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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一承雖然為官清廉卻也不是那迂腐之輩,這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往自己身上落,他自然不能往外推,只是這件事情還是要看那女娃的意思。

這越俎代庖的事情,他自是不願意做的。

王氏瞧着自家夫君久久沒有言語,自也是知曉他的意思,雖然暗怪他不夠機敏卻也幫着圓了話頭:“按理說貴府的門庭我們自是舉族而慶,然而我那閨女自幼是一個主意大的,我們夫婦二人也慣是嬌寵,所以這件事情還是要問一問她的意思。”

“自然。”

方氏眉頭擰了一下緩緩開口,雖然覺得這洛家夫婦拿喬的有些過了,可瞧着幕晟宣坐在那邊安然若素的模樣,她自然不能將話說的難聽了去。

瞧着王氏欲要離去,方氏心裏面忽的有了計較,開口笑道:“我對洛家侄女可是期盼了好久,不知可否讓我見上一見?”

方氏的問話讓洛一承夫婦為難了,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幕晟宣,按理說長輩想要見他們自然不會擋着,可這

瞧着夫妻二人的眼眸轉向,方氏輕笑出聲:“我這是替他相看媳婦,你們又何必顧忌於他?這女兒是洛家的,還不是由你們說的算。”

“好。”

瞧着幕晟宣沒有要阻攔的意思王氏悄聲應諾,其實她心下也明白,這遲早要見面的,好在霓裳那孩子也拿得出手。

洛霓裳從王氏那裡知曉幕晟宣要迎娶自己時,好似處在雲里霧裡一般,她着實不清楚那廝又要唱什麼獨角戲。

那日,不是說要娶齊王府的小郡主嗎?

她一邊思索着一邊走進了王家的大堂,方氏隱隱望去,只見那隆冬雪景之中被一抹大紅色所點綴,女子樣貌婉轉而多情,氣質高遠而冷冽,好似那雪山之峰又像富貴天成。瞧那走路,裊裊而行,隱隱含着天家少許威儀。

“霓裳,這是幕家二夫人。”

“夫人。”

謝晚秋微微屈膝行禮,而方氏笑着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不小的計較,聲音好似高嶺幽泉空空作響,姿態不卑不亢儀態天成,就算是向來苛刻的方氏,此時都不得不讚歎,當真是一個妙人。

這般人物,怎麼會耽擱了這大還沒有許人呢?

謝晚秋的身份,幕國公府也唯有少數幾個人清楚,方氏明顯還不在知曉的行列裡面,故而才會有如此感慨。

她若是知曉謝晚秋的言行是長公主差不多用尺子丈量,一點一點打磨出來,便會明白,今日這風姿理應如此。

“快快起來,這瞧着就是一個我見猶憐、端莊可人的女子,也怪不得我們的世子求到我這裡來了。”

當日求娶李青娘的時候,也不過是打發了一管事的嬤嬤罷了,雖然說安河郡守的身份比承恩侯府更有實權,可終究沒有李妃那樣強勢的依仗。

“夫人可別誇獎她了,我這女兒臉皮薄,怕是受不住。”

王氏瞧着謝晚秋臉上微微閃過的尬色,便知曉她接不住方氏的話語,只得出語岔開話題,而方氏也輕笑着點了點頭。

瞧着當是一個純良的主,然而李青娘都沒有收的了侄兒的性子,她能嗎?雖然周身的氣質,樣貌遠勝李青娘,可卻不見得比她聰明。

幕晟宣自從謝晚秋走進來便移開了眼眸,耷拉的眸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謝晚秋倒是毫無心理阻礙地瞥頭看了他一眼,想從他眼眸裡面得到少許的示意。

然而幕晟宣此時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就差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他心情很糟糕的事實了。鑒於他此時的神態,謝晚秋甚是識相地收回了眼眸。

上首的方氏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底也暗暗稱奇,自己侄兒火急火燎的將自己請過來說親,可他這態度怎麼瞧上去頗為冷硬呢?

最為奇怪的是這洛家女郎,瞧着侄兒時眼眸裡面居然毫無波瀾,要知道就算當初聰明如李青娘,也沒有這樣的定力。

最終還不是輸得一敗塗地。

感覺到氣氛的沉悶,洛家人和王家的人面面相覷,倒是一側的方氏活躍了氛圍:“聽聞霓裳養在觀里時曾經收養了一義子?不知道我能不能見上一見?”

“”

洛家人凝起了眉頭,從二人的貌相看來那明顯就是親生的兒子,這義子一說若是沒有見着天養還好,可見到了天養是個人心裏面怕是會起疑。

“二嬸,過門之後你自然可以見到。”

幕晟宣手指緊捏,聲音也頗為清淡,而他說出去的話就算是方氏也不得不考量:“好,瞧你這急哄哄的模樣,我豈能吃了她?”

方氏嘴上雖然笑罵著,可心裏面卻陣陣稱奇,這是真的上了心?你怎麼瞧着他像是一頭熱乎呢?

謝晚秋從始至終都沒有多說一句,她不清楚幕晟宣如何說服家裡面的人迎娶自己,甚至不知道他如何能隱匿的了天養的身份!

此時的她,靜悄悄地聽着便好。

方氏瞧着他不願往那小孩身上靠攏,心下雖然好奇卻也不會追根刨底,這幕國公府除了老封君便是國公爺,而下來掌權的人便是幕晟宣。

自己一個二房的夫人,沒有必要和他多生事端。而且不管這裡面有何貓膩,既然婆母沒有阻止,那麼這裡面便沒有自己多說的餘地。

她能在幕國公府這樣的簪纓世家一步一步走過來,靠的便是這一份識趣。

謝晚秋從沒有想到自己還有再一次嫁人的機會,自從幕國公府提親之後,之後的納禮,下聘,征名、問吉紛至沓來。

她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坐上了通向幕國公府的花轎,那十里紅妝的嫁妝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她沒有問也沒有人提。

自從那一日提親時相見過幕晟宣一面,她直至坐上花轎都沒有見過人,至於他那天陰沉着的臉也不知道是做給誰看的。

“紫言,天養那裡安排好了嗎?”

“主子已經讓人送到無涯公子那裡去了,等這兩日過了便將人接過來,姑娘大可放心。”

姑娘若是離開這裡,將人放在這裡必然不放心,所以主子命人將其送到無涯公子那裡,有人守着想來不會出事。

“嗯。”

她握緊手裡面的玉如意不再言語,而紫言瞧着吉時已到,對着那個人點了點頭,一時間鞭炮聲,喇叭聲此起披伏。

謝晚秋聽着外面的聲響,唇角抿了一抿,她曾經的記憶停留嫁去李府的花轎上,而今再一次坐上花轎居然要駕到幕國公府去。

她一時間有些恍惚,不知道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