仔細辯認他的傷況。

傷口多是被利劍所割,看着嚇人,實則也只是皮肉傷多。

真正致命的,是胸前的傷口,此處是飛箭所傷。

她指着此處:“其他傷處不足為慮,關鍵是此處的箭傷。若所料不錯,飛箭當淬了慢性毒液,會隨着你的動作加深促進毒液進入血液中流動。若不能及時治療,重則殞命當場,便是輕,也會傷了根本。”

魏宸霄神色劇變,嘴唇微張。

“你放心。”沈壁卻已開口打斷他,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麼似得:“目前看來,此毒滲透未深,清除即可。只不過……”

說到此處,話音微頓,抬頭緊盯着他:“想要清楚毒素,就得將此處爛肉割掉,再行治療,你可忍得?”

魏宸霄神色微變,那雙劍眉下如星眼眸卻越發深幽起來。

他頓了些許,隨即對着沈壁淡然一笑:“如你所說,似我這般亡命之人,刀口舔血的,有什麼忍不得?姑娘放心,你儘管施為便是。”

此般氣度,叫沈壁忍不住眉梢微挑,呵呵的笑起:“那就好,可你我有言在先,倘若你沒忍住,發出丁點聲響,叫我丫鬟他們聽見起了疑心,那可就不妥了。屆時吃虧的,只能是你。”

他沒多言,可堅毅神色卻已表明他的決心。

沈壁觀察着,不由暗自點頭。

不愧是能追逐上位之人,不論心性或是其他,都是一等一的好。

今生,自己在此先幫他控制好毒素擴散,拖延時間,足以讓他找到名醫為他自己治療餘下的了。

只要他在此身子無損,那日後自不用再怕魏凌風暗中使詐。

她轉身快速在馬車柜子里翻找出醫療箱,從裡面拿出藥酒、紗布、消毒散、包括蠟燭等物。

見此,魏宸霄頗為詫異:“你學醫?”

她搖頭:“學醫倒算不上,不過是多讀了些許醫書,加上年長日久的習慣使然,所以有所準備罷了。”這些都是她前世的習慣,因為老是擔心魏凌風受傷中毒,自己花費了大量心思去學習包紮傷口和祛毒,久而久之,出門的時候就習慣帶上一應物什。如今看來,倒是天意了,竟讓自己恰好就帶上了這些東西,又如此巧妙的碰上了魏宸霄。

不過說來也好笑,自己前世學了很多東西,唯獨醫術不精,唯一會的包紮、清理傷口和祛毒,沒給母親派上用場,反倒是在此處發揮了效用。

準備好東西,她先是將匕首燒了一番,然後噴了藥酒,將爛肉清理掉,再撒上消毒散、敷上草藥,而後進行包紮。

這期間,魏宸霄咬着沈壁準備的布條,臉色發白,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卻除了不時悶哼兩聲外,硬是生抗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